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梦魇之事,还是传了出去。只不过版本换成了储君参加晚宴会后,当晚不知道怎么的就受了惊吓,就被梦魇了。至于凤寻和楚歌偷偷去出宫闹元宵的只字未提。
联想到元宵节那日储君曾去过兵营,据说有人在宫门口看到,皇夫秦将军对储君甚至怒目相向,而储君神色间委屈不已。不少人纷纷猜测是否是因为秦将军对储君有所不满,才到导致储君心有焦虑,然后被梦魇了。
一时间,对于秦飞扬不利的流言四起。朝中百官虽有听闻,倒也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说。不过,有的人幸灾乐祸:如今的秦将军可是焦头烂额,日夏那边紧咬不放。又传出压制储君,倚老卖老的流言。
凤寻倒是不甚在意,更像是隔岸观火,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势头。
第二日,挽凤储君就顶着苍白的脸色大摇大摆地去浅音宫请安,然后就去丞相府上课去了。由于顾新茨年纪大了,行走不便,而凤仁玉意属让凤寻多多了解民情。于是,凤寻上课的地点就定在了丞相府。
而今,顾府上下对储君的来临已经司空见惯了,加之陛下也下了圣谕,免了顾家人的跪拜礼。所以只要在遇到储君的时候行礼就行了。不过顾府的戒备增加了好几倍,明的暗的到处都有人盯梢。
“殿下万安。”凤寻前往顾太师的书房路上,正好碰上了顾谢书,儒雅斯文地对自己行礼。
凤寻挑眉一笑。“师兄,早啊。”顾谢书此人,当真是不容小觑的角色。据红叶递上来的资料看,当今丞相顾长青在朝政上提出的改革建议,大都出自顾谢书。平时要是遇到什么难题,也会找顾谢书商议。
也就是说,顾家这丞相倒是顾谢书当得多了。
顾谢书礼貌地一笑,侧身让开道,微躬静候储君过去。虽然陛下下令让他与储君一同学习,互相勉励,名义上还是对方的“师兄”,但是毕竟身份有别。
“时辰还早,你们先去。我和师兄一起赏赏早春之景,到时候一起会过去的。”凤寻与顾谢书站到一块,对随侍的“添香”吩咐着。添锦、沉香立马领着下人告退。
凤寻转身看着顾谢书,笑吟吟不说话。
“殿下,赏景的话,请随我来。”得到少女的应允后,顾谢书便抬步小心在前面带路,不让自己超过凤寻太远,又不能挡着凤寻,期间还能恰到好处地对话。礼数十分周全。
凤寻拿出腓腓,放在手心把玩,笑道:“师兄送的腓腓,果然是解忧之物。”晶莹的玉雕在阳光下生动不已,小小的淡棕色的身体发着润泽的光芒,雪白的尾巴远远看去,就好像随时会动起来一样。
这玉,大抵是极具灵性了。顾谢书看到玉石的时候惊愕不已,要知道这玉他拿来的时候是生玉,没有沾过半点人气。这才过了几日,已经这么有灵气了。
“呵呵,我只是由着它自己长罢了,师兄,并无特别之处。”凤寻迅速捕捉到对方的惊疑,主动解释道。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每看一次,这玉雕就生动一分。
顾谢书笑笑,也不深究。继续领着凤寻往花园里走,储君大概是聊天之余赏赏景,而不是赏景之余聊聊天。
“师兄,你和这腓腓一般,也能解忧。最近宫里流言四起,倒是热闹了不少,让本宫都咂摸出一点过年的味道了。”凤寻笑得干净透彻,发上的流苏玉钗随着她晃动。
关于这次的流言,很明显就是凤寻发起的,她并不打算隐瞒。这是成果,应该用来欣赏的才对。而让她产生这种想法,还是当日在上课之时,源于顾谢书曾对流言的一番言论。
顾谢书缓缓走着,笑道:“身为挽凤百姓,合该为殿下解忧。草民不知轻重,冒犯之处,还请殿下饶恕则个。”
凤寻微笑不已,眨眨血瞳,晃晃脑袋,俏皮可爱。见到了花园,便快步超过顾谢书,像一位天真无邪的闺阁少女,拨弄拨弄枝叶,低头轻嗅花苞,恬淡纯洁。
“师兄可愿与这腓腓一样,为我解忧。”凤寻在盆栽中探出脑袋,一脸纯净地问道。她向来不强求,尊重别人的意愿。只不过,对于那些不愿意的人,她会让他们当即后悔罢了。不过,所幸,到目前还没碰到过不识抬举的人。她也不用枉开杀戒。
顾谢书好像一早就知道似地,一甩衣袍,重重地跪在鹅卵石铺就的石道上,古朴的脸上是坚定和忠诚。“草民愿意。”短短四个字,就将一生注定。
少女掩唇轻笑,轻快地说道:“师兄快起来吧。”
男子依言起身,掸都未掸袍上的尘土,静静地跟在后面。想了一会,忽然对前面的人儿开口:“殿下,我想自请出使日夏,不知可否?”使臣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若是殿下开口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凤寻回身凝视对方,启唇道:“你真愿意?”这次出使,不同于以前,若是弄不好,极有可能惹出杀生之祸。“你要入仕,有的是别的办法,何必走这一遭。”
