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对二人道:“你们到了齐齐哈尔,就是我的客人。不管你们是谁的特使,谁的说客,我是一视同仁,话好说好听,人好来好去。”
他看着张军道:“我现在真有点佩服你那混蛋老爹,他绑了我的儿子,还敢叫自己的儿子到我的老窝儿里来晃荡。他也是吃定了我,知道我马占山绝不干那没头没脸儿的事。张军,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胡伦个来,胡伦个走,绝不能在黑龙江的地界儿上出一丁点事。要不然,人家会说我马占山不仗义!”
张军道:“马叔叔,您千万息怒,别这么想,接马奎大哥去洮南,不过是串个门,乐几天。这是真的。要不然,我爹他老人家怎么敢让我到马叔叔你的地盘上来办交涉呢?要是您觉得心里头憋曲,干脆把我扣在这儿,你们老哥俩扯平了。”
马占山怒道:“你小子少激我,姓马的我要是犯了虎劲,能把你抉吧抉吧吃喽!”
韩云阶过来打圆场道:“别的,别的,秀芳兄,你消消气,这事儿啊,我听明白了,是张海鹏他办的不对。你放心,明个我到洮南一定把大侄子从他手里要出来。”
张军也跟着道:“马叔叔您别上火,我爹其实也没啥恶意.”
马占山道:“得了!这是私事,有工夫我和张海鹏单独论.现在说公事吧。你们不是张海鹏和日本人派来的特使吗?有什么话快说,马占山公务繁忙不能久留。”
韩云阶看看张军.张军道:“其实也没什么,家父让我来的意思是,一来是给马叔叔报个平安。马奎大哥在洮南好吃好喝好待承,没事。二嘛家父让我转答他的话:黑龙江省这么打下去,马将军你实在是够累的。人一辈子图个啥呀?现在您名也有了,再撑下去又没好日子过,不如就坡下驴,就说黑省抵抗无望,罢兵下野。要是您愿意,我爹他可以出钱,只要您说的个数就行。这不是名利双收吗!马奎呢?当然立马也就可以回家了。”
马占山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大伙听见了吧!张海鹏他想当黑龙江省的执政,都快急出火连症了。自己打不赢让日本人帮他打。他两次派人暗杀我不成,又绑了我的儿子。现在又花钱来买我这个执政的头衔。你回去告诉你爹:有本事你明火执仗跟我马占山干。暗杀我也行,再派人来呀!绑我的儿子也不要紧,我儿子那条命没那么金贵。和黑龙江省千万民众、数千里疆土比,就是个草棍棍。马占山不是混蛋,哪头大,哪头小我知道。你们要了马奎的命,就算他为国尽忠。战场上我死伤了多少兵啊!他们都有爹有娘,哪个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我马占山死个儿子算什么?张海鹏包括日本人要想用这个拿兑我马占山,都他妈错翻了眼皮。至于说到拿钱收买,马占山没那么贱,,他张海鹏也出不起那个价钱。我的话就这么多,你们全科的给日本人和张海鹏带回去。”
韩云阶张嘴要说什么。
马占山止住他。
马占山道:“云阶老弟,你连口也不要开。不开口咱还是兄弟。从前,你老弟帮我的那些忙,一辈子我都记着。开了口,咱就可能成冤家。板垣征四郎的那些话,他已经有信给我。他答应我只要马某放弃抵抗,黑龙江省执政照当,根本就没有张海鹏的份儿。可是有一宗啊!马占山现在当的是华夏任命的黑龙江省执政。将来当不当也要听华夏ZF的。至于日本关东军让我当的那个执政,我没兴趣。所以你也多说无益。”
韩云阶一脸尴尬。
马占山对陈副官:“你带一个排人护送两位特使出城,现在就走。齐齐哈尔在打仗,危险的很。要是日本人的飞机来轰炸,把两位捎带上,我马占山也负不起责任。送客!”
张军道:“马将军你确实够狠。”
马占山道:“你这是夸我。”
韩云阶再次张口。马占山再次止住他。“别说话,说话就不再是我兄弟。”
这工夫,赵小奎已从里屋把两人的手提箱等随身之物拿到客厅里。
张军,韩云阶拿上自己的东西悻悻离去。
人走了,屋子里静下来。
马占山望着门口出神。
好一会儿,陈副官轻声道:"“马将军,我们该走了。”
马占山回过神来。
陈副官道:“惦着马奎大哥吧?”
马占山一声叹息道:"“哪个父母不疼儿啊!”
