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这这了,新张嘛,这是好兆,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月鸿飞飒然而笑,眸光似有意无意的自施柳柳身上掠过,落在都若离脸上。
都若离纤眉一跳,黑眸转了转,这尧王爷,原来是对施柳柳动了心思。
当下灵黠笑笑,道:“那便多谢尧王爷了,一会儿小的让施姑娘陪着尧王爷挑选。”
月鸿飞眼中微微一滞,似被看穿心思般脸色染了微红,慌忙改口道:“你挑你挑便好。”
“呵呵。”都若离闪了闪眸子,不怀好意的笑,“好好,我挑我挑,尧王爷,可得先说好了,无论我挑了什么,你都得要的,可不许反悔。”
“那自然。”
月鸿飞不知都若离那狡黠心思,极爽快的应下。
夏候煜拧了眉,眸光冷冷的看都若离,沉冷锋棱。
都若离仰了脸,挑了挑秀眉,唇角翘起,小狐狸样极得意的笑,
夏候煜凤眸内纹丝不动,将她那得意紧紧的锁在那深遂天幕中。
月忻宣眸子微动,扫视之间将一切尽收眼底,一丝复杂之意自心底绽出,他猛然站起身,挥手道:“好了,展示结束,大家都各自选看绣品吧。”
那一厢凤娘与施柳柳连忙热情招呼着。
都若离朝月忻宣笑笑,凑到他耳边耳语一番,月忻宣转瞬展了笑意,微微点头,兴味的看月鸿飞。
月鸿飞清眸一扫,亦凑了去,“你们干嘛?说我的坏话吗?”
“没有没有。”
都若离与月忻宣不约而同摆手,同语。
月鸿飞瞪起眸子,“快说快说,不许合计着骗我。”
“都说没有事儿了。”
那两人又异口同声。
仇恨天眸光淡然看着这一切,神思却遂远。
殷扶苏则双眉微锁,似笑非笑的看那说笑的几人。
夏候煜面若沉湖,缓步至都若离身后,轻声咳了咳,道:“都若离,给本官挑择一方丝帕。”
都若离眸光一闪,笑呵呵转身道:“大人,你也出一百两黄金来买?”
他要是敢说出一百两黄金买丝帕,那他就完了,以他的俸银,一年都没有一百两黄金,这当着两位王爷的面,看他怎说得清?
“休想。”夏候煜眸光冷凝,“按价。”
都若离撇了撇嘴,小气。
杏眸一转,嘻嘻笑道:“大人是要送给姑娘呀?晴儿?”
夏候煜深遂黑瞳一收,都若离唇角一弯,讪然而笑,“那总得让小的知道是男子用还是女子用的吧?”
夏候煜眸光向月忻宣一扫,淡道:“女子。”
“啊,女子啊。”都若离眸子闪闪,挤眉弄眼,看他身后的雷二虎,兴味笑道:“真是女子啊。”
雷二虎轻眨一下眸,微撇嘴,表示不知。
月忻宣眼底微微一动,道:“尧王亦要挑选绣品,若离,那便一起吧。”
“啊,一起……啊?”都若离抚了抚后脑,深瞳眸子左右灵动转转,这两人今日真是大大不同呢。
“一起一起。”月鸿飞清眸轻掠,笑道:“就一起吧,热闹一些。”
都若离无奈,望向夏候煜,道:“大人,忻王爷与尧王爷皆提出一起,大人……应该没有意见吧?”
夏候煜面色清淡,道:“无妨。”
都若离见这般,转身向仇恨天道:“师父,我引二位王爷与大人去挑选绣品。”
师父虽然官儿比他们,但是她的师父,她的言行皆是要尊重师父的。
仇恨天淡笑,“去吧。”
说完向二位王爷及夏候煜作了个揖。
“那,二位王爷,大人,有请。”
都若离分别向三人看一眼,抬手相请。
绣品阁,飘散着丝线淡香,阁内挂着摆着各式绣品,全出自施柳柳之手,绣画大气,丝帕香囊精致。
都若离有心给月鸿飞制造机会,便让施柳柳单独陪着月鸿飞选绣画。
月鸿飞这才明白方才都若离与自己二哥耳语之意,眸子微撇,清朗眸中不由得漾了羞涩之意。
“去吧。”月忻宣看他,淡笑示意。
喜欢便抓住机会,莫像他那样,曾经在手中的幸福都从指缝中流走。
“尧王爷,这边请。”眉目雅柔如水的施柳柳得体的抬手相请。
月鸿飞脸上喜色中带了淡涩,清眸一转,道:“好,有劳施姑娘了。”
二人边说边步至屋中一角挑绣画。
夏候煜冷眸丝丝寒芒扫向都若离。
“大人,请这边。”都若离眸光一撇,避开与他对视。
人家尧王爷愿意,与你又何干?
