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雾气中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狂徒小儿,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雾气迅速收拢,白茫茫刺眼至极,很快。一个手中握着黑槐权杖的妖人出现了,他眉眼之处邪气肆掠,枯发蓬乱。
兰予智冷眼一横,红袍翻飞,“很好,那我们就试试看,到底是谁活的不耐烦了。”
“——狂妄!”
那妖人啐了一口,而后猛力甩出黑槐权杖击打兰予智的结界。
兰予智黑眸桀骜不驯,他冷笑着撤回结界,气质傲慢又高贵。轻蔑的望着与他对视的妖人,一字一顿道:“来、吧。”他并不害怕,等待着最佳时机,一击即中。
妖人受到挑衅,勃然大怒,呀的嘶喊一声,挥起黑槐权杖就杀了过来。
周遭落叶极速坠下,片片锋利如刀。
狂风叶雨之中,兰予智发髻崩乱,青丝散飞。
白鹿赤骨刀横于身前,双眸锐利如鹰紧盯面前危险。
…五…四…三…二…一…
“哈——”
天地之间,只听那红衣公子厉喝一声,倏然持刀翻身力斩,金光璀璨,正气浩然。
他清明双目猩红呲裂,右臂震麻。
妖人惨叫一声,狠狠落地变成两截。
死不瞑目的眼睛怨毒的盯着兰予智。
风、吹过。
妖人化作一把死灰被风吹散,被叶埋葬。
兰予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然后——
轰隆!
倒地!
“哎!”
子婴从震惊中回神,急忙丢了南瓜去抓兰予智。
可手还没触碰到兰予智的身体,眼前忽然冒出一抹白色,随后闪过一株兰草。
瞬间,兰予智稳稳当当的被一个兰草卫接住了。
而后,唰唰唰从天而降的是更多的兰府暗卫,正气凛然。
“主子受伤,立即撤离。”
“是!”
众人应声,子婴和南瓜还云里雾里,就只觉得肩膀一重,被人提着飞起来了。
*
落叶沙沙,雾霾散去。
又有不远不近的人声传了过来,对面的小孩嬉闹玩耍,你追我赶。
天色渐晚,灵杳和屹玄带着十三筋疲力尽的回来。
却发现,石碑处空无一人。
灵杳伸长脖子四处望,并没有看到子婴,“咦。子婴师姐她们呢?”
屹玄拉住想往前走的灵杳,低沉道:“你看。”
顺着屹玄手指的方向,灵杳竟然看到前面的废弃田坎里,坐着一个穿布衣的人。
而且……好像还有哭声…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这哭声,说不清楚的诡异。
灵杳和屹玄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小心和谨慎。
十三趴在屹玄的肩头,低声道:“屹玄爹爹,那个人身上有邪气。”
屹玄点头,让灵杳站在原地不要动。
他把十三交给灵杳,独自握着承影剑像那个人走去。
“屹玄师兄,小心啊…”
灵杳颇为担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十三抓着灵杳的手,也是紧张得不行。
“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呜呜…”
越走近,那个声音就越明显。
那个人抖动着肩膀哭泣,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够通过头上缠着的布带和发髻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个村妇,身形臃肿,粗布麻裳。
“救救我…呜呜呜…”
屹玄站在她身后,眉眼紧拧。
“大婶儿?”
屹玄伸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喊了声。
可那位并不理睬他,而是继续哭,只是…
“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嘻嘻…”
村妇猛然回头,空洞的眼神下一片漆黑,肤色蜡黄,厚唇青紫。
她指甲奇长,像一个魔鬼般扑向屹玄。
屹玄心里早有准备,噔噔后腿三步,承影剑使劲儿一刺,那个村妇就浑身僵硬不动。直直的倒了下去。
灵杳抱着十三冲过来,关切道:“屹玄师兄,你没事吧?”
屹玄摇头,“没事,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那子婴师姐…”
“有兰予智在,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们现在也身在危险之中。还是先走吧。”
“嗯。”
说完,三个人就步入了六根村的地界。
溪流边洗衣裳的村妇们已经开始准备回去了,一路上,灵杳都觉得和她们同路的村妇都用一种既奇怪又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们三人。
走进村子里,一些小孩儿害怕的躲在大人身后,不少人关门的关门,收东西的收东西。
灵杳非常诧异,“这些人怎么了?”
“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屹玄往一户人家的家门口去,那户人家拿簸箕的手都发抖了,面色恐惧。
屹玄问道:“这位大爷,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在这山里迷路了,不知这里连着哪座城?”
那位传着黄色棉褂的大爷目光仍然有些不相信,盯着屹玄看了好一阵儿,才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俺们这里属于上庸郡,不过离那里可有几十里的路程啊。”
屹玄垂眸似乎并未听过上庸郡,但此刻天色已晚,而且他们又不识路…
思来想去,屹玄大胆说道:“今夜天色已晚,不知在下可否在您这里借宿一晚?”
说完,屹玄把怀中的碎银子掏了出来。
那老头子急忙客气摆手道:“小兄弟,俺们山野人家,一年难得去一次城里。这银子俺们用不着,你收着吧。”
屹玄摇头,塞到老头子的手里,坚持道:“大爷,不管您用得着用不着,这都是我对您的答谢。您收着吧。”
“啊?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