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想的,我不懂,我想要的,你也不懂。我会快撑不下去了,我真怕哪一天我受不了,我会选择结束自己。如果我说,我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你信么?”细弱的声音让三夫人浑身一震,她一把推开她的女儿,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吼道:“胡说八道,谁告诉你,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年?难道你为了出谷,不惜诓此危言耸听之事来吓唬你娘?”
韦昕只是无声的抹去脸上的泪痕,苦笑着脸望着三夫人:“不管你信否。娘,你一向说一不二,我也一样。如今,我只求你两件事。”
三夫人不语。
轻愁在旁倾听,默默不语。
“第一件事,放了我。”
三夫人凝眉,半晌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若放你走,那才是真的送你去死。天底下有哪个做母亲的人会眼睁睁让自己的孩子去送死。昕儿啊昕儿,外面的世界根本不适合你生存,你懂事点行不行?何况,何况你体质异于常人,只有虫子配制的药方可抑制住你的病情……万一,万一哪天像这次一样,误了时辰误了病情,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你想让你娘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娘什么事都经历过,如今什么都可以看开,唯独你啊昕儿,为保你周全,娘什么都愿意做……”
“第二。”阿昕不愿听,不想听,她毅然截断三夫人的苦口婆心:“让我自生自灭。”
三夫人忍无可忍:“胡闹。”不愿再与她起争执,三夫人怒冲冲地离去。
三夫人一走,韦昕更安静了。
说是安静,不如说是缄默。
她整个人蜷缩着藏身于纱曼之中,一声不吭,滴水不沾。直至第三日,憔悴的她终于下床了,本以为她想开了,岂料她竟是换了地方继续发呆。
果然是个怪僻到不可理喻的家伙。
至少轻愁是这么看她的。
其中她并非只是在那发呆,她在寻思着,准备从秘道再偷溜出去一回。这回,她不一定是要去旋阳的家,倒是可以到谈月庄找谈思瑶,暂避风头,让流砂找不到最好。
只是……去谈月庄的路程毕竟较远……一人孤身上路,必须得带点什么?比如银子,又比如防身的武器……
“小姐,夫人送你的礼物放在那了,喏,最尾巴的一个。”
韦昕恍过神来,往脚边瞟了一眼,摆放在她旁边的足足有十七个走马灯,上面图画各不相同,只是窗纸均有些泛黄了,时间久远的甚至都生洞了,唯独最后一个是崭新的。
她突然想起旋阳送她的舞灯,不禁将自己的双臂拥得更紧了:“不及他的。”
“不及谁的?”轻愁没有听清:“小姐,你是在发呆呢还是在犯相思?”陪着闹情绪的韦昕一夜未眠的轻愁终于看不下去:“有没有听过‘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她双手支颔,打了个哈哈,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才害相思。”不料,她闷闷地答了一句。这下轻愁可来劲了,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怎么会害相思来着?倒是你,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不是害相思是什么?哼,一声不吭跟男人跑了。要不是流砂及时把你给追回来,说不定下次见到他,我都得改口喊他姑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