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横死之人,死前都有预兆,总会莫名其妙的交代一些事情,李卫东万万没有想到,这万国宾临死之前,会把刘云托付给自己,李卫东知道,这是万国宾出于对刘云的一种真爱。
可是,整个事情,已经被中岛成子利用了,现在李卫东也深陷泥潭里解释不清楚,即便李卫东喜欢刘云,也不敢接受这万国宾的好意,尤其是,万国宾死前,喊出了李卫东的名字,这更给敌人的陷害,增加了说辞。
李卫东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制止王野菊给中岛成子送钢针的事情,当初他以为那只是中岛成子留作纪念寄托相思只用的。
躺在董佳玲的床上,李卫东满脑子都是刘云的模样,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突然,房间里里传出了声音。
李卫东从床上爬起来。仔细的听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马占山的声音。
“想我马占山一世英雄,不能糊里巴涂地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马将军,你不要恨我,我其实真的不想害你……。”
难道是两口子吵架吗?李卫东起身,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他看见董佳玲,正用手枪顶在马占山的头顶。
李卫东立刻明白了,这并不是两口子吵架,这个年月,高官身边总会潜伏这样那样的间谍,估计敌人利用马占山好色的弱点,安排了这个董佳玲潜伏进来,李卫东也不慌乱,他看了看自己呆的房间,看见小几上那只青瓷茶碗。他回手拿在手里。
李卫东猛地将房门推开,青瓷茶碗向那董佳玲头上飞去。
变起仓促。董佳玲、马占山都吃了一惊,董佳玲本能地将枪口转向李卫东。下意识的扣动了板机,马占山迅速地伸出手,将董佳玲持枪的右手向上一搪,随着子弹出膛时的一声闷响,屋顶上的吊灯被击碎,‘哗’的一声散落在地板上。随着这巨大的声音,倪天、柳俊才、几个参谋和卫兵冲进了房间里。
董佳玲手中的枪并没有脱手,她此刻竟变得非常镇定,她把手枪再次指向马占山,叫道:“你们谁也不要动,谁要动,我就打死他。”
所有闯进房间里的人,只好停在那里,卫士们冲进来,他们把枪口指向董佳玲。但没人敢行动。
此刻,马占山两只眼睛直盯着董佳玲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杀我?”
董佳玲道:“马将军,对不起,我跟你之前,就已经结婚了,只是我丈夫一直失踪,有一个人,他知道我丈夫的下落,他胁持我的儿子,他*我杀死你……”
马占山冷笑道:“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你还能有丈夫和儿子吗?”
董佳玲:“我……我……”
她的手抖的更厉害。
这更让在场的人担心,担心她一旦失手,马将军反而更加危险。
马占山望着董佳玲茫然的眼睛,身子微微一侧,恰恰避开了枪口,不经意似的伸手握住董佳玲握枪的手,董佳玲的手自然松开,手枪就这样轻易的落到了马占山的手里。这倒让在场的人更是吃了一惊。
董佳玲的身子晃了晃,突然软软的要摊倒下去,马占山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
卫兵们冲上来。马占山止住了他们。
董佳玲突然清醒过来,她推开马占山,两目放出犀利的光,嘴里喃喃的:“我要丈夫,我要儿子,我不是日本人的间谍,我不想杀人……”
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吼叫。
几名卫兵冲上来,抓住董佳玲。
董佳玲一面挣扎,一面大吼:“我不想杀人,我不是日本人的间谍!我要儿子!我要儿子!”
马占山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大声喝道:“放开她!”
卫兵们放开董佳玲。
董佳玲也不再叫喊,她望着马占山。
马占山掂着手里的无声手枪道:“怎么说,你都跟了我马占山一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马占山不想杀你,你走吧。”
董佳玲不敢相信马占山的话语,双眼望着他。
李卫东道:“大哥,你不把事情查清楚?”
