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她侧着身,两眼寒光直射韦昕:“阿昕,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不过你大可安心,多少我这当姐姐的也会给你烧些纸钱,我可不会让那些小鬼小兵欺负了你。”
韦苑的一字一句当头砸下,恍如一把把离水剑,一剑剑的刺穿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惊惧、恐慌流遍她全身,令她身不能动,气不敢喘,不知怎得,在这生死当头,脑子里蓦地记起旋阳曾给她保命用的艾花花粉。
那救命花粉此时正佩戴在自己身上。借着流砂的掩护,她巍颤颤地收回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花粉袋。
“走。”流砂猝然将她一推,离水剑一剑劈空,流砂挺身迎上。却不料,他的胸口结结实实的又中了一掌,真气溃散,三招下来就被她踢得老远,爬将不起。韦昕见韦苑提剑走向流砂,急忙挡在他跟前恳求:“姐,姐,你恨的是我,要杀便杀我,我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只会生气的小妹妹,原来你也长大了。”此话说得莫明其妙,恐怕只有韦苑自己才明白。
韦昕清楚的明白,她逃不了了:“你可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她倏然冷笑,笑意冰冷,让韦昕忍不住浑身颤粟:“报应?有本事,现在就让我遭天遣,来啊!”
可万里晴空,又何来什么天雷呢?
“妹子,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纤纤玉手拂过她的脸颊。流砂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推开韦苑的手,将韦昕拉至身后,即便如此,韦苑的手依然在韦昕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微渗着血。
韦苑也不恼怒,只是有些厌恶的瞥了眼流砂。那美丽的眼瞳中,杀意汹涌,如月下汐潮几乎将韦昕淹没。怕极,她突然就将花粉洒了出去。韦苑毫无防备她,一声尖叫,竟着了她的道。气力一下子提不上来,身子一软,立刻坐下盘腿运动,脸色沉静得可怕:“艾花……哼,我竟败在他亲手所种的艾花草上……”她独自呢喃不休,脸庞上却泛着一丝悲凉之意。
韦昕见况,心知自己是成功了,忙去搀扶流砂。然,流砂却已无力站起,脸色灰白如死:“……小姐你先走。”他的目光依然紧锁在韦苑身上:“不要管我快走……”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冰冷,竟昏死过去。
“流砂……你醒醒啊流砂,流砂流砂……快起来……”她急得不知所措,回头望了眼不远处同样昏迷的谈思瑶。一个谈思瑶,一个流砂,他们任何一个人她都扛不走,她竟有些恼火自己的无用。
韦苑则安心的很,此时她是凝目养息,嘴角那一丝妩媚残忍的笑意尚在。耳听韦昕哭泣的声音,笑意更深,几分笑话几分鄙夷:“你除了哭,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枉费流砂这么护主,一次又一次的舍身救你。”
被她的眼神吓到,韦昕一下子跌坐在地,半晌不曾动弹。
韦苑哼了一声:“你想救他们?那唯今之计就是杀了我,可是,你敢杀我么?你敢么?”
是的,她不敢,无论如何,韦苑都是她唯一的姐姐,甚至,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除非……她手上有一把枪,她可以开枪打伤她的腿,让她不能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