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丝毫不为所动,双目喷火,恨恨瞠视。
卓星满面狞笑:“死到临头,不识时务!你与嘉王府为仇,不仅会身首异处,更会家破人亡!事到如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怜惜一双儿女!”
不料殷离怒极恨极,猛吐一口血水,直射卓星。
卓星转头急闪,顺势飞起一脚。殷离被踢的极重,连滚数翻,哼也不哼。
眼见殷离宁死不屈,卓星一声喝令:“案上既然无有,仔细搜他卧榻!”
话方出口,五道身影,快如电火,飞身闯入。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手持金戈,双目充血,撕心裂肺大叫一声:“父帅!”势如猛虎下山,扑将上来,金戈风卷残云,奇袭卓星。
卓星一声冷笑,腾空而起,“阴阳锤”辟出,急如骇电:“殷声,来得正好!正好陪你老子一程,黄泉路上,父子也有照应!”长臂一挥,一招“峨眉凌绝顶”,搂头便砸,“阴阳锤”追星赶电,“冰蛇”群魔乱舞。
危难关头,殷声心知肚明:“卓星看似英俊小生,实则力大无穷,加之他锤中暗藏冰蛇,若被砸中,性命堪忧,如何再救父帅?”
将门无犬子,殷声武功不凡。面对强敌,更是临危不惧。但见他气运丹田,腾空而起,飘身飞向右侧,躲过卓星致命一击。手中金戈,上下皆刃,忽而横击,忽而钩杀,忽而切割,忽而啄刺,力敌千钧。
他率领的四名副将,各亮刀剑,飞身抢扑,口中疾呼:“少将军!我等拦出恶贼!少将军速速救殷帅出帐!”
哪里出的去?整个大帐,寒风席卷,杀机肆意。
卓星三人,都是峨眉高手,功力深厚,擅长步下格斗。殷声众人,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是马上将领,更擅长在两军阵前厮杀,施展弓马骑射,此时此地,优势顿失,劣势凸显。
相雾奔走如灵猿,手中“阴阳槊”上下翻飞,风起云涌。如此短兵相接,两员副将如何能敌?瞬间被杀个措手不及,重伤不起。
相烟身高臂长,两膀一晃,千斤之力,“阴阳戟”舞将起来,奔如电闪,势如震虎敲山。另外两员副将抵挡不住,登时立扑。
幸而殷声机智,危急之中,早令数百兵士,手持利刃,将营帐团团围困。更有护主心切的,舍死忘生,飞身上闯。
相雾更不怠慢,拎起重伤的殷离,跃至帐口。手上一扬,急闪寒光,抢在前方的十数个兵士,均被“阴阳刺”击中要害,扑地而倒。眼见战友横戈惨死,群情激奋,更是舍死忘生。
相雾一声断喝:“众儿郎听令!君上诏书、虎符在此!殷离背主叛国,造反谋逆!我等奉君命捉他归案!有不听号令者,立斩!”
殷离素来爱兵如子,帐外兵士如何肯听相雾之言?均是不顾生死,奋力扑救。更有弓箭手,手持强弓硬弩,蹲伏于地,箭在弦上,对准帐口,蓄势待发。
相雾一声冷笑,“阴阳槊”对着殷离哽嗓咽喉一指:“尔等再不听令,我将他就地正法!”
众军士又惊又怒,却是箭不敢发。
帐中金戈,心念老父,金戈急舞,急似飘风,快如骇电,凶似猛虎,怒似雄狮。招招狠绝,式式毙命。
怎奈卓星“阴阳锤”甚随其主,冰蛇狂舞,便似地狱幽灵,阴险诡异。忽而直飞,忽而旋转;忽长忽短,忽急忽缓;忽进忽退,忽前忽后。变幻无穷,神鬼莫测。
相烟的“阴阳戟”更是威猛,时而猛如恶虎,时而飞如狡兔,忽而抖如狂蛇,时而利如雄鹰。
卓星主仆两下夹击,殷声如何能敌?
