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支撑着回到房中,惊惧过甚的阿昕几跌倒,好在谈惊风始终搀扶着她。
阿昕欲要启齿,谈惊风却用灵气逼人的目光示意她,切勿开口。
谈惊风抬手梳理她额上被冷汗浸湿的发海,轻喃:“难为你了。”
阿昕只是摇了摇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曾丝毫松动,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谈惊风当知她此时的恐惧,轻拍她的手:“好好睡上一觉,不要怕,谈大哥在这。”
阿昕乖乖听话,依言上了床。
她缩在被褥中,受惊无措的模样让谈惊风根本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
谈惊风在她手心慢慢写下:不出两日,便安全了。
他微笑着轻拍她的手心,这一举动无疑平复了惊魂未定的阿昕。
“谈大哥陪着你,安心睡上一觉,权当养精蓄锐。”
阿昕含泪点头。
见她不由自主的阖上双目,沉睡,星目剑眉的谈惊风脸上笑容渐敛,眉宇间透着忧愁。
这两日,我该如何护你周全呢?这个问题一直让谈惊风心神不宁,他绞尽脑汁却如何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谈公子。”
谈惊风回头,看到是最不愿见到的虫子,不由蹙眉:“魔皇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虫子露齿一笑:“谈公子知道就好。烦请公子离开片刻。”
后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挺秀清朗的他只是低眉垂目望着熟睡的少女,握着她的手更不曾放开。
虫子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冷眼静待。
他侍奉魔皇四十余年,深知魔皇此人生性多疑,从不信任旁人,然而,对初来乍到的谈惊风却例外,甚至有些如获至宝的一丝意味,对此,虫子实在是意外。
他虽知谈惊风的身份,却不知晓他与阿昕之间的过往,见他如此呵护阿昕,倒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谈公子大可不必担心,只是取些血液,性命无虞,无妨的。”
谈惊风方回抽回手,退后两步:“先生请吧!”
见他不肯离去,虫子也无可奈何,示意身后一男子上前。
谈惊风但坐不动,眼巴巴看着那名男子为阿昕割腕取血。
那一刻,虫子清楚瞧见他黯淡无光的眼神闪着凌冽利剑一般的光采,他不禁怀疑,谈惊风是否当真是失明之人?但他清楚记得,韦苑曾对他提过谈惊风的眼睛是被她用毒蝎烈焰针所伤,被此针所伤,这辈子断无可能重见光明。
他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正好谈惊风侧目看来,倒让虫子一怔,随口问道:“莫非谈公子与她是旧识?”
“舍妹。”
虫子霍然一惊,对方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并非是玩意话,一时间他竟迟疑起来。
“先生瞧着我们的轮廓是否不像?”谈惊风温文尔雅一问,虫子越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呵呵作笑:“老夫眼拙,更有些老花,瞧得不真实。”
凝视许久,虫子走到谈惊风身后,沙哑着声音低声说:“老夫鲜少佩服他人,谈公子今日倒教我刮目相看了。”
“怎么说?”
“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说了,令妹如今身陷囹圄恐危及生命,公子仍旧一贯谈笑自若,淡然置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老夫自叹不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