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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气焰嚣张

红松恋 老犁 3214 2024-11-19 05:35

  北京是人们极度向往的城市。是个中国人没有不知道北京的。无不以一睹北京芳容为幸事。如果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则更如在天上人间一样尊荣。然而身在北京,住着豪华别墅的王佳卉却从没这种自豪感。在她心里,这是个钢筋水泥搭建起来的世界,也是个钱权角逐所,在这里无所谓真假,无所谓好坏,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是好猫,王佳卉恨的就是这点。

  那个北方的林区好美,那个北方的汉子好壮,一切都是天然的。投身在那里让她这个污泥浊水中吃力行走的女人感觉象上了天。然而转瞬间,那里又让她下了地狱。她自以为纯洁无比的身体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她无法将这两件事情统一起来,她还太年轻,没经历过这样的反差。她洗啊洗,揉啊揉,保留了三十多年的纯洁之地如今撒上了化肥,加进了添加剂,打上了激素。完了,一切都完了,再洗再揉也还不了她纯洁之身了。

  她匆匆地落荒而逃。来不及再看一眼,再听一声,再拥抱一下。她甚至无暇思考,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无法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她跟所有爱美的女人一样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涂上厚厚的粉,唯恐别人认出她来。她躲避一切有光的东西,特别是人们的目光,象箭一样会穿透她的心。她不得不承认,她失败了,败给了世俗,败给了人们的眼光。她不得不这样选择——那就是干净彻底地消失,再也不与这里有任何瓜葛。

  她走了,不会通知付春秋一声,不会的。让他记住她最纯洁最美丽的一面。她的被残损的身体和心灵还是由她自己收拾打理吧。她的自尊心将迫使她蜷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象只小狗舔着伤口。

  爸爸原来是要再逛逛的,然而他服从了女儿的意见。他虽然心生疑虑,但说啥也想不到那去。他觉得女儿善变,女儿啥事都跟着感觉走,她咋走他就跟着得了。

  女儿说:“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厌倦,赶紧走。”按说这里的一切最合女儿的心意了,她一直追求的不正是这种天然的感觉吗?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就厌倦了呢?他不想问,就象得了便宜不卖乖一样,自然而然地让女儿过渡到普通状态比什么都重要。因而女儿的这一声走他不以为恼,反以为乐,他女儿叛逆的因子被这个天然大痒吧过滤掉了,她不但没成仙反还俗了,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他早就为女儿谋划好了。象所有富贵人家的女儿一样过她人间天上的生活。可是女儿对此一点不感兴趣,她一天尽在那研究污染、研究人害人等等负面的学问。他跟她说他有那么多钱都解决不了这么宏观的大问题,你个小丫头不是自不量力吗?放着实实在在的好日子不过,尽对那些虚无缥渺的东西感兴趣。女儿一直对他不屑一顾,说他心里只有钱,什么也不懂,越来越离经叛道。这下好了,她知道厌倦,知道走了,也许这是个行使自己影响力的机会。

  可是老婆捅了捅他,示意他别乱说。看着目光里全是忧凄的女儿,他叹息了一声,女儿现在这样不适合他说。

  月亮,北京的月亮与山区的月亮是一样的吧?她斜倚在自己宽宽大大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隔窗望着月亮。她忘不了那里的一切,可是又怕想起它。为自己筑一道屏障,把自己与那个让她伤痕累累的世界分隔开来,也许这样是安全的。

  可是只要一躺下,她的脑子就嗡嗡直响,她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是个斗士吗?我不在为维护正义和真理而战斗吗?难道就这样让他逃脱制裁,让他继续做恶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陷入了两难境地,梦里都在跟自我打架。

  正抽搐地在睡梦中挣扎,谢婉莹的电话来了。她们早就有言,等她回北京,就把孩子接过来治病。她认识北京治肾病最好的大夫,她还承诺让谢婉莹走出被侮辱被损害的处境。可是转眼间她也成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对象了。愣眉愣眼看了半天电话号,心里异常矛盾。她真的不想接,又真的想接。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接了。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佳卉,我是谢婉莹,我们已经到北京……”

