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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美若天仙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5841 2024-11-19 05:55

  博砚垂下头去:“三立三废又算什么?只要对东吴有利,博砚不在乎在朝中参政,还是在长江筑堤。”

  奇贵妃眼望爱子,默然良久,方才开口:“你父君绝非昏庸腐朽之辈,更不是懦弱无能之人。事实上,纵观东吴,没人比他做的更好。东吴时局虽是每况愈下者,却怪不得他。这不过是天数而已,非人之能力所及。

  至于你的储君只为,你或许毫不在乎,但是,你父君在乎!你母亲在乎!还有千千万万的吴国人,他们都在乎!

  再说,天璇岂能白白冤狱惨死?奇秀岂能白白受辱含屈?

  你不为了自己,难道不为他们的牺牲?难道不为万千百姓?”

  博砚垂泪道:“母亲教诲的是,儿臣谨记。”

  悲戚良久,奇水长叹一声:“天有阴晴,人有祸福。成事多磨,败事多难。你父君此次废储,或许万不得已,或是保帅弃车,或许麻痹政敌,或是以退为进,或许韫匵藏珠,或许韬光养晦。母亲猜之不透,也不敢妄猜;母亲求之不得,也不敢妄求。只望砚儿不负皇天后土,不负列宗列祖,早晚承继大统,泽惠苍生。”

  博砚闻言泣下:“儿臣谨记。只是,毒蝎毒性与日俱增,儿臣实力每况愈下。母妃一片苦心,儿臣怕是难当重任。”

  奇贵妃连连摇头:“砚儿不必妄自菲薄,一切并非不可挽回。你不仅有好父君,还有好良臣。说到良臣,除了紫逍、紫遥,除了天玑、玉衡、开阳,晴颜也是不可多得,不如趁他危难,将他帮扶一把。他日定能助你一臂之力,为国驱毒除蝎。”

  再说晴颜、绿芙,心事重重,归家回转。

  二人候至深夜,果然闻听小扣院门之声。

  晴颜最先警觉,一跃而起,开门果见一人。

  晴颜察言观色,却是一个微服的少年,他沉默寡言,只递过来一张纸条。上无抬头,下无落款,只有寥寥十字,珠圆玉润,俊秀飘逸:“观山夹王可,候角门香樟。”

  晴颜大喜,携绿芙悄悄出门,三绕两拐,来到峡珂府邸角门。

  夜色之中香,樟树之下,有个黑影早已等候多时,见了晴颜、绿芙,也不请之入内,更不多话,只是飞身便走。

  晴颜、绿芙紧随其后,兜了小半个蒹城,那人方寻了个僻静角落躲向墙根,停了脚步。

  待晴颜走进,那人低声耳语:“大人已吩咐司狱做好安排。恰好有个死囚,无人认领尸首,可替了那位公子。提刑切记,认领尸首,悄悄进去,悄悄出来,万事仔细。”

  晴颜闻言大喜,不敢怠慢,携手绿芙,飞身前往牢狱。

  二人更不敢正门出入,只在牢狱监房之间飞檐走壁。哪料到,临近笛龙牢房之时,忽闻金戈轰鸣,打斗剧烈,铮铮有声。更听一声火炮巨响,惊天动地。刹那之间,战火纷炫,硝烟弥漫,奔腾烈焰。

  遮天蔽日的硝烟之中,风雷滚滚,墙倒屋催,笛龙连同所在牢狱,已被炸的面目全非。

  晴颜、绿芙惊急无限,再顾不得隐蔽身份,与后知后觉的十数个狱卒纷纷奔上前来。

  众人奋力扒开断壁残垣,砖石之下,一具尸首被砸被烧,早已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分明是气绝多时。

  绿芙恸哭失声,泪满花容,天地为之变色。

  便是晴颜也是不知,那时候,笛龙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身在阴曹地府,还是弥留梦境,只知周边都是剧烈爆炸,只觉烟尘翻滚,耳畔轰鸣。

  迷蒙之中,侧耳倾听,好似金戈铁马,好似荒芜虚幻,根本不似在人间。

  惊悸万分,睁开双眼,炫炫华光夺人二目,什么都看不见。此时的他,眼不能见,身不能动,听觉却异常灵敏。

  便听窃窃私语之声,响在极深的地下,轻如细雨,娇若幽兰,传入耳畔:“雁萳妹妹,你可记得清楚?地道出口,当真直通牢狱?”

