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殊明与你的朋友险些死于韦皝寒之手,此事是你亲眼所见,没有虚构。试问,他们又何辜?”提及而怒,旋阳也不例外:“狼牙谷罪恶滔天,已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道得尽,人人无不想将其根除。我所听到的见到的,无一不是狼牙谷如何如何作贱人命,想不到今天却意外听到有人为狼牙谷喊冤?真是可笑。”
厌恶之色在旋阳英气的脸上显露无遗,仿佛想到什么事,他幽幽补了一句:“哦,我差点忘了,你也是狼牙谷的人。”鄙夷的语气徒令韦昕惊而怯步。即便如此,韦昕却依然深信,狼牙谷之中确有坏人亦有好人,好比是轻愁流砂,甚至那些小侍,他们从无犯罪,只是名为狼牙谷门人罢了。他们又何罪?只是她也不擅与人雄辩,即使是对着寡言的旋阳,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一口怨气堵在心头实在憋得难受。一时间,气得小脸都涨红了。
两人各有己见,第一次意见不和,却意外的保持沉默。
两人目光相对,许久,谁也没有将视线移开半分。
韦昕毫不示弱地凝视他,贝齿紧咬朱唇。
见她隐忍的神色,旋阳突然醒悟:奇怪了,平白无故与她较什么劲。他悻悻收回冰冷的目光,转眼落向铺满幽光的湖面上,面静如石:“是与不是,并非你我能敲定的。清浊易辨,邪正难辨。”
哪个犯下死罪的人会承认自己是有错之人,还不都是逢人喊冤么?总而言之,此时韦昕在他眼中,便是这类人。
“谁说难辨……”她毫不避讳,蓦地踏上一步走到旋阳跟前,语调微急:“将心比心。比如轻愁,她就是个好女孩,出淤泥而不染,她打小跟我,日夜与我为伴,难道只是因为她生在狼牙谷,就是邪魔歪道,就该死么?还有我,我也是狼牙谷的人,可是我敢对天发誓,打从出生至今,我从无作恶,我自认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一时气急攻心,脱口而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攻破了狼牙谷然后大开杀戒,连谷中再普通不过的小侍你们都不放过,那你们与皝寒有什么区别?那么,你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打着正义口号却做着令人发指之事的禽兽罢了。”
他陡然扼住了她的脖颈,勒得她喘不过气,令她再次体验到那无法呼吸的痛苦,窒息的感觉围绕着她,气息与血液仿佛凝固。
旋阳眼中寒光暴闪,冷哼了一声:“想不到你也如此能言善道。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出淤泥而不染,哼,这种鬼话亏你也说得出口?也配形容在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人渣身上么?”
韦昕被迫仰着头,艰难摇头,张口欲言。旋阳手劲之大,一息间便让她整张脸几乎涨紫,因为痛苦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一双水灵的眸子困难的直视着他那一双不知深浅的眼潭,她苦苦挣扎:“我说得……是真话……不是……不是……所有人都该死……”
已近三更,四周空荡寂静,一丝声响都没有。
扬州月下的湖边。
少女因呼吸不畅以致昏迷。
他忍不住扶起她,看着她略带痛意的脸庞,不由一阵自责。为何欺负一个弱女子?为何会这般的失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