眨眼之间,数十招便过,帐内胜负已分。殷声以一敌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危急之中,殷声一个不慎,被“阴阳锤”扫中,着实伤得不轻。
眼见殷声受伤,卓星得意之余,想起当务之急,抛下仇敌,拆床掀铺。片刻之后,便已得手。两符相对,严丝合缝。不由满心窃喜:“天助我也!假符如此逼真,整个大营,怕是只有殷离能辨别真假,他却再不会说话。”
不料受制的殷离,不顾生死,奔着相雾狠咬一口。相雾大惊,唯恐被他蛇毒传染,本能撤手。殷离得此良机,挣脱而出,转过来合身扑向卓星。
卓星刚刚得手,猛一回头,望向殷离,但见他满面狰狞;再看扑上来的殷声,其势若狂,不由大惊,继而大骇,向后急跃,与此同时,手中“阴阳锤”急舞。
殷离父子都是身受重伤,纵使舍生忘死,却无还手之力,转瞬间便被“阴阳锤”打得横飞出去。
殷声重摔在父亲身侧,忽觉被他一把抓住,手中便多出一物。但听父亲贴在耳畔说了一句,虽含混不清,连猜带想,已明其意:“速速逃离,去找金梭、银盾。”
金梭、银盾是蜀东南新提拔的两位副帅,驻扎在西北角副营,与主营形成掎角之势,遥遥相应。
眼见父亲性命不保,殷声怎能只身潜逃?他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右手金戈狂扫。
卓星飘然一跃,轻松躲过,“阴阳锤”急砸,势如风雷。
殷声正欲接踵疾步抢攻,眨眼之间,“阴阳锤”又是奔雷一般击至。
便在此时,耳听一声怒吼,充满着极度悲愤。但见殷离双目充血,骇如雄狮,全然不顾性命,合身又扑了上来。
殷声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右手持戈,左手握拳,更觉手中物硬邦邦,仿佛一只四脚兽。陡然间,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那是兵符!是关系蜀国生死存亡之兵符!
他一声悲呼,双泪齐流,陡然明了父亲的舍生忘死,陡然明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唯有腾空而起,向帐外纵身跃去。
卓星何等武功,哪能容他出逃?
就在这一刻,又有十数名军士舍生忘死,欲抢进帐。相雾一声冷笑,“阴阳刺”骇闪般射出,不过片刻,十数人倒在血泊。
相烟腾空而起,奔着殷声左腿狂踢,右腿狂扫,接踵疾挥手中“阴阳戟”,疾风烈烈,势不可挡。
殷声本已受伤,更是躲闪不及,一击而中,横飞而出。
卓星“峨眉擒拿手”出神入化,趁此时机,一把欲将殷声手中兵符劈手夺过。
便在两手相触之时,忽觉寒风飘过,丽影一闪,一只滑腻腻的小手,骇电般探了过来,瞬间抢过未曾抓稳的兵符,又听一声娇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小郡王,多谢啦!”
卓星尚未出手,一旁的相烟,已是怒不可遏:““碧枫子”!活得不耐烦?前日才放你一马!今日便蹬鼻子上脸!”
卓星不忧反喜:“碧美人,来得好,来得妙,你来正是本王所要!”心中默念:“待我杀回缘城,龙帆、殷离又多了一条罪名:勾结“赤碧二子”,私授虎符,通敌叛国!”
殷声眼见兵符落入敌手,心急如焚,不顾生死,合身抢扑。
卓星二话不说,“阴阳锤”奔着殷声镂头便砸。
“碧枫子”于心不忍,面带怜惜,一声娇笑:“小将军如此英明神武,何必要符不要命?”
相烟闻言大怒,腾空而起,左拳右戟,奔着“碧枫子”狠命砸去。
尚未砸到,红影一闪,一名彪形大汉陡然现身,一把“枫叶铲”骇电出击,势如破竹,狂风裹着寒气,劈头盖脸砸回来:“相烟,死到临头,还要行凶作恶,怎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