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就说错了。”兰予智插嘴,“这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显然这山上的两只老虎都是公的。”
灵杳和屹玄同时瞄了十三一眼,这小孩子整天哪儿学的?
周围的气氛融洽轻松了许多,大概走了二里路,她们就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大山深沟处,好像有人声。
众人的情绪,不知是紧张还是警惕。
在这个古怪诡异的地方,稍微有点儿其他的声响,仿佛就会把他们那根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喂,能不能知道前面是什么人?”
兰予智抖了抖手上的十三,十三咂嘴,抱怨,“我又不是千里眼。”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点。”
屹玄看了看眼前已是狼狈至极的大家,叮嘱道。
“嗯。”
灵杳用力点头,连步子都走得谨慎起来。
越往前,那声音就越清楚。
好像,有小孩子嬉闹,还有…女人和男人的声音。
慢慢的,她们竟然看到了房屋!炊烟!还有…人?!!!
错落在山沟的七八家茅屋,门前有扎着小辫的女童和穿着草鞋乱跑的男童。
溪流边还有不少村妇在洗衣裳…
这景象,分外和谐。
和谐得让人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真的,自己莫不是在做梦?
“六、根、村?”
子婴望着被苦蒿遮得只看得见六的石碑,用剑把苦蒿全部压下去,长满青苔的石碑立即呈现在大家眼前。
“咱们…是被夏侯桀送到哪儿去了?这六根村是哪个地方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南瓜剑眉微蹙,语气疑惑。
子婴感叹。“夏侯桀竟然已经达到了移境的地步了,难怪能够成为冥教的大祭司。恐怕过不了多久,都要取代教主帝禾了。”
“的确,这种实力真可怕。放眼如今,就算神机阁的宋归元阁主,都没有这种实力。”南瓜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而后又疑惑道:“既然他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们?一定要把我们送到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
在旁边很少有语言的屹玄凝重道:“他应该没有想象中厉害,应该是一心钻研移境这门功夫。才会取得这样的成效,如若不然,也不会被白云天宗的观音手伤到。”
说完,和兰予智对了一眼。
兰予智认同的点头,在房间里的那场暗斗,他已经试探到夏侯桀并不是很厉害。
“那这个六根村,咱们去还是不去?”灵杳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往前看。
屹玄带头走在第一,大声道:“去!这尸地藏尸无数,和这里只隔了二里地。难道你们不好奇,这里的村民是怎么活下去的吗?”
!!!屹玄这一说,灵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师兄,你这话说得、我都不敢去了。”
子婴脚步往后退,黑瞳染上一丝害怕。
“对啊师兄,现在大家都很疲倦了。万一再遇到什么…”灵杳欲言又止,她的意思,大家都懂。
屹玄目光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又望望前面,“那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师兄英明!”
子婴欢快的喊了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比地面略高的坎儿上。
十三迈着小短腿从兰予智怀里下来,挪到屹玄身边,“屹玄爹爹,十三陪你一起去吧。”
“我也是。”
兰予智刚坐下,又站起来。
虽然他总自诩精力无限,可此刻精致的眉眼间还是有几丝乏累。
灵杳忙拦着他,说:“算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我和师兄一起去找路。”
兰予智躬身捶着腿,遂又坐下去,不推辞道:“行,你去吧。给你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灵杳:“……”
屹玄:“……”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刚好灵杳他们消失在子婴视线的时候飘起了大雨。
一丈之外朦朦胧胧,令人看不真切。
南瓜靠在那个石碑边,五脏六腑的痛让他无法喘息。
轻飘飘的丢了一句睡会儿,南瓜就闭了眼睡过去。
子婴拿着苦蒿胡乱的编,兰予智也原地打坐,无言无语。
细雨并不大,一刻不到,就停了。
只是这雾霾却像是越来越严重,子婴垂着脑袋欣赏自己编的玩意儿,寻思着像什么呢。
只是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抬起眼睛,周围雾霭苍白,天地寂静。
仿佛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子婴猛地站起来,卷起的风令闭目打坐的兰予智微微蹙眉,“怎么了?”
子婴看了一眼对面的溪流,语气中带着不确信的恐慌,“怎么…没有人的声音了?”
他们这边没人说话,可是明明刚才自己还听见了妇女之间说自己家事的声音,怎么一瞬间,溪边洗衣服的人就没有了呢?
而且,更可怕的是。
那些错落的房屋变得破败不堪,好像随时都要倒塌的架势。
情况来得太突然了,众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
就发现前面忽然纠起一团古怪的雾气,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向他们而来。
“不好!”
兰予智惊呼一声,本就睡眠尚浅的南瓜霎时睁眼,眼瞳布满血丝,疲劳不堪。
他捂着身体站起来,循着子婴的目光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快跑!”
话音一落,三个人抬腿往后狂奔。
那雾气仿佛有灵性般,也加快了速度冲过来。
像是一个没有形体的魔鬼,正张着肉眼看不清楚的血盆大口,准备吞噬渺小狂奔的人影。
兰予智长指一掀,在自己和那雾气之间结了一道金色屏障,雾气猛地撞上来,金色屏障像是一道围墙受到了强劲的撞击而震动了一下。
“啊~~~~”
诡异古怪的惨叫声盘旋回荡在头顶上空,子婴扶着南瓜惊恐的望着天空,乌云如盖,苍穹仿佛摇摇欲坠。
兰予智祭出白鹿赤骨刀,挥刀而立,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