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夜,凄清。
风,呼啸。
黑漆漆的林海仿佛被晚风激怒,交错层叠的枝叶连片起舞,如鬼呼如狼啸,张牙舞爪的怕人。
韦昕彻底迷路了,她一直在这若大的林中辗转逗留。
俗话说夜观北斗,可头顶无月无星不说,周围更是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迷路才有鬼。眼下,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是要命的阻碍。她亦不敢大步大步的跑,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一次踩空,摔伤了脚踝。小跑也不成,极容易被看不清的树藤或石子磕倒。
突听一阵风扑叶落的声音,此音来得快,在寂静无人的林中更是听得十分清楚,吓得韦昕几是三魂不见六魄,以为是韦苑追至,她急忙摸索着藏身树后,以手掩口不敢作声。
而身后,确确实实是清清楚楚的听到来人踩在沙石上,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仿佛是阎罗王的小兵索命来了。
来者却是寻她而来的旋阳,而她,浑不知情。
韦昕无法遏制内心本能的恐惧,毛骨悚然到汗水淋漓,呼吸急促,却又不敢出声,仿佛身悬半空,随时都有跌下崖的可能。她唯有死死地用手掩着嘴死死地憋着,紧得几乎让自己窒息。
蹲了一阵,周遭除了诡异风声,再无他音,她才小心探出头来,方一站起,双脚一软跌倒在地,磕伤了双膝,两腿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她是欲哭无泪。
当东边发白,直至第一缕薄稀的晨光迎头洒下时,疲惫满身的她这才被迫睁开了眼。
昨晚一路跌撞,到了最后只能是一瘸一拐的拖着腿走,直至力竭。此刻她坐倒在树丛中喘息,秦殊明为她置办的一身灰袍都破了许多几处,尤是膝部,已然磨出血来。她觉得自己狼狈不堪,狼狈的像只死狗,只差四肢一摊倒地吐舌头了。
“加油王颜昕,叶子和流砂的命就在你手中,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她气喘吁吁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奈何跑了一宿,浑身无力:“再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少顷,一声熟悉的声音划破晨林的宁静。
“小姐,小姐……”虽不大,但她还是能准确的听出那是流砂的声音,口干舌躁地她倦容一喜,撑树起身:“流砂流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你可真够笨的,死丫头。”韦昕猛得回头,目光凝固。
韦苑娇身一纵,稳稳落在她的跟前。原本以为是救兵到了,料曾料到竟是韦苑的诱兵之计……韦苑熟悉而残忍的笑声直棱棱钻入耳中,令她浑身一颤,几近站立不稳。
眸中映着一脸阴阴含笑的韦苑。惊慌失措的她本能退倒,直至脊背与身后大树接触,顿时僵住。
她已无力再逃,亦无路可逃。
注定,是祸躲不过。
“怎么,真以为是流砂来救你了?哈,说不准他已经死了,正候在奈何桥上等着你。”霎时,感觉有什么冰冷的硬物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疼……痛……冷……如一抹怒放的牡丹,刺眼而又艳丽。
剑尖从前胸穿过,生生入树两分。
她缓缓的垂下眼……韦苑的剑,刺穿了自己的心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