都若离指着绷架上二十方丝帕,道:“大人,忻王爷,这些都是上好的云丝帕料子,所绣样儿各式各样,每一样都别具一格,大人,你看你喜欢哪一方?”
“本官要是知道选哪一方还需你来挑选吗?”夏候煜那斜吊凤眸一挑,冷声道。
“夏候兄,你不是喜欢石榴花的吗?小王看这石榴花不错。”一路未与夏候煜直言相对的月忻宣淡然开口。
夏候煜看那石榴花丝帕,眸光轻凝,淡笑,“忻王爷,下官买此丝帕是送人的,而不是自己用,而下官所用锦帕,亦不选石榴花。”
月忻宣看他,眼底温雅润朗清浅如旧,道:“夏候兄可是要将丝帕送给云萝?”
此言一出,夏候煜眼波极快一动,淡阖眼眸,将瞳中所有的情绪掩于深处,淡声道:“忻王爷说笑了,下官未曾那般想。”
“听太后说,云萝甚是想来见夏候兄呢。”月忻宣说得清清淡淡,伸了大手轻抚那绷架上的丝帕。
夏候煜将眸光移至一旁那梨花丝帕上,极淡道:“可下官不想见。这梨花甚是清雅脱俗,忻王爷可要买下?”
月忻宣大手一抖,脸色突变,猛的抬头看他,眸内清润流光转瞬翻作三九严寒,沉声道:“夏候兄!”
淡哑冷厉的声音令立在一旁的都若离震惊,眸子微转,眼角余光偷偷看他。
向来温文尔雅的忻王爷这般冷厉,她可还是头一次见呢,小气大人也真是胆大的,似在有意顶撞忻王爷呢,想来是因提那梨花惹恼了忻王爷。
忻王爷忌讳梨花?
为何?
她扫眼向绷架上那几朵梨花绣看去,淡粉丝帕,素白梨花,当真是清雅脱俗,极是好看。
看方才之样,好像忻王爷又是有意提了什么云萝令小气大人不太舒爽了,小气大人才提的梨花。
两人皆有忌讳?
“都若离,你喜欢什么花?”夏候煜眸子一转,眸光落在都若离眸中,沉定无绪道:“照实的说。”
都若离眸光一闪,撇了撇嘴,说得好像她很喜欢编谎话似的。
流光微转,道:“石榴花。”
说音一落,她眼眸内又多了两道眸光,虽雅柔却犀利、灼人。
“干嘛这般看小的?”都若离羽睫一闪,眸光一瞟,似一只灵蝶飞走一般,闪在那一方石榴花丝帕上,佯装自若道:“小的说的是真话。”
今儿这两人一副把她放到架子上烤的架势。
唉,为何要为难她这小人物呢?
“我还喜欢吃石榴果儿。”
想了想再加上一句。
这真是真心话了,她确是喜欢石榴花,那香气不浓腻,清得脱俗。
“那便要这方石榴花丝帕。”
“啊?”都若离一惊,转眸看向夏候煜,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你……不是说送……送人的吗?”
夏候煜眸内如平湖之波,未见丝毫波澜,淡淡看一眼月忻宣,道:“忻王爷与你都说石榴花好,那便是好,你让人把丝帕包起来吧。”
都若离脸色微尴尬,看一眼月忻宣,后者一双眼睛微敛起,眼底波澜丝丝,却是难明的意味。
都若离甚觉忐忑,心儿七上八下。
今儿可好日子的呢,怎就遇上一向交好的两人这番竟况?当真令人难受。
她暗自吐了吐气,垂眸轻声道:“好,我这便让人包起来。”
那一厢,月鸿飞亦选好了绣画,都若离便一并吩咐了施柳柳包起来。
看着月忻宣与月鸿飞的马车远去,都若离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松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
“都若离。”
湛冷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她这才想起小气大人还未走呢。
抬眸看去,夏候煜那如夜空般深幽的眸直入她眼底,她的心“咚”一声重跳,不由微退了一步。
“大人,还有何吩咐呢?”极快唤上痞笑,漫不经心道。
夏候煜轻轻折一下马鞭,唇角微弯,似笑非笑有些不明含义的意味,“在本官的眼皮底下,你休想耍花样。”
都若离脸上一滞,轻牵唇角道:“小的有耍花样吗?”
原来他来是为了盯着她。
一想到这,她心底火苗便“扑”的窜起,讽道:“大人,至于吗?”
“至于不至于,本官心底明镜儿似的,你识相一点,你的云中霓裳生意自然红火,本官给你一些宫里头的绣活儿也未免不可,若不然,哼!”
夏候煜俯了身向她,眸光沉定锋锐,一字一句错落敲人心头。
都若离心底的火苗再也抑不住,杏眸一瞪,涨红了脸低声嚷,“我不干了,你爱让谁侦破那案件便找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