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韦皝寒的目光再次投向铁狼豫脸上,沉声而语:“报了仇,有何感想?”铁狼豫的脸上泛起不悦的笑:“不曾亲手将他斩杀在前,总觉得心恨难平。”
韦皝寒笑之:“手筋脚筋皆断,又中了你的毒,不死都难。”他起身,举着杯走到桌前:“若是大难不死,此生也是废人一个,生不如死,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事,多少也该解恨了。不像我,还要熬上一些时日才能让令我恶心之人从这世上消失。啧,实在不爽啊!”
铁狼豫颔首称是。
“笃笃”的敲门声骤响。
旋阳从梦中惊醒,自打听见要灭谈一事后,竟尔出现了些许的恍惚。
“谁?”
“是我。”门外,是上官想容的声音。
当然,旋阳并不乐意去开门。
“夫人,还是我来吧!”轻愁也在门外。见上官想容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急忙自告奋勇。
“不了。”上官想容知道,旋阳是绝对不会给她开门。她直接推门而入,看着旋阳的眼色,由怒转平静:“你们都在外面等我。”
“是。”自从上回脱衣糗事过后,千秋都不敢主动出现在旋阳的面前。轻愁一直在门前不断的给旋阳打眼色,打手势,意思很明了,让让她的三夫人,不和气可以,可千万不要动火气。
“找我何事?”旋阳视而不见,下床来,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七天后,你要与你爹,一起上谈月庄?”她深夜来此的目的,旋阳早就猜出个大概了。
他呷了口水,把玩着杯子,目光澄静:“你说错了,他从来不是我的什么人,更不会是我爹。”
“你承认不承认,都不重要。”上官想容坐在他的对面,满眼的不解:“我问你,谈月庄一行,你并不想去?对不对?那你为何不当面拒绝?”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想去?”旋阳的反问顿时问得上官想容哑口无言。
“谈壁不是外人。”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去?”
旋阳直直地盯着他的生母,声音略大:“因为我必须去。”
“为什么?”良久之后,上官想容才问了这么一句。她一直想不明白旋阳的真正用意。谈月庄一行若是不去,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但他若是去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日后,他若是想弃暗投明,那就绝对是痴人作梦了。
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上官想容必须要劝他罢手。但,要劝他改变主意,首先要弄明白,他为何一意孤行的原因所在。
旋阳定了定神,放下杯子,起身走向窗外。
窗外的世界,仍旧是一片黑暗。
上官想容一直不明白,他一直看着窗外,究竟又是在看什么呢。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她是想弥补这十七年来,自己身为一个母亲在儿子心中缺席的那段空白,但,旋阳一直不肯对她敞开心怀,甚至一直都排斥她。他的任何想法,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她都无法会意。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清冷冷的夜,无风无月。
旋阳的口吻却异常的冷静:“因为我想要了结这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