“入仕的确容易得很。但是要去的殿下的认可,就必须兵行险招。”顾谢书已经有些摸着了凤寻的脾性,所以实话实说。加上这一次出使成功的话,一可以取得殿下对自己能力的认可,还可以在日夏替殿下看看情况,可谓一举两得。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把名字去加上了。使团半月后就出发了,你早做准备。还有,若是到了日夏遇见了萧暮晚,记得替我向他问好,顺便道个谢,礼多人不怪。想来萧暮晚也不会为难你,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帮忙,反正他乐得我欠他人情,以后一笔还他就是了。”
顾谢书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一刻钟后,凤寻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同顾谢书回书房去了。
半日后,下学了。凤寻没做逗留就走了。至于顾谢书要出使日夏的事情,顾家的人暂时还不知道,一切都让顾谢书去解决了,如果他没那个能力的话,留他也是无用。
凤寻的马车才到宫门口,就看到王太医焦急地等在宫墙里,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因为凤寻的马儿落地无声,所以直到走近了王太医才发现。
“微臣太医令王全喜拜见殿下,殿下万安。”王太医也不顾马车里的凤寻应不应,自己直直地请安,神色间焦虑非常,好像是要说什么似地。
凤寻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便道:“我知道了,上马车来与我一同回宫先。”
“嗳”王太医没有推脱,快速上了马车。进入马车见到凤寻后,作了作揖,便跪坐在马车门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到了飞来阁之后,凤寻缓缓起身,悠悠下了马车,漫步打算更衣的时候,却被王全喜叫住了。想他平日里恭敬有礼,进退有度,现在却神色不安,焦虑万分。该是有什么大事了。
凤寻只好坐在椅子上,问:“什么事,说吧!无碍。”
“陛下这病,是中毒了。”
“唔。”凤寻点点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王全喜一愣,继续说道:“微臣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这都名叫‘红颜’,这种毒药针对女子。中毒者,一般表现为气虚血亏、浑身无力,半年后身子日渐沉重,直至昏迷。”
“不会伤到性命?”少女沉吟,脑中飞快地盘锁着会是谁。
王太医摇摇头:“不会。”
“怎么中的毒?会是何人所下?”
“这种毒,据书上记载,只要入口些许,便能种下。这是挽凤皇室的秘制毒药,平常人不可能有……”王太医说着有些为难。
淡眉蹙了蹙。“本宫都不知道还有这种药,皇夫会有吗?”
王太医肯定地摇了摇头。“此药,除了皇家血统,其他人是不会有的。”他也是翻了皇家药例记载才知道的。
“皇家药库不是有你们掌管着吗?少了这么一味重要的毒药,你们没有察觉吗?”凤寻沉眉冷道,不排除有人被买通偷药。
王太医被凤寻凌厉的气势惊出冷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磕头解释:“殿下恕罪,这药根本就不在药库里。这药,臣也是从记载上看来的,并无实证。”
“能解吗?”语气稍缓。
王太医颤颤抖抖地回答道:“臣全力……”
“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本宫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凤寻不耐烦地打断他。
“能……能~”
“既然如此,王太医就尽管去做吧。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即可,不需要天下皆知。”凤寻叮嘱道,她怕王太医配药的时候路出马脚。也担心这件事,是凤仁玉一手策划的,只是凤仁玉没想到从前有太医对这种药做了记载。
王太医连连应是,俯身退下了。
“你们怎么看?”这是沧澜清夜的习惯,他一向觉得智者千虑也有一失,所以他习惯会询问别人的意见。凤寻自从一个人回来之后,才真正发现这种习惯的好处。
“属下觉得,会不会是陛下自己下毒,用来检测众人的忠心呢?或者考验殿下的能力,或者试探秦将军。”舞袖第一个回答。
凤寻点点头。“若是你,害自己会用只有自己有的毒药吗?”凤仁玉会那么做吗?
“不会。属下觉得有可能是别人偷了药也不一定。”沉香回答道。
添锦想了想。“也可能是陛下故意这么做,障眼法。”
接着,大家把目光都看向红叶,红叶平板着脸,有些虚浮道:“会不会误食?”别的观点都被她们抢先回答了。
众人忍俊不禁,一个个憋笑看着红叶,平日里这么沉稳的红叶给出的答案这么滑稽,实在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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