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杀气凛冽,但贪狼依然是笑容满面,丝毫不惧不畏:“你就算杀了我,亦无济于事,因为你永远也找不回她。”音落,只听他一声闷哼,肩井穴已被步御江死死扣住:“你最好乖乖合作,要不然……”
“我会让你痛不欲生。”却是归尘替他接了话。她随手往步御江手心塞了一个东西,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打入他的穴道。”贪狼顿觉不对,但已来不及了,步御江反手打向他的后背,下一刻,贪狼立觉不适,眼珠一转,忽地失声:“这是什么……”
“就是先前你在大家饭中下的乱红之毒,只不过我稍稍改良,让它的用途变了一下。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心吧它不会侵蚀你的身体,它只会令人痛不欲生。”归尘俯着身,微笑地说。
对付这种刀头舔血的冷血之人,步韦二人是拿他没辙,就只能任她胡来了。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加重份量,让你下辈子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贪狼咬紧牙关,誓不屈服:“有本事,你就让我心服口服。”
归尘也不恼,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能人异士,怎么可能让你心也服口也服呢?我所能做的,就是叫你尝尝这个中滋味。”
贪狼听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幻觉了。见他瞳孔放大,面色肌肉开始抽搐,旋阳耐不住好奇问:“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最怕的东西。”归尘轻轻一语带过,却转过身意味深长地望着步御江:“人活于世,都会有恐惧之心。要战胜它,就必须先战胜自己的心。”
这一句话隐约其辞,让韦步二人同是不解,想问她之时,她却将目光转移,摆明了她不想解释这句话是何意思。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归尘才将汗流夹背的他拍醒:“感觉如何?”
贪狼瞳孔涣散,口唇哆嗦,面色因为惊魂未定显得憔悴不安,仿佛还沉溺于恐惧之中。看来攻破一个人的内心防线,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意志强大的人。
下一刻,终于从他嘴中听到了秘密:“……九龙山庄。”
三人皆惊。
见旋阳若有所思片刻,步御江方道:“据我所知,徐庄主与狼牙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旋阳抬起头来,低沉一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沐毅是徐天举的私生子,而徐天举的真名其实是早已失踪的沐连霆。”
步御江“哦”了一声:“私生子这一说,你是如何发现的?”
“沐毅亲口所说,假不了。”对于旋阳不动声色地回答,步御江只是有所察觉的盯着他,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看来沐毅失踪一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归尘直截了当地问。
“他并非是失踪,是因为我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手指摩挲着剑鞘,冰凉之意流遍全身,令他脑中一片清明。
此言一出,步御江面色微变:“为何?”要知道四庄之主是直接持系整个江湖的安定,可以说是命脉所在。谈月庄已覆灭,灵魂人物谈壁已逝,如今三足鼎立,凡事便都以徐天举马首是瞻,沐毅和苏略则作为徐天举的有力后盾,一道力挽狂澜,约束和整顿黑白两道。虽有耳闻,说徐天举、沐毅与狼牙谷有往,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并无大动作,已是万幸。故尔他才打算专心对付魔皇一派,却不料这个节骨眼,旋阳却将沐毅杀害,失去沐毅如同断去徐天举左膀,让天秤失去平衡,这不是存心要搅得江湖不得安宁么?而对于他的灭魔大计,势必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旋阳却没有回答。
既然他不想回答,那么这个答案,从此再无人知晓了。
再者,以旋阳随和的性格,断不会冒然出手杀人,除非沐毅做了连他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步御江收回目光,但他心中却是极想知道其中缘由。
其实旋阳是有意打住不说,偶尔让聪明一世的他犯恼,实在是比捉弄他更有趣。旋阳道:“师兄,想要这江湖稳定,还不是你一声令下的事情。”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真以为他是玉皇大地呢?”归尘沉下脸,声音徒然冷了下去:“你可知他们掳走阿昕的目的是什么么?一来是他们需要阿昕,二则是引他上昆仑,一箭双雕。此番上昆仑,他们也绝不会让他活着回来,甚至趁他身在昆仑之时,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刹那间,在旋阳的脑海中涌现江湖撕杀,人间肆虐惨绝人寰的情景,火和血让江湖陷入无尽的黑暗。
“看来,我又无端给你添了麻烦。”
步御江却不尽然,洒脱一笑:“没有的事。是归尘把话说得重了。其实这些年头,他们一刻都不曾闲着,一直蠢蠢欲动,为了所谓的大业,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如今只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是我这个人一向不安份,总喜欢逆水行舟,耗着这道东风迟迟不来,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他突然轻轻一叹,声音悲凉:“拖拖拉拉的,反倒让他们发现了阿昕,如此一算,这一切罪魁祸首反而是我,是我无端给你们惹火烧身了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