  一个声音如同小鸟,轻柔婉转:“慕兰姐姐,你尽管放心。当年我父为救师伯,挖此地道,可是煞费苦心。可惜金蝎太毒,此道虽是挖通,天璇师伯却已含恨九泉。”

  慕兰声音虽低,却是满腔悲愤:“都是这毒蝎,害死我父,又陷害天璇师叔。我但若有一口气在,早晚必定杀蝎除恶。”

  雁萳满心忧思:“慕兰姐姐,杀蝎除恶,那是以后的事。咱们果真出了密道,如何找寻你家笛龙?”

  慕兰大言不惭:“雁萳,我怀揣两个手雷,大不了炸他个牢狱纷飞。咱们乘乱起事,浑水摸鱼,定能救出龙哥哥。”

  雁萳又惊又喜:“姐姐真是了不起,手雷何等宝贝,你从何得来?”

  慕兰得意一笑:“三表哥掌管英武、神武、雄武、振武京师四卫,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笛龙人在梦境,只觉恍恍惚惚之中,仿佛看到仄仄的地道,两个女子汗流浃背,一身泥水,手蹬脚刨,跪

  爬前行。

  是了,这是深一重梦境,虽是梦境,依然想要挣扎而起,奋斗不息。

  笛龙正自奋力,忽听锁钥叮当之声,似是两个黑影,抬着一人,闪进门来,向地上一抛,飞身而出。

  自此,落锁关门,寂静无声。

  不知又过了多久,忽觉烈风来袭,一把金刀骇电辟出。

  笛龙虽是身受重伤,却再也顾不上做梦,咬牙忍痛,就地翻滚。

  金刀乘胜追击,飞身一个抢扑,一张“刀疤脸”,分外狰狞,接踵阴冷一声笑:“倒是蠢材!勾结晴颜,抓我入牢,有何好处?我早已买通了狱卒,今日让你死得其所,牢狱做鬼。”

  笛龙已滚至墙角,无处可逃。奋起平生之力,提足蹬腿,强力一击。

  “刀疤脸”一声骇笑:“小贼,你身负重伤,即便负隅顽抗,又能多活几时?”

  话未毕,忽闻惊天动地一声炸雷,登时山崩地陷、墙倒屋摧,更觉头昏目眩,身心俱毁,笛龙瞬间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笛龙幽幽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身下是个温软的背。

  背的主人宛如一只灵巧的鼹鼠,翻开四只小爪,飞速爬行。耳畔忽而轰轰鸣鸣,忽而悉悉索索,忽而手足翻转,忽而娇吁喘喘。

  笛龙继续做梦,只觉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忽而变身鼹鼠,匍匐前行;忽而变成佳人,挣扎在云泥之中。

  惊疑惶恐之中,忽听身后亦有“悉悉索索”之声,似乎一人紧随其后,已经伸出罪恶的黑手。

  果然,便听前方的雁萳一声惊呼:“姐姐,你身后有一恶人,居然阴魂不散,一直跟着咱们。”

  慕兰急中生智:“既然如此,射他‘七星针’。”

  便闻一个男子之声,虽是毫无底气,虚弱至极,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却显真诚果敢:“两位姑娘莫惊,在下凌飘,不幸罹难,被恶贼捉入天牢,只是趁机逃跑,绝非恶意相扰。”

  慕兰回头再望,看不清那人,闻言却生感动:“他说话行动,倒与我三表哥有几分相像。既然如此,咱们不必难为他。”

  不知又爬了多久,忽觉眼前一亮,似乎望见狱外星光;又觉绿海翻波,分明是枝飞叶舞,已经身处街巷。

  笛龙只觉耳目一新,一阵阵的泥土香气扑鼻而入。春雨方歇,放了个大晴,虽是暗夜,却见明亮。

  身下的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姿美艳逸,芳泽无加。

  这样的没人,发出一声长叹:“终于出来啦!累死我啦!”

