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怀三胎,当真是少见,难怪那些产婆毫无办法。龙少爷,你可否……”一语未毕,名为龙呈的男子登时一口回绝:“你休想差遣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去,又不是我家娘子生娃,干嘛要我去替你去跑腿找人,我忙着呢,不去。”言罢,竟撇下步御江和合不拢嘴的胜光,径直走向他方才出现的那堵墙。
“龙少爷,你真把我们客栈当成你家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去,太放肆了,公子,你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
“他哪里是纵容我啊!他是拿我无可奈何,嘿嘿。”
胜光看着就不爽,当下哼哼道:“公子是懒得管你,你看看你,除了整天吃喝玩乐,你还能做什么?”
“我啊,用处可大了,精于谈天,尤善戏谑。”龙呈双手按住墙面,一推而入,临走前,不忘给胜光抛了一个媚眼。
胜光猛地打了个激灵:“真要命。公子,阴姑娘那边……”
在他与龙呈吵嘴之余,步御江已然执笔写好了一张小字条:“你让巷中的小乞丐去一趟城隍庙,庙中有位道姑,让他把信交予她,她自会知道怎么做。”
“好咧。”胜光领命去了。
这时,墙面再次转动,步御江回头一瞟,见是去而复返的龙呈。
“小步小步,韦大少主出现在苏州城喽。”面上挂着一幅兴奋难抑的古怪神色。
步御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颇感惊诧:“韦苑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到……”
“你是不是想说今天真是个适合唱戏的好日子,主角通通登场了。”
步御江双手撑在下巴处,眼海一片幽深,他沉吟而语:“旋阳与易大夫昨夜披星戴月的离城,韦苑随后也离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时间相差甚远……”
“你该不会怀疑韦苑是有意尾随旋阳?被那个妖女盯上,可是大大不妙。”龙呈合扇敲头:“需不需要我出城?”
“你现在追去,到底是去追旋阳还是去接旋阳?”步御江斟酌了一下:“你别忘了,惊风与韦苑是一道出城,韦苑若有动静,惊风一定会知情。虽然我暂且不知他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韦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惊风誓必不会袖手旁观。我倒是不担心旋阳,反倒是韦皝寒,他此时出现在苏州城,到底意欲何为?”
见他心有所思,龙呈也不打扰他,只是把玩着他桌上的毛笔:“好奇怪,旋阳出城,韦皝寒进城,看来他们在路上并不曾碰上,那惊风、韦苑、韦皝寒,这三个人会不会有什么交集?”
“此行风险极大,谈壁与易大夫又是故交,谈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易大夫出任何意外,否则也不会提议由旋阳护送。旋阳心思玲珑聪明绝顶,也深知此行的重要性,绝不会毫无准备的就上路,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此行顺顺当当。韦皝寒此人妄自尊大,自视甚高,对他不感兴趣的人或事只怕也不会多瞧一眼,旋阳想要瞒天过海,反倒是轻而易举,只怕是随便化化装光明正大的与他擦肩而过都有可能。至少惊风……我还真是料不准他们会发生什么事?他眼不能视,避无可避,只怕是会与韦皝寒来个面对面的相遇。”说到这,步御江也是下意识的心头一跳。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看到谈惊风出事。
龙呈是越听越觉得不妥:“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出城一趟……万一惊风失手不敌韦皝寒,我这个时候去,说不定还能挽救他一命。”
步御江好似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反问他:“龙呈,你刚才说韦大少主出现在苏州城?是这么说的么?”
不明白步御江为何有此一问,龙呈点了点头:“对啊!你的小厮这么跟我说的,我可是一字不差的说给你听。”
步御江若有所思,忽地一笑:“这说明他早就进了城,既不会与旋阳擦肩而过,亦不会碰上惊风。”
龙呈仔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步御江张目望向窗外:“至于韦皝寒碰巧进城的原因,我想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
“你该不会想说是狼牙谷察觉出什么端倪所以让他到我们苏州城来查个究竟?”龙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颇为吃惊:“不会吧!”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步御江脸色凝重:“狼牙谷除了韦皝寒,还有精明能干的三夫人坐镇大局,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慧眼,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猜韦皝寒非但知晓闯入者是谁,甚至还知道他们如今的落脚之处。”
“你是说……他会直奔易大夫的草堂?”龙呈对他的大胆猜测实在半信半疑。
“他若是真的直奔草堂,那只能说明他们对我们的秘密了如指掌。”言罢,步御江的脸色浮现少有的正色:“这种情况不是头一次。我一直在怀疑,我们这些人当中是否有内鬼的可能?可是这些年,我始终是暗查无果。到底是敌人太鬼诈还是我的判断有误呢?”
“多半是敌人狡猾,做水滴水不漏,环环相扣,你察无结果亦属正常,总之一定不会是你的判断失误。”龙呈拍拍他的肩头,似在安慰:“你这脑袋瓜子可顶过十颗我这样的脑袋,你一定不会出纰漏的。”
步御江颇觉诧异,面上一笑而过。
龙呈又问:“眼下怎么办?”
步御江心下雪亮,双眉一轩:“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