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忻宣拧眉转头向那两名绿衣少女,沉声道:“还不快报官府去!”
“公主……”
那其中一名绿衣少女看向萧云萝,一时犹豫不决。
“愣着作甚?快去。”月忻宣狠狠瞪眸,冷声喝。
“是、是。”那绿衣少衣一颤,转了身快步向外奔去。
那一厢,月峻熙微蹙眉,向施柳柳看一眼,并不言。
而雷二虎与三名侍卫护到了月峻熙身侧,施柳柳快步至那顿足发愣的萧云萝身边,扯下她腰上的令牌,拉了她快步至门口。
“都停下,此乃云公主令牌,云公主有令,尔等一律不得离开,如有违令,统统关入大牢。”施柳柳大声喊。
说完向萧云萝示意,“云公主,说句话呀。”
此乃雪域国,即便是皇上出面都无用,只有这云公主才可平息这纷乱。
萧云萝回了神,眼儿眨了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道:“宣哥哥,你可识清楚你这位未过门夫人了吗?该不会是那小贼子的同伙,现下杀人灭口?”
她就不能让长得好看的女人在她眼前出现,看着闹心。
那喧闹之人听了,更是恼怒,喊道:“快让我们走。”
“云公主说得对,这女人,肯定是她杀人的。”
“云公主都说了是这女人使的坏,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走?快让我们走!”
喊话之人正是先前殷扶苏搭话的那几人。
“若不让我们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曾与殷扶苏说话之人怒气冲冲的摆出招式,攻向护着都若离的月忻宣。
月忻宣脸色黑沉,一掌打去,将对方震开,凤眸冷冷瞪那几人,“若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怒向萧云萝看去,沉声道:“云萝,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我不讲情面,即便姑母在此,你也讨不了好。”
萧云萝细长眸子一转,眸光撇向月峻熙,见他眼眸都不抬一下,当下朝月忻宣道:“宣哥哥,我看你呀,是被这女人给灌了迷/魂汤,七魂被勾去了六魄,这女人现下又当着你的面杀人,当真是仗了你的势胡作非为呢,此等女人,有何资格成为忻……忻夫人?宣哥哥,你清醒清醒吧,哼哼,就算母后在此,我亦敢这般说。”
听得她这般颠倒事非,都若离拧眉苦笑。
飞扬拔扈,此四个字用在这云公主身上再合适不过。
听说此女便是太后指给月峻熙的,两人相见不得卿卿我我吗?那人此刻怎还那般淡漠?
是了,想来因为这是她卷在里面的事儿,月峻熙才这般冷漠无绪吧?
“萧云萝,若离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也是你的表嫂,你竟这般无中生有,你太放肆!”月忻宣怒道。
殷扶苏如门神般守在门口,拧紧眉头看向萧云萝,道:“云公主,可真不能这般说,这堂内那么多人,哪个看到是若离杀人啊?有何实据?”
“方才那死者不是撞上了这个女人吗?怎不可以下手?兴许就是那一刻下的手。”
人群中有人嚷。
“对对,这可是这儿大多数人都见到的。”
“是啊,就是这个女人杀人灭口。”
那众人挤在一起,距月忻宣及都若离几步之距,吵吵嚷嚷,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萧云萝双手抱了臂,暗自得意的看着这一切。
哼,让她道歉,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熙哥哥不表态,她便不怕,反正王兄及母后都疼她。
这厢月峻熙敛眸淡看这一切,并不言语,倒缓缓斟酒喝起来。
雷二虎浓眉蹙起,俯身至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可要出手帮若离?这般下去,只怕不好,忻王爷还在那儿呢,万一伤了便不好。”
月峻熙削薄唇角一棱,微侧脸,冷冷睨看他一眼,“那是他的女人。”
“是、是。属下明白了。”
雷二虎唇角微动,无奈退后一步,眼眸紧紧的盯看着那乱糟糟的人群。
皇上虽这般说,但若忻王爷与若离真有事儿,他亦不会袖手旁观,想来皇上亦不会怪,跟了皇上三年多,皇上就是刀子嘴,有时其实就是豆腐心,自上回封了若离为忻王妃自伤了之后,他更笃定皇上一切皆是在强忍。
这样的皇上,令他既佩服又心疼,这掌天下之人,不见得活得舒心。
那吵吵嚷嚷的,萧云萝暗中冷笑,快步走向月峻熙,脸上换上甜笑,上前用力把雷二虎扯开,身子靠向月峻熙,搂着他肩头,嗲声道:“熙哥哥,你来了怎不到宫里寻我?我、我上回说要去看你,可母后说不得去扰了你,熙哥哥,我不想留在雪域国了,我、我今年都十七了,母后亦说合适了……”
“把手拿开,站好。”月峻熙握着酒樽的手微顿,冷声道。
萧云萝神情微滞,轻咬唇瓣,嗔道:“熙哥哥,云儿都快有两年未见熙哥哥了……”
“放手。”月峻熙侧了脸,眼底一道锋棱闪过,脸若玄铁,冷肆沉喝。
萧云萝心一惊,猛的缩了手,手儿犹轻颤,眼底狠狠一酸,热流涌上眼眶,委屈道:“熙哥哥……”
“噪聒!”月峻熙一口喝干樽中酒。
“熙哥哥……哇……”
萧云萝眼儿一红,那氤在眼眶的泪珠“刷”地滚落,哇哇的哭了起来。
那吵闹之人蓦的停了吵闹,齐刷刷向这厢看来。
那绿衣少女快步走了来,立在几步远,忐忑着不敢靠近,“公主……”
“滚!”
