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巡兵队长上前一步,抱拳表示歉意,“抱歉了,小兄弟,我们军人习惯大着嗓子说话,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只不过我等是职责在身,才会如此,真是对不住。”对方虽然态度跋扈,但是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凤寻展而一笑,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来:“李队长太客气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些日子京城似乎太严了,京兆令上任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才开始热心起来。”虽然尽量斟酌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觉得大胆至极。不少巡兵还是黑了脸。
为首的一愣,惊讶地问道:“小哥怎么知道我姓李?”虽说他李晨也是个队长,但是普通百姓能够认识他的,他大都也认识。眼前这位少年素昧平生,却能认出他来,怪不得他不惊讶。
凤寻神秘一笑,谦谦拱了拱手,道:“一年前,我深夜回城,还是李队长开的门呢。李队长忘了吗,我,可是还记得你哦。”晶亮的深褐色眼睛仿佛蕴含着无数灵气,在瞳仁中清灵流转。
——“禁军的啊~干得不错,我记住你了。”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李晨大骇,差一点双腿一软跪下来。不过傻子也看出了如今的情势不妙,所以李晨就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对面微笑的少年,半天才缓过劲来,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您…你…”
跟在一起的巡兵们已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开始仔细打量凤寻,想要看看眼前这个稚气青涩少年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让他们刚正的李队长都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幸会。我就不打扰李队长巡城了,有机会再见。”凤寻微笑着告辞,留下一群莫名所以的巡兵和震撼至极的李晨在原地。他们已经忘了方才被这个不过点大的小子教训,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清灵灵,就恍如走入另一个世界般的干净。
“走吧。”李晨迅速回过神来,压制下内心的激动,若无其事地带着巡兵又开始巡逻。他的心在‘砰砰’直跳,从来没有近距离地看到过殿下。殿下为什么这样子回来,是因为长乐郡主的谋逆回来的。可是,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子,为什么不立刻回宫呢。
暮日西沉。李晨心不在焉地回营,然后就请了假立刻回家。他的心很不安定,整个下午,他都在想,储君,不,皇家是不是出事了?看到储君那样打扮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在躲谁?难道事情很糟糕。想来也觉得蹊跷,长乐郡主和陛下情深如母女,怎么会想要谋害陛下。越往下想,李晨就觉得事情越不对劲,越不对劲,李晨就更加坐立不安。
匆匆返回家,看到妻子迎了上来,正要说话,却看到堂上坐着一位少年,身边陪着几位小厮。正是白日里所见的凤寻等人,李晨大惊,连忙拉着妻子快步上前,下跪磕头:“殿下万安。今日冲撞之处,请殿下恕罪。”
“冲撞一事,等本宫返宫之后再行定夺吧。”凤寻笑着说道,看到李晨的妻子脸色刷白,身子抖如筛糠。不由抿嘴挑眉,她不过是打趣的,甜甜地说道,“本宫说笑的,快起来吧。”
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何时见过天颜。李晨的妻子几乎被李晨拖拽着起来的,深埋着头,哪还敢看上方一眼,身子不停地抖着。她方才还以为是一般人家的少爷想托她家的汉子办事,笑嘻嘻地带着人就闯进来。所以她只是平平常常地招待一番,甚至还有些冷漠。要知道是储君殿下,她早就三跪九叩,这下好了,冒犯了殿下尊贵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你们不用紧张。”凤寻好笑地看着他俩,平日里用这种身份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家,不免有些惊讶他们的反应。想着这些时间紧迫,凤寻便唤了添锦和沉香将李晨的妻子带到隔壁去休息,免得在这边不知所措,连累了李晨。
“李晨,你的记性和判断能力都不错。”凤寻赞扬了一句。一开始她都没有把握李晨能够认出他来,也没想到他能够这么镇定,认出了她也能隐忍不发。
李晨站着军姿,笔直恭敬。听到储君对她的赞叹,认真地回答:“卑职的职责就是维护京中治安,保护陛下和殿下的安全。”殿下的声音他虽然只听过一次,但却再也没有忘记。虽然白日里殿下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那个语气,让他确信就是储君殿下。
更何况,他这一辈子当值以来,深夜没有鱼符比对,就开启城门的,只有储君殿下南回那么一次。
“我需要你的帮助,李晨。”凤寻也不拐弯抹角,从下午小西夜家跟踪李晨所得到的消息,她就知道李晨真正效忠的对象是挽凤的皇室。所以她才会改变主意,出现在这里。
李晨一听,连忙跪下来,“但凭殿下差遣。”
“秦家反了。”幽幽叹息一声,似是有无限的悲痛,“秦家下毒谋害本宫,若不是国师及时相救,早就不在人世……”话到伤心处,是无声无语。只不过,悲戚失望的背后,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氤氲着不易察觉的嗜血和冷残。
这时的李晨震惊万分,他跌坐在地上冷汗涟涟,几乎要趴到地上去。整个人好似被抽取了所有力量,久久不能自己,储君中毒一事,全国都知晓的。讷讷道:“凶手不是……不是……立刻被抓到了吗?”若是秦家谋反是真,他岂不是助纣为虐,和秦家人一同谋害陛下和殿下,篡夺挽凤大权吗?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更是家门的耻辱啊!