他慢慢的穿上大衣,戴上帽子。
马占山走出卜奎大旅社。
夜已深。云暗天低,漫天飘起清雪。
三间房前线。
东北军士兵瑟缩在战壕里。许多士兵的身上还是单衣单裤。为了取暖成堆的挤在一起。
一名士兵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半个窝头,送到嘴里咬不动,只好啃。啃一口一道白印。
几名士兵聚在一起,点燃一小堆烂木枯枝。
火刚烧起来。
副营长郭忠诚快步赶过来,一面用脚踩火,一面踢打士兵。
郭忠诚低声吼道:“你们不要命啦!日本人看见火光就开炮,,战壕里的兄弟都跟着遭殃!谁点火我就枪毙了他。”
士兵们只好又退回去挤在一起取暖。
夜因为太冷变的很长。
不知是谁开始低声唱起东北军军歌。
许多士兵跟着低声合唱起来。
那歌声低沉悲壮,弥散在夜空里。
突然一个声音撕心裂胆.响彻整个阵地。
“小日本子——你们来吧——!我和你们拼了——!”随着喊声阵地上窜起一个人来,那人冲出战壕,端着一挺机枪,一边开火一边向日军的阵地冲去。
狂奔的士兵,手中的机枪无目的的扫射。
日军阵地上一阵弹雨狂泻而来。
士兵身中数十弹猛然扑倒下去。
东北军阵地。士兵们都站起来,望着那士兵倒下的方向。
郭忠诚和所有的士兵都默默的站着。
连长夏才走到郭营长身边,嘟囔着说:"“是四排长,他疯了。我一把没拉住,他就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沉默。
这时一名士兵站到郭营长面前道:“营长,你让我们和小日本儿拼了吧。再这么守下去,用不了三天,大伙就得冻死,饿死。还不如和小日本子拿命换命!”
周围的士兵立刻嚷道:“是啊!郭营长,连长,这么靠死还不如让日本人打死痛快!咱们拼了!”
“对,别在这等死了,咱们跟日本子拼啦!”
“拼啦!”
王大虎看着郭忠诚。
郭忠诚声音不高道:“告诉兄弟们,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夏才大吼道:“都他妈住嘴!我们是军人,是马将军的队伍,就得听马将军的。马将军让守就他妈得守,死守。冻死了也算尽忠报国,都给我挺着!”
凌乱的战壕。
战壕中沉默的士兵。
大兴
日军前线指挥部。
三辆日军坦克,护送一辆黑色轿车鱼贯开到门口。
门前两排日军卫兵。
大门正中十几名日军校佐。敬立着。
车门分左右打开。
多门师团长,板垣征四郎,走下汽车。
所有校佐立正敬礼。
卫兵致持枪礼。
多门和板垣并肩走进大门。
遭到过华夏军队袭击的院子,虽经整理仍是壁断墙残。堂屋里,又重新挂了面武运长久的日本旗。正面墙上,那张军用挂图还留着累累弹洞。
看着这一切。板垣不动声色。多门二郎的眉头却皱了皱。
众校佐跟了进来,围立在长桌前。
多门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却没有坐。
多门摘下白手套,轻放在桌子上。
然后慢慢转身,两眼注视着那挂图上的弹孔。良久,声音缓缓地道:“马占山和李卫东是都是英雄,和他们作战是我多门师团的荣幸。”
多门二郎摆了下手。
一位参谋手托一个托盘,上面整齐的摆着十几盒“李马牌香烟”。
参谋在每个校佐面前放了一盒。板垣的面前也同样放了一盒。
多门二郎转过身来道:“这是我特别派人从上海买来的。诸君每人一盒。不过你们现在不能吸这盒香烟,等到我们占领齐齐哈尔以后再享用吧。”
多门二郎提高了声音道:“现在我命令,长谷旅团立即向三间房一线增援,接替桥本旅团。明天拂晓对华夏军队的防线全面实施攻击。”
东方一线鱼肚白色。
十几家架日军飞机从天边飞来。
三间房,华夏军队阵地,又是一片爆炸,一片火海。
寿山祠前。
马占山默默地伫立在门前。
他的身边是海兰、陈副官和勤务兵赵小奎。
马占山瞩目长天。
拂晓开始,日军向我三间房阵地发动进攻。华夏军队与日军日夜苦战至次日晨。日军骑、步、炮三个联队计5000余人对我三间房主阵地实施猛攻。飞机、坦克、重炮配合作战。激战至中午,多门师团又派出一个旅团前来增援。我军伤亡过重,所有阵地全部被炮火摧毁。继续据守必将全军尽亡。马占山下令全军退守省垣。当夜电告北平,并向各方发出撤兵通电。
洮南。
张宅花厅。
张海鹏倒背着手在地上走来走去。
张军站在一旁。
张海鹏终于停下来:“你说,马占山通电撤兵,日本人正向齐齐哈尔开进?”
“是,爹。日本人很快就会占领齐齐哈尔。”
张海鹏道:“那为什么不通知我和他们一起进城?”
张军道:“我看日本人怕是要变卦呀。前天我到龙江省省城去,就听马占山说,那个叫板垣的人给他去过密信。说只要马占山不和日本人作对,黑龙江省执政还是姓马的。这日本人不是里一面外一面吗!他们也没把爹你当真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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