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鬼子进攻张海鹏部,是彭金山伪洮辽骑兵第七支队一个中队,稍一接触,就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跑得还真不近,到了日军预备队第二十九联队营地。
二十九联队,联队长,大佐对彭金山问道:“战斗还没结束,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彭金山哭丧着脸说道:“妈个巴子的,黑龙江省的部队哪里是人啊,一个个都玩命,而且机枪那么多,火力太猛,我不跑回来行吗?”
大佐怒道:“巴嘎雅鹿,你们不是军人!”
“扒你M个鹿,你不怕死,你上去。”彭金山心里骂道,嘴上却说:“不光我们撤了,皇军也撤了。皇军撤得我们就撤不得?我们搭上了那么多弟兄!”
大佐听了这话反倒不生气了,笑笑道:“彭支队长,带你的人下去修整吧。”
彭金山挥手,七扭八歪的伪兵跟着向后方跑去。
大佐回头对中队长说:“去,你带人,找个僻静地方,把这些家伙干掉,一个不能剩下。”
中队长惊讶地说:“他们是咱们的友军啊!”
大佐道:“士气就如木桶,有一块板子坏了,整个桶全完蛋了。这些人,简直就是遇到盐的苋菜,萎蔫成这子。后面的部队看到他们这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有勇气上来打仗么?这要影响皇军士气的。不要说他们是华夏人,就是日本人搞成这个样子,也不能让他们回去丢脸。这是战斗,士气最重要。不能让他们带坏了士气。就算他们全部阵亡了。”
中队长还在琢磨,大佐道:“去吧,找那些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的新兵,去结果他们,就当是训练了。”
不一会,枪声大作。
伪军一个中队的人一会儿工夫全没动静了,只跑出两个小兵。
两个小兵拼死拼活跑得了活命,一直跑到鹏飞的第二支队,向鹏飞说出日本人残杀第九支队的事。鹏飞听了,只说:“你们两个就留这儿吧。”并没有多问这事。
彭金山伪洮辽骑兵第七支队被日军消灭光后,张海鹏挨了二十九联队长伊藤信春大佐一顿狗.屎臭骂。伊藤信春大佐骂道:“饭桶,饭桶。整个支队一个不剩全让黑龙江省军打光了。”
张海鹏是横棒了一辈子的人,让一个大佐,骂的狗血喷头,心里那个火呀,就别说了。但是,张海鹏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是什么东西,强压怒火,做出笑脸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训练不足,训练不足。可是,皇军在前面打,我们也不能干瞅着,伊藤信春君,你看看,我们干点什么?不行,就打打外围吧,把后方闹事的百姓全杀光了。”
伊藤信春道:“就让你的人在后方清除土匪,保证皇军供给线吧。这事总做得了吧,不能再出事吧?”
可是,张海鹏点也太背,刚刚得令就出事了。军需处长李延龄跑了,不但人跑了,还带走了所有军饷。
雪上加霜,白城东边一个叫东屏的小车站又出了大事。
张海鹏为了讨好日本人,让负责后方的伪军,到村屯里抓猪,慰劳皇军。
东北方言的“抓”,有两个义项,一是,通常抓人、抓捕的抓;还有一个意思是“买”,抓猪,就是买猪。张海鹏故意利用语言的多义,让底下人去“抓”,下面的人,当然不会花钱了,就选取了前一个意思。到处抓人家的猪,弄得村村屯屯鸡飞狗叫。这些胡匪出身的人,不但是强抓猪,还抓人。
本来这一带百姓对张海鹏早就积怨极深,现在他降日当了汉奸,百姓早就想要反了。这回,东屏一带民众*起火枪洋炮、长矛挑叉,见到张海鹏的人就打。抓猪事件,蔓延成七个县的农民暴动。暴动农民声称黑龙江省军“偏师”,在日军后背展开游击。农民军还扒了铁道,阻止日军北上,以致日军增援江桥的三十九旅团没能按时到达战场,一个旅团被隔住了,这是多大的事啊!
张海鹏大怒道:“打马占山不行,打屯老二、庄稼佬还不行么?见一个给我杀一个!”派出鹏飞率伪洮辽骑兵第二支队,前去征讨暴动农民。
骑兵第二支队相当一个旅的骑兵,打农民应该是手拿把掐。
鹏飞这人早就跟日本人交过手。那是好几年前他在郑家屯当团长的事。
鹏飞一到东屏就跟农民军联起手,一起打日本。
东屏虽然不大,可是铁路被掐断了。前方打得正紧,日军炮兵却没有声音了,炮弹打光了。不仅炮弹光了,机枪子弹也不多了,粮食也断捻了。日本人对张海鹏大发雷霆。
徐景隆死了,彭金山没了,李延龄跑了,鹏飞又跑了。这个鹏飞,不但跑了,还跟暴动农民合成一伙,断了日军后路。这些烂眼子事一个跟一个。
这一天晚上,齐齐哈尔,朝日旅馆的大街上。
有人走过来。倪天立刻大声叫卖:“山楂糖葫芦,个大没籽……”
柳俊才也在叫卖:“红锡包,绿锡包,金枪、粉刀,哈德门……”
几个客人在倪天和柳俊才面前站下。有的买烟、有的买糖葫芦。
一个嫖客买了十几串糖葫芦戏笑道:“拿进去,先叫姑娘们索罗这个,在索罗那玩意,保证甜蜜蜜。”
另一个嫖客买了两包红锡包烟接口道:“哈哈,这糖葫芦糖粘,别把你那小皮皮粘在姑娘的牙齿上。”
几个人边说边晃晃悠悠地进了朝日旅馆。
柳俊才朝几个人狠狠地啐了一口。
倪天说道:“国难当头,他们还有心思找女人。”
柳俊才道:“若不是有任务,刚才真想拿刀捅死他们。”
倪天道:“你别发狠,你别说,这里的娘们,哎..?”
柳俊才道:“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上次怎么吃的亏忘记了?”
倪天道:“你看,那个人来了。”
倪天顺眼望去。一辆高篷马车停在街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下车来,匆匆进了朝日旅馆。
柳俊才道:“就是他,他每隔两天就来一回,带两个姑娘走。”
倪天道:“看样子象个管家。知道是哪个商号的吗?”
柳俊才摇头。
倪天:“你看着这糖葫芦耙子,我跟上他。”
柳俊才道:“我也去。”
倪天道:“这里不看着了?”
柳俊才道:“就他最有嫌疑,看着别人也没用了。”
倪天道:“那好。咱们收摊,去那小胡同口等着。”
两人悄然离开朝日旅馆门口。
朝日旅馆内。
管家模样的人端起茶喝了一口。
铃木的老婆着道:“噢!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刘家菜园的大掌柜怎么这么有精神哪?隔不两天儿就要俩姑娘