凤寻讽笑一声,“那一个,不过是代罪羔羊罢了。如今,本宫已经没有了依靠,皇城也被禁军把守着,就是要进宫,也是千难万难。”她就是要走寻常路,通过禁军进宫,一步一步将禁军收回自己的囊中。
“李晨。”凤寻严肃地说,“本宫问你,如今的禁军,还是挽凤的禁军吗?”
“当然是!”李晨掷地有声、正气凌然地回答,“殿下是挽凤的储君,也是我们禁军的主人,禁军是殿下的!”坚定不移地说出心中的信念。秦家人竟然利用他们造反,亏得当年陛下收留他们,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他们竟然是这样报答陛下和殿下的。
“既然如此,本宫需要你和禁军的帮助,将陛下和挽凤救回来。”凤寻大气凛然地说道。
“卑职遵命!”
三天后,祈夙城的上空还没有天光,星辰闪烁着。百官们已经早早地出门,上朝去了。
百官上朝,需要经过重复繁杂的检验。每过一道宫门,禁军的人都会拿着册子,对上朝的官员进行搜身,还要比照他们的体形外貌。这门一层层下来,才能够到达议政殿,进行早朝例会。
“望辉国的国君陛下送来国书,要求进行洽谈。你们认为如何?”秦可淮已经从小小的中护军俨然成了把持了朝政的人,如今禁军控制了整座京城,百官都遭到了大小不同的软禁。陛下久病不出,殿下休养于国寺,当然是他说了算的。
朝中上下无人应答,只是沉默地候着。
秦可淮的面容有些扭曲,阴狠地呵斥:“陛下让我来代理朝政,你们天天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满?”说着,秦家人已经剑拔弩张,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一有人疑义,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下来。
“当然。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挽凤的朝堂之上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百官中,一道清甜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安静的诡异的局面。挽凤的官员,一听到这道清甜绵软的声音,还有冷嘲热讽的语气,第一次觉得无比的亲切和雀跃。
秦可淮脸色骤变,神情慌张,竟拔出剑来,大喝一声:“谁?”
“呵,本宫。”武将中缓缓走出一个身材娇小的人,一对血瞳晶莹流彩,傲然立在朝堂中央,妖冶地笑看着秦可淮,“除了本宫,谁还敢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怎么?”懒懒地扫过众人,“几日不见,你们的规矩,都忘到地府里去了?”
“臣。叩见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齐下跪请安,心中喜悦不已。这段日子,度日如年啊,总算是把殿下给盼回来了。
凤寻十分享受地‘嗯’了一声,身上还穿着不只是哪里弄来的武官朝服。整个朝堂除了秦可淮和他身后的秦家人,都臣服了。凤寻微笑地看着他们,“怎么,你们不跪?”
“哼。”秦可淮嗤笑一声,“储君殿下正在国寺疗养,你胆敢冒充储君殿下,居心叵测,该当何罪?”说完,大手一挥,“来人哪,将着逆贼拿下,交由刑部好好审理背后主谋。”
秦可淮终是隐下眼中的腾腾杀气,这样下令。凤寻不能杀,因为她尊贵得至高无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