马占山道:“查什么查,家丑不可外扬,谁也不要拦她。”
所有的人都楞在那里。
董佳玲一言不发,猛然转身,疯了似的冲出房间。
董佳玲冲下楼梯,冲出省政府大门,冲上大街。
马占山的办公室。
马占山仍然站在写字台边,手里把玩着无声手枪,他抬起头道:“倪天。”
倪天立正道:“有。”
马占山道:“跟上董佳玲,把她背后的人给我钓出来。”
倪天立正,带着柳俊才和卫兵们冲出房间。
大街上,行人很稀落,路灯昏黄,寒风卷起落叶、残雪。
董佳玲踉跄奔走。
一辆高蓬马车停在一家已关了门的商号门口。
董佳玲的身影离那马车越来越近。
马车的驾车人,抱肩低头,坐在车辕子上,样子象在昏睡。
董佳玲越来越近,眼看已到车边。
驾车人突然从怀中拔出驳克枪,向董佳玲连开三枪:“砰、砰、砰”。
董佳玲一头扑倒在马路中央。
驾车人一抖疆绳,马车狂驰而去。
倪天,柳俊才和几名士兵从不远的胡同口冲出来,向前面的马车开了枪,枪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倪天、柳俊才很快冲到董佳玲跟前,倪天将董佳玲的身体翻转过来。
董佳玲头上、胸口满是鲜血,嘴里喃喃的道:“赵仲仁,他是,他是汉奸,是他...。”
董佳玲的头歪过去,两眼仍然怒视着黑色的苍穹。
骑兵卫队冲出省政府大门。
狂奔的马车。
追赶的士兵。
马队追上来。倪天和柳俊才冲在最前面。
马车在狂奔。
骑兵卫队,渐追渐近。
车辕子上,驾车人再次拨出驳克枪,借着天光、雪光和昏黄的灯光,可以看清他是赵府的卫队长。他开枪向追来的马队射击。
倪天身边一名卫兵中弹落马。
倪天命令放慢速度,柳俊才带着一支人马拐入旁边的胡同,快马向前。
马车在狂驰。
突然前面闪出一队人马,将路完全封死,柳俊才立马荷枪死盯着驰来的马车。
赵仲仁的卫队长正要举枪射击。
柳俊才开枪,几十支步枪、机枪、手枪开火。
卫队长被击中,翻下车去。
车马也跟着翻倒下去。
赵仲仁的家。
士兵和警察冲进院子。赵府的大人、小孩、佣人哭叫着,被推挤在正厅里。
士兵们四散搜查。
倪天用枪指住管家的头厉声喝问:“赵仲仁呢!赵仲仁在哪里?”
管家并不很荒乱:“老爷天刚黑就出城了。”
宁文化道:“出城了?去了什么地方?”
管家道:“这我们当下人的就不知道了。”
柳俊才冲过来轮起胳膊给了管家一个耳光,随口骂道:“我.C.你个娘的,当汉奸还这么威风!”
管家借势滚在地上,不再起来。
齐齐哈尔日本领事馆。
小茶室。
每个小红木桌上都摆着几样精致的日本小菜和清酒。
首席坐着金副官。左首是清水领事。右首是林义秀。
三名日本艺妓正在给三个男人斟酒。
金副官神色很郑重。清水还是那么彬彬有礼。林义秀也没有往常那么狂傲。
三名艺妓退向一边,垂手跪坐。
清水举杯。
林义秀举杯。
金副官举杯。
三人一饮而尽。放下杯。三名艺妓又跪行过来,斟酒,退坐。
金副官道:“敢问清水领事,林义秀武官,今夜如此郑重,摆酒请客,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办吧?”
清水欠身道:“金副官果然痛快。用一句华夏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当然有重要的事,请金副官帮忙。”
金副官道:“如果是公务,可用照会、公文。如果是私事吗!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私情。金某今天喝你们的酒,并非肆酒贪杯。我就是想看看,两位外交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义秀道:“其实吗,这事情也不算很困难。金副官是马将军身边很受信任的人。我们只想请你劝劝马占山,不要再坚持下去了。黑龙江省军队实力我很清楚。你们最终坚持不了多久,日本军队迟早会占领黑省。”
金副官道:“要说黑省战事,我也是军人,心中自然有数。最后结果要看战局的发展。至于劝降马将军,这个我做不到,也不能做。如果我请你劝说多门二郎从江桥一线撤兵,并且告诉他:日本人根本无法最后征服华夏。因为你们日本是小小地;我们华夏是大大的。你能做到吗?”
林义秀变色大叫道:“你们华夏虽然很大,但是政府不行;老百姓是一盘散沙。你们华夏是大大的西瓜。我们日本是小小的铁锤子。只要往下一砸,你们就浠巴烂啦!浠巴烂啦!”他还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用力捣着桌子。
金副官大怒。他一下子掀翻面前的桌子站起身来,就往门外大步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竟一头栽倒下去。
清水和林义秀拍掌大笑。
地上的金副官极力张大眼睛。眼前旋转着清水的脸,林义秀的脸,还有三名日本艺妓那如花的笑脸。
静静的街道。
昏黄孤单的路灯。
一辆四轮高篷马车走过街道。马蹄敲击石板路,声音清脆悠远。
日本领事馆报务室。
传出“嘀嘀嗒嗒”的发报声。
清水、林义秀都站在报务员身边。
一间日式卧室里。金副官被两名赤.裸的艺妓抱在怀里。他仍然神志不清。
日本领事馆围墙外。巡逻的华夏士兵。
报务室。
报务员在接收一篇长长的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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