  便听雁萳说道:“慕兰姐姐,我替你背会吧。”梦境中的雁萳,面如美玉,颜若朝华;柔情娇态,妩媚绝丽。

  慕兰气喘如牛,却是坚持不低头:“算了,你那点道行,还不如我,就我来吧。”

  可惜,娇 喘之声,绝世之颜,立时便被倾覆。更听人喊马嘶,杀声四起:“有人劫狱,劫走国贼凌飘!速速纠集人马,四处查找,一个不可放掉!”

  朦朦胧胧之中,放眼四周,似乎看到牡丹砖刻浮雕,柱头云雕,又有华表、照壁、泮池、牌坊、聚星亭、魁星阁、棂星门、大成殿,笛龙梦中疑问:“难道这里是是夫子庙?”

  正自惊疑,便听雁萳一声惊呼,掩饰不住焦急:“慕兰姐姐,四周兵马云集,这便如何是好?”

  慕兰顾不上喘息,飞身便走:“雁萳,咱们直奔西门,那里人多热闹,官兵不好找到。”

  笛龙只觉疾风阵阵,被人负在背上便如腾云驾雾一般。更听身后嘈杂,无数追兵紧追不舍。

  奔行之间,又来到一处闹市,宽宽的巷子,车水马龙,青楼云集,悬灯结彩,繁华奢靡。雨花巷、雨花阁、雨花楼、雨花堂等名字飞掠而过,又见一处红墙碧瓦、红窗香粉的院落,一副烫金的沉香木招牌,上书斗大的“蒹葭舞坊”三字,富丽堂皇,万千气象。

  十八年前,此坊曾被一度查封,直到博赢登基君位,提拔“蓝丰子”做了掌柜,才梅开二度,再显辉煌。

  与之相对而立的“蒹葭渡”,倒显得门前冷落。笛龙却不知,他的存在,源于那里。

  慕兰背负笛龙,一路飞跑,穿梭在香车宝马、衣翩鬓影之中,耳听身后兵马飞追甚急,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噗通”一声,身后凌飘重伤在身,再也支撑不住,扑地而倒。雁萳心生恻隐,更是心焦,一把抢过凌飘,看向慕兰,低声问道:“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如何是好?”

  慕兰把脚一跺:“先进舞坊!”言毕,飞身形跃上墙头。

  雁萳作为死党,二话不说,紧跟其后。

  两女跃入坊中,穿亭过树,奔进蒹葭楼。

  楼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恰如十八年前,一片其乐融融。只是人有不同,别样的劫难,别样的苦痛。

  两女不管三七二十一,身

  形如闪,昙花一现,飞上楼梯,眨眼来到三楼。

  雁萳很少出门,口中急问:“慕兰姐姐,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四处都是浓香?”

  慕兰见多识广,一脸无奈:“青楼!”

  雁萳想不明白,继续追问:“青楼?什么叫做青楼?”

  慕兰信口胡诌,不知所云:“青梅煮酒,论剑青州,英雄之楼!”言毕,如释重负,急推一道虚掩的门,纵身跃入。

  映入眼帘的是铺金的彩绣楼,炫目的拔步床,楠木的雕花柜,金丝的五屏风。秾绿的华裳,飘曳的纱裙,缠臂的披帛;乌黑的宝髻,环扣的珠冠,赤金的玉簪;璀璨的珠络,翡翠的耳坠,绯红的嘴唇;动人的眉眼,勾魂的媚态,摄魄的容颜。大煞风景的是,怀抱“青梅”的“英雄”,居然无一例外的俗不可耐、横脂流油、大腹便便。

  好在慕兰出手如电,不过转瞬之间,“英雄”被点,扑倒于地,连同“青梅”,统统被塞到床下。

  笛龙被慕兰放在床上,虽是昏昏沉沉,耳力依然极好,忽听隔壁有人轻声说话:“蓝儿,近日蒹城可有什么动静?”

