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徐天举怒斥。秦殊明倔强的挺直身板:“殊明今生唯一能留下的,便是义母为我取的名字……”秦彤惊呼:“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许,我不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虽非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带大,怎能说再无瓜葛?难道这一辈子你都不见义母了么?”
徐天举亦是认为他是在闹情绪:“殊明,是你大哥不对,义父代他为你赔罪……”秦殊明大喊一声“义父”,俯地又叩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垂头在地:“殊明心意已决,万望义父、义母成全。”他狠心断绝关系,便是不想再让徐氏夫妇为他与徐揽操心。
秦彤悲痛喊着他的名字,看来今日,她必须取舍一个儿子。
“爹,娘,他要走就走,留他何用。”
徐天举扬手又是一个巴掌:“逆子。一直以来若不是你咄咄逼人,今日何以闹到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此刻仍不知悔悟,还敢大言不惭。刚才要不是殊明剑下留情,你还有机会张牙舞爪么?”
徐揽大大不服,嘴角又动,徐天举怒目圆睁,将他逼悻悻闭嘴:“你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好事,别以为无人知晓。想不到我徐天举聪明一世,竟生了你这么一个恶子。”转首依见秦殊明跪拜在地,无奈的仰天一叹:“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义父也不留你了。”
秦彤甚是疑惑,凄婉说道:“老爷,你,你不劝他就罢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劝不了了。”说罢,转向苏略道:“见笑了,苏兄,家事竟在你府上解决,打扰了。”
苏略拱手:“徐兄不必在意。”
徐天举失声一笑,对随之而来的谈壁苦笑:“谈兄,逆子伤了千金,实在过意不去,还望谈兄,见谅。我替逆子请罪了。”
谈壁忙托住徐天举手腕:“徐兄严重了。有徐兄这份心,小女一定无恙。”
徐天举负疚的点头,最后一眼凝视愁眉不展的秦殊明。
秦彤见徐天举拂袖而去,几不忍随他而去,满目泪光,依依不舍:“殊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义母……走了。”
秦殊明强忍泪水,不愿抬头:“义母保重。”言罢又是跪首。他自己亲口说再不入九龙山庄,心中自然难受万分。许久,秦彤捂着泪眼仓促离去。
临走,徐揽依然冷言相向:“你到底还是没人要的野种……”
“此言差矣。”众人闻声而去,久未出声的苏略突然开口:“从今日起,我苏略收他为徒,承我衣钵,为我碧城山庄的下一任庄主。”
连尚未走远的徐天举闻得此言,也不禁停下脚步,驻足旁听。
徐揽更是神情惊骇,嘴巴张得奇大,足以塞下一个蛋:“苏庄主,你开玩笑吧!他,你任命他为你的继承人?你你,你不会悲伤过度,脑子坏了么?你要将碧城山庄交托于他吧?把风刀流苏传给她?那,那样岂不是明不正言不顺?你不怕招人口舌么?”他就是那种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见不得日后秦殊明地位比他高。
“徐少爷,这点不劳你费心。”苏衬缓缓说道:“既是我家庄主亲口允诺,如何明不正和言不顺?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乱嚼舌根,道是非。”秦殊明亦是一脸讶意,苏略怎能将此重任托付予自己?
苏略捋须说道:“老夫脑子清楚得很,也绝非是开玩笑,谈庄主与你爹都在此,他们便是老夫的见证人。老夫也没有老花眼,更不会看错人,殊明他绝对可以堪此大任。”
谈壁哈哈一笑,拍手称快:“好,苏兄钦点,有幸成为碧城山庄庄主见证人。殊明,你还不拜师?愣着作甚?”
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秦殊明一时头昏眼花,老半天没有恍过神来。
苏略突然不轻不重的拍住秦殊明肩头:“苏伯伯我有意让你接继碧城山庄是你三生有幸,别人求香拜佛都招不来的好事,你还考虑什么?”
“我……”秦殊明极是为难:“我没心理准备我……”
苏略略一沉吟,适才一脚绊出将他勾倒,秦殊明不防他有此一招,膝盖已着地,但听苏衬笑道:“还差最后一道程序。”不待他反应,已被苏衬按住头颅,伏地一拜:“礼成。”
如此强人所难的拜师……秦殊明既觉尴尬又觉好笑,徐揽亦是瞠目结舌。
谈壁上前扶起跪地秦殊明,侧头与徐揽对视:“贤侄,老夫尚有一言未明。”
徐揽仍在愤愤不平,见众人正经八百的模样,实在揣测不透苏略的意图,面色微敛拱手道:“小侄洗耳恭听。”徐天举也不知何时离开,没有靠山,他只能是缩头缩脚的,不敢有任何怨言怨色。
谈壁徐徐道:“殊明与叶子皆是老夫至亲至爱,我不容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一丝伤害。今日小女若平安无事,看在你爹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如有一丝一毫的不妥,我定不会纵容伤她的人。你爹深明大义,必定不会护短。”徐揽心中不禁发毛:“老夫言过于此,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你爹娘等你,快去吧!”徐揽哪还敢抬头,随手一辑:“小侄……告退。”
秦殊明于心不忍。不是对徐揽的同情,而是出于对徐氏夫妇的歉疚,耳听谈壁的笑声,幌然醒悟:“刚刚的拜师不算数,那可不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万万不能继承你的庄主之位。你还是另觅人选。”
苏略甚是不解:“为何?”
碧城山庄的庄主本就是苏玉姚,可惜红颜薄命,一念至此,心头愈是伤感。苏略见秦殊明不语,劝导道:“你以为老夫将庄主之位传于你,是随随随便便决定的么?那你可错了,老夫是欣赏你,一心想栽培你。老夫的玉儿不在了,膝下是无儿无女,孤寡老人一个,你也好不到哪去,想必除了九龙山庄你也无处可去,孤身一人,不如留在老夫身边,与老夫作伴,你以为呢?”
秦殊明沉默。此言说得极是,正中他心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