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扔了匕首朝她走去,拉起她的手,神情恳切:“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哎呀我不是他,我说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你好歹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跟你说清楚。现在不要犹豫了好么,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他的情绪波动已经带动了伤势,体内潜藏的巨毒提早发作。颠大夫为他采药未归,此时此刻他只需要你,你回去守着他,让他顺顺利利的挨过这一关。倘若你真的撇下他,不管他,那么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会崩踏的,你也不想他有事,不是么?”
“啪”的一声,谈思瑶甩开了玲珑的双手,飞奔入林……
草原,木屋。
秦殊明咳血不止,眉宇间尽显疲惫,脸色苍白一片,简直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甚至咳得整个人蜷成一团。
以往活似一条龙的秦殊明,如今就像得了肺痨的人一样咳嗽不止,步御江安在膝上的双拳握得更紧,发着声响。
丁云卿在外头拼命摇着扇子,呼呼地煎着药。
好不容易服下了药,咳嗽明显减弱,也不再咳血,只是无力喘气,像一头濒死的水牛,呼吸着最后一口空气,教人看了好生纠心。
“他,如何?”
丁云卿停下手中的活,摇了摇头,步御江浑身剧震:“什么意思?”
丁云卿忙摆手:“不是那意思,你别紧张。受伤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咳得这么厉害,果然如颠大夫所言,情绪波动是他致命的武器。都怪我,要能早点明白颠大夫的意思,也就不会让小苏乱来,私自作主带谈姑娘过来,害得他如此痛苦。”
步御江神色一黯:“在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杀气凛然,迎面扑至。
丁云卿微敛心神:“他并不曾告诉我们真相,只说是他父亲的仇人向他索命。”说到此,丁云卿的嘴角浮出一个苦笑:“我从他仇人手中救下他之时,他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累累刀伤,体无完肤。在长达九个月的治伤过程中,他是日夜倍受非人病痛,但是,每每他都是咬牙挺过。他的毅力惊人,令我折服。苏老庄主真有眼光,选了一个名主。”丁云卿注视着眼前予病折磨微微喘息的年轻人,苦笑换成了敬意的笑。
步御江的目光悠悠落向屋外,原来夜色早已迷离,莽苍迷芒,泛着撩人心弦的清风明月。
伴月而息,酒味醇香,身旁的丁云卿早已进入醉生梦死,呼呼大睡。步御江倚着门,一仰头,干净利落的喝完半壶。他极少饮酒,两壶下肚,眸色氤氲,亦有几分醉意。
寅时三刻,步御江朦胧中腾地翻坐而起,借着浅浅晨光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秦殊明。但见他手中拎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酒壶,正用舌头深舔那残余的酒水。步御江伸手抄过,却见秦殊明偷腥似的抹了抹嘴,朝他嘿嘿直笑:“谢谢你的酒,虽然只是几滴残渣,但味道好极了。”
步御江坐起身子直直地看着他:“没事了?”
秦殊明心头一暖:“当然有事了。哎,还有酒没?你都不知道,我多久没开荤了。若非你的酒香,说不定我还醒不过来。俗事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每每愁肠百结的时候,我有多想这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