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么?若是,直接喝了算了,一了白了。”韦苑的焦躁之音响起,她可没有时间看戏了,她急着救人。
“不可不可,小主,你莫要火上浇油了,那可是西域毒虫提炼的药水,她若喝了,魔皇可真的没得救了。”
韦苑略微变色,随即对虫子大声怒骂:“看你做的好事。”
虫子亦是叫苦连天,大喊冤枉。
眼见情势还有补救之势,阿昕赶忙思考对策,她突然转向面无表情的逆天:“来此之前,你说过欠我一个人情?此话是否还作数?”
逆天不知她此时提及此话的目的,只是点了下头。
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到逆天身上。
“那好,现在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我要你护她周全,不许任何人伤她害她,哪怕是她身上的东西也绝不许落入他人之手,直至她的朋友出现。”
谈思瑶身子一震,感动万分,如何也想不到此然难关头,她依然舍己救人。却听阿昕续道:“此举虽让你难做,但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吧,你答应与否?”
“答应答应了。”虫子生怕她喝下那壶毒水,倒先帮逆天做了决定:“行了吧,你放下放下,小心啊别洒出来了我的姑奶奶。”
“好。我答应,我一定力保她安全,直到她的朋友出现。”听到逆天亲口允诺,阿昕宽心许多,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受他照拂,而且此人也并不像旁人那般凶神恶煞的难相处,倒是个耿直不阿的君子,只是道不同罢了。
“谢谢。”她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毕竟她还是救下了她在意的人。
“行了行了,快放下……”
韦苑受不了虫子的三催四请,一声断喝:“够了,闭嘴。”
阿昕迟疑了一下,向逆天伸手:“你的刀借我,再给我一个水壶。”
“要刀做啥?”虫子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逆天倒是老实,递出匕首,迟疑了下:“水袋可否?”
她倒也不客气,伸手捉刀拿袋,挽起袖子,冷流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让她忍不住颤抖,她毅然决
然的在手臂上重新划开一道血口,任凭鲜血流入水袋之中。
“你……你这妮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挽救你同伴的性命,别浪费了我说,你们带来的人马差不多都死绝了……”虫子见她如此,急得跳脚。
“阿昕……”谈思瑶不知她为何自残,但她腿骨已断,费尽全力亦爬不上阿昕身边制止她的蠢行:“你在做什么?”
“哎哟我的姑奶奶,少点少点行么……”虫子心中不甚难过:“大好精血就这么白白浪费……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阿昕不闻不语,一直盯着渐满的水袋。
她的脸色也格外的苍白,甚至伴着头昏,四肢无力。
她极力克制自己,直至壶满,她才堵上瓶口,塞入谈思瑶手中。
“叶子,来这的人都中了毒,只有我的血可治愈,你千万要记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大家都要喝上一口……”
“你,你你怎么这么傻?”千言万语,竟说不出一个字来,谈思瑶忙撕扯自己的衣衫,想为她包扎止血。阿昕笑笑,抓着她的手,感觉着这世上最后仅有的亲人的温度,顿时泪如雨下:“只要你活着,他们都会活着,你若死了,他们都会死……所以你要活着,姐姐……”
那一声“姐姐”极轻,谈思瑶惊惧过甚,反而不曾听到这声意味深长的姐姐。
“阿昕……”她将阿昕的手抓得紧紧的,不让她离开:“你要去哪?不要走……不要走……”然而,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却没有回答,她毅然转身,无论谈思瑶如何哭喊,也不曾回头顾她一眼。
当她打定主意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她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难道说你连旋阳也舍得下么?”
临走的女子顿时止了脚步,望着那道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石门,眼神无奈而企盼,最后,一切美好的希望化为幸福淡定的笑意在脸上展露无遗:“他活着就好。”
“阿昕……阿昕……你回来……”无论谈思瑶如此哭求,那明月般皎洁的女子都不再回头,直到她消失在转角……突然让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涌上心头,这种痛她已尝过,当时谈壁丁靖在她面前瞌目而逝时的心痛,谈思瑶颓然坐倒在地,泪流满面。
虫子再不顾乱嚷嚷的谈思瑶,赶忙随阿昕而去,生怕她又耍什么花样逃跑。
韦苑见逆天当真像木头一样的杵在谈思瑶身侧,心知就算是魔皇命令他动手杀了谈思瑶,他也绝不会说“是”,便不再搭理他。
她踏前,蓄劲于掌,虽被旋阳重伤,但余下的七八层内力应该是能够打开此门的。她反手一掌推在门上,挥手的瞬间,石门赫然留下一个手印,紧接着石门被震得支离破碎。
而就在那一瞬间,一团巨大如网的火球几乎是迎面而至,躲闪不及,韦苑只是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尽管如此,她的右腿仍被巨大的火焰吞没,她急忙云袖横扫,撸了数下才将火苗扑灭,而膝以下的腿部免不了受创,焦味扑鼻。紧接着,身后传来无数声的惨叫。他们均是被火球直接击中,如星星之火带着燎原之势直接吞噬了数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那火焰仿佛是一头头许久不曾进食的饿狼,无情而快速的将整个人吞没,嚎叫数声便委顿在地,任由火烧。
“这是……魔皇的怒火。”逆天心有余悸:“大家都退后,快。”话音一落,数团火球如雨而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