  蓝儿娇娇滴滴,轻轻回禀:“九哥不知,金蝎为了提拔心腹,可谓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他表面不闻不问,私下却派他师弟‘金蝉’网罗百名金塞弟子,悉数指导。”

  “九哥”嗤之以鼻:“这只‘金蝎’,野心倒是不小,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

  蓝儿娇娇媚媚,婉转又说:“九哥只管放心,他不过是秋后蚂蚱,还能得意几日?”

  “九哥”连连点头:“这个‘金蝉’武功不错,只是两面三刀,人品太差,自律尚且不能,如何育人?不用说,‘金塞门’年轻一辈,果然个个不成气候,难免后继无人。”

  蓝儿娇羞一笑:就是呢,‘金蝎’心急之下,当真是饥不择食,倒会剑走偏锋,重拳推出‘金蛛’,虽是女流,却阴险歹毒。”

  “九哥”啼笑皆非:“‘金蛛子’?他们当真无人可用,推出一个女人?”

  蓝儿一声窃笑:“依蓝儿之见,按照惯例,女子不在应招之列。‘九哥’不如将之剔除,让他们趁早死了这份心。”

  “九哥”淡淡一笑:“蓝儿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倒觉得可以顺水推船,这样玩着也更爽心。”

  蓝儿闻言不悦:“什么分寸?什么爽心?九哥分明是迷上‘金蛛’这个妖精,少了六魄,失了七魂。”

  “九哥”闻言大笑:“蓝儿,我知你爱拈酸吃醋,为区区一个蜘蛛,岂非执迷不悟?你难道不知?我是借此时机,替你拔掉眼中钉。这些年来,她狗仗人势,你没少受辱。亏你卧薪尝胆,十年磨剑。如若不然,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么多冤屈?”

  蓝儿噗嗤一笑,喜乐至极:“能见九哥,蓝儿已是心满意足,何须计较什么妖精‘金蛛’?以蓝儿之见,‘金蝎’才是最大的麻烦。他又爱权,又爱财,除了暗箱操纵,还秘设赌科。”

  “九哥”一声冷笑:“哦,秘设赌科?我倒听说过,只是传闻甚少,只当他们小打小闹,却不防越来越嚣张。”

  蓝儿连连点头:“最近那“金蝎”似乎又缺钱花,更加丧心病狂,悄悄商量以武科进行赌博,牟取暴利。”

  “九哥”大惑不解:“他已经在横征暴敛,怎会缺钱?难道已经开始招兵买马,觊觎国器?”

  蓝儿娇媚一笑:“九哥别忘了,他那独子“猪头”何等败家?有这样的败家儿子,他挣得再多,也是不够花。”

  “九哥”不尽惊愕:“还有这样的一对父子?一进一出,珠联璧合?”

  蓝儿痴痴窃笑:“说到他的好儿子,还要感谢九哥未雨绸缪,欲擒故纵。‘金蝎’也算妻妾成群,人数简直赛过你的后宫。还是我当年我奉九哥之命,把射狼的神药偷偷掺在他的酒中。于是乎,他那些娃,不是流产,就是夭折。好容易长大一个,还是歪瓜劣枣,生过天花,得过霍乱,相貌奇丑,一无是处。当真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学好三年,学坏三天。”

  “九哥”面色一凛:“‘猪头’再能败,还能倾家荡产?会不会又是‘金蝎’陈仓暗度,转移财富?”

  “蓝儿”似有所悟:“倒有可能,容蓝儿好生查一查,九哥且等蓝儿后话。”

  “九哥”沉吟片刻,又说:“对了,蓝儿,我让你看他后背,你可曾得手?”

  蓝儿闻言,哭得可真是个兰花待雨:“九哥,可别提了,那色鬼一脸道貌岸然,却是个色狂,而且一身狐臭熏死九天。他见了蓝儿,更如发情的野兽,总以为蓝儿是最好的消遣。九哥日后捉了他,定要碎尸万段。”

  “九哥”闻言面色不善:“恶贼好大的胆!我岂止要将他碎尸万段?”

  蓝儿更有手段:“九哥放心,蓝儿从未失身。每每将他灌醉,蓝儿都捏着鼻子仔细观看,只是,他的后背,哪有苍狼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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