不待萧云萝开口,月峻熙将那酒樽往重重往案上一放,那酒水即刻洒了出来,雷二虎拧了拧眉,急忙拉了那哇哇哭的萧云萝,轻声道:“云公主,别哭了,这、这大庭广众呢。”
她怎哭都与他不相干,只是这引了众多人注意了皇上便与他相干了。
这乱哄哄的一群人,哪知会不会有人混水摸鱼?想来皇上让他们静观其变就是因了这个理儿。
萧云萝花容沾满泪,瞥眼向人群望去,这般丢脸,更是觉得心酸,更是哭得伤心。
她本是得了母后及舅母太后之允,将来为熙哥哥的皇后,可熙哥哥对她总是这般冷冰冰,当真让她伤心,难道熙哥哥不喜欢她?
可她听说熙哥哥也没有喜欢他后宫那些女人,熙哥哥这般做不是在等她的吗?
这般状况,那众人不禁低声窃语起来。
月峻熙轩眉蹙起,冷声道:“你若再哭,那一切,我皆不认,若我真要不认,谁也奈不了,你可想好了。”
他为太子时,万般无奈用自己当了政事牲牺品,如今自己已为帝,岂可再由着这般?一切切,他都可以违了心,独此事,这是尊严,而非他。他所掌的天下不是靠联姻来维系,亦不需要,若真要兵戎相见,他全然不惧。
萧云萝脸色一变,瞬的停了哭,泪眼朦朦的看着他,作声不得。
熙哥哥好绝情。
越是这般,我越不会罢休。
“哎哎,这些事皆与我们无干,让我们走。”
“杀人的是这个女人,让我们走!”
那厢人群中又有人喊,接连有人跟着喊,顿时又喧闹成一片。
“就是她,就是那妖狐女人。”
萧云萝眼眸一闪,伸手抹了眼泪,指了都若离狠狠道。
不整一整这个女人,她心底的委屈难平,这两兄弟,一个冰冷绝情,一个要她向那女人道歉,当真气死她了,长这般大,她从未遇这般委屈,受此等羞辱,现下,脸都被丢光了。
月峻熙眼底肃杀之气极快一闪而过,眸光看向都若离,沉静无澜,并不言语。
那众人听得萧云萝这般喊,更是笃定是都若离杀人似的,闹哄哄往门口挤去。
“都站住!再往前休怪我不客气。”月忻宣伸臂护着都若离在身后,沉声喝。
想了想朝月峻熙喊,“大哥,你管好你的女人。”
月峻熙眼底冷光幽幽一晃,睨眼向他,不紧不慢道:“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护,那是你说的。”
月忻宣浓眉拧起,“大哥,你……你,这会儿玩笑不得。”
“谁与你玩笑了?那是你自个说的,为兄有逼你吗?”月峻熙不轻不重道。
月忻宣正欲开口,他身后的都若离轻轻拉了他,“二哥,算了,我有法子。”
说完一步上前,向众人淡然一笑,道:“我有实据证实不是我杀此人,尔等休再吵闹,让你们在此处,并非说是你们杀人,只是等官差前来疏理之后再作打算,你们若都心中坦荡,又何惧官差?再者,你们身为雪域国子民,遵守此地律法,服从官府调派,这不是尔等应尽之义务吗?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乃朝官应为,但此处大王让众子民安居乐业,作为子民,不该为大王解忧吗?”
一言说得众人无法回驳,怔然而望。
月忻宣忧切的脸色微缓,赞许的深深看着都若离。
月峻熙亦看着都若离,眼底平寂无绪。
雷二虎则微微笑着看都若离。
萧云萝则嘲讽的撇嘴,道:“休听她妖言惑众。”
“云萝,你住口!”
一声喊喝声自门外沉沉传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