  王佳卉头晕眼花地说现在晚了,找个宾馆先住下吧,明早再去儿童医院。她打着哈欠,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早上起来,她进淋浴间洗了个透水澡。在迷濛的水雾中,扫了一眼镜中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她还美丽,还象朵含苞待放的花,可实际上……她鼻子一酸,一滴泪倾刻落下。

  她迎着朝阳走向谢婉莹给她提供的地点。这段路程不远,出租车只需走半小时。她的心剧烈地跳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圆圆地睁着,却什么也看不到,一片空洞。此行就象是赴死,可即使死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为了孩子,为了那句承诺,她视死如归。

  她最不愿看到的还是看到了,那就是张胜文。他依旧戴着墨镜,面部表情遮掩得恰到好处。表现得非常自然,还亲切地向她伸手邀握。她迟疑地伸出手。他则一下叨住不放,两只黑森森的镜片面对着她。她慌乱地抽出手,没待谢婉莹说话,就说车在外面,赶紧走吧。她的脚步迈得很快,象风一样。张胜文一点也不怕她,相反,她倒很怕他。

  孩子住进医院后,王佳卉就回家了。她低着头,恨不能立即打上车,可是半天打不上,急得头上冒汗,嘴唇发干。这个是非之地她一分钟都不想待。那个男人几乎让她晕倒。她既怕他又恨她。他无情地夺去了她的贞操,他也无情地夺去了谢婉莹的贞操,他该死;可是……所以,她只有逃,逃得越远越好,此后再也不出现。时间会淡化一切,会消融一切。

  终于打上一台车,终于要到家了。可是下车没有二分钟的她被一只胳膊拽住。回头一看,险些晕倒,几乎窒息。正是张胜文。他依然戴着墨镜,一只手拽着她,一只手指着近旁那栋别墅群,阴阳怪气地说:“这就是你家吗?真漂亮啊,怪不得付春秋相中你了呢。”

  王佳卉用力往外挣。只听嘎吱一声,衣袖被撕裂出一条大口子。她急了,声音沙哑道:“你给我放开,别欺人太甚。”

  张胜文岂能轻易松手。把镜片往上推了推,声音严厉起来,“我告诉你,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到哪都能找到你,除非你跟我……”

  “呸,你休想,不要逼我,逼急了我肯定会收拾你。”王佳卉此时腿发抖,声音也吞吞吐吐。

  张胜文轻轻一笑,嘴一撇道:“你要告我早都告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要保全自己,保全家人的面子,是的,我替你保全,但你也要配合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到了她的心里去,把她的软肋找得很到位。不错,她怕的正是这个。可是她也要让他知道,一旦什么都可放弃的时候,她会疯狂地报复。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你想错了,我绝不会象谢婉莹那样软弱……”

  “告诉你,我不是被吓唬长大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上你家看看,长长见识。如果这点面子你也不给,哼哼,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张胜文横眉怒目,充满威慑。

  正当王佳卉面红耳赤,万般无奈之计,一声大吼震得她耳膜生疼。爸爸突然间出现了。他的宝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他们身边。司机也在爸爸的断喝中上来了。

  张胜文依然紧紧地拽着王佳卉,气馅嚣张,“你是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爸爸轮拳就打,司机身手更敏捷。张胜文突然想起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古训,拔腿就跑。爸爸和司机转身就追。王佳卉在后面喊着叫他们不要追。

  爸爸疑虑重重,问她为啥不追,能叫他这么欺负吗?

  王佳卉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不过是个街头小流氓,见她象个有钱人就跟上来,想抢劫。只是虚惊一场。

  司机跟王佳卉很熟,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佳卉心肠是好……”

  爸爸脸色凝重,他早就觉得女儿有些不正常,现在更不正常了。

  爸爸的脸色让王佳卉担心,她知道爸爸心脏不好,她觉得自己不孝。

  张胜文逃离了。可王佳卉的心仍起伏不定。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自己的博士论文通过再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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