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边,秦秋已经飞身而起,接向那倒飞而出的黑影,却被那大力带得齐齐倒飞而去,直落得十来丈二人才落于地面,两人的一脚齐齐蹬下地面,这才稳住身形,秦秋的面色,瞬间惨白,而被他扶住的纳兰逸尘,身形则是晃了晃,嘴角渗出鲜血来,对上秦秋关切的目光,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臂,刚一张卡,鲜红的血液便自口中汨汨流淌而出,他却是固执地推开秦秋,稳了稳身形,一步步向着倒地的纳兰维走去,手持长剑,宛如杀神。
杀父之仇,被欺之辱,容颜数年不得见天日,皆在今朝得雪,积压在他心头许久的恨意和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势不可挡。
玉潇然的脚步,不自觉得后退了一步,想起一年前不该想起的那一幕,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至亲被害的场面,而今历历在目。
她不经意间的动作,让侧前方的龙延拓浑身一颤,背影颀长坚挺而又落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咫尺一步,已做天渊。
慕容修文的手,在袖见收拢放开,如此反复,有始无终。
纳兰逸尘一步步走近纳兰维,眼中杀气凛然,他与纳兰维之间,突然阻隔了两道身影,他眼神一冷,举剑相对,沉声道:“挡我者,死!”
两人正是左右护法,右护法唇边鲜血依旧,与左护法对望一眼,而后齐齐在纳兰逸尘面前跪下,面无惧色:“逸尘,是我们兄弟三人对不起你,你若是想杀,先杀我们好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纳兰逸尘长剑横指,近前一步,“鑫叔,逸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日若不是看在你二人当日方我们兄弟离开九浮楼的份上,我这长剑,早已不留情面了!”
“固然他有再多不是,他也是我们的大哥!”左右护法对于逼其门面的冰冷长剑岿然不动。
“今日,他非死不可!”纳兰逸尘声音冰冷,身形一闪已然绕过二人,不再一步步逼近。
左右护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下一刻,身形一闪已然又阻在了纳兰逸尘面前,如此,他再动,他们再阻,一动一闪之间,纳兰逸尘手持长剑,就那样莫名地刺入了右护法的胸前。
纳兰逸尘身形一顿,眉头微皱:“你们这是作甚!”
右护法不退反进,剑便“嗤”得一声刺得更深,他本就身受重创,这一剑正中心脏,再进一分,便再也回天乏术,他面色惨白,看向纳兰逸尘:“逸尘,你若还不满意,便再近一分,我大哥害你父亲,你杀他弟弟,一命抵一命,两不相欠!”
“还有我,我这条命,也给你!”左护法看了看那深入肌肤的长剑,对纳兰逸尘道。
纳兰逸尘眼底有些闪动,持剑的手有些晃动,突然间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了过来:“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算了吧!”
“大哥,父亲的在天之灵,必定也不希望见到族人互相残杀!”钟怀仁声音清朗,传入纳兰逸尘的耳中。
纳兰逸尘静立未动,沉默不语,秦秋缓缓拉下他的手,握上剑柄,略一使力,便只听右护法闷哼一声,胸口处便不断流出鲜血来,她冷冷道:“永远不要再出现!”
她收回滴血的长剑,挡在纳兰逸尘身前,笑意盈盈:“我不希望你活在复仇的阴影中!”
左护法扶着右护法踉踉跄跄走向纳兰维,伸手去扶他,却不料被其一把推开,纳兰维跌跌撞撞爬起,突然仰首大笑起来,边笑边摇摇晃晃走向远处:“哈哈哈……这天下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尔等叫我皇上……哈哈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万岁……哈哈哈……”
原地的左右护法一愣,面上满是不忍之色,对望一眼,追了上去:“大哥……”
“鬼迷心窍,以致疯狂!”玉潇然看着渐行渐远举止癫狂的纳兰维,喃喃道,“做了皇上又怎样,君临天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过是一抔黄土掩此身!”
大长老已去,二长老被关去面壁,以四长老为首的长老会走至玉潇然三人面前,微微躬身,神态谦恭:“请贵客前往内堂,有事相商!”
玉潇然目光微微一敛,这是要商议正事了,当下也不迟疑,与龙延拓、慕容修文三人齐齐道:“请!”
九浮楼惊天的异变,使纳兰一族族人深受重创,经过商讨以及对族人的意见征求,纳兰一族自动让出九浮楼之地迁于他处,而迁去的地方,对此,纳兰一族的先祖早有所准备,这也是玉潇然在禁地中看到的另一份地图,她将之交于归为的二长老手中,使之欣喜不已,但至于九浮楼归于哪家所有,这便不知了。
三日后,四海传出一道消息,九浮楼一分为二,一般归于北牧、傲苍、一半归于天行,两方势力成对峙僵持之势,天下到底归于何处,疑惑重重,有人说,天下归于那对风华绝世的帝王夫妻,有人说天下归于智华妖媚的邪帝,但最终如何,倒要各家拿出真本事来了。
除此之外,夜微阁于三日后宣布解散部众,夜微阁的两位阁主不知所踪,天下对此事猜测纷纷,有人说夜微阁被天家势力收拢,有人说夜微阁已经无法维持天下第一阁的脸面,有人说夜微阁阁主被人所害已不在人世。
朝堂和江湖的势力,至此开始生变,风云骤起,天行与傲苍、北牧在九浮楼之地僵持不下,驻守各地的大军为了疆土征战不休,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纷纷期盼着战事早日结束,天下早日一统,至于归属何处,倒是其次了。
半月后,北牧大营。
因为傲苍主力主要集中在南部与圣华原军抗衡,所以九浮楼之地,只有傲苍大军三十万,主力是北牧大军八十万,与东部天行百万大军相抗。
此刻,已然三更,玉潇然正坐于九浮楼一座山头上看明月。
“潇然!”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玉潇然回过头来,月光流泻,让她的双目熠熠生辉,她浅浅笑着看着缓缓走近的钟怀仁:“钟兄怎么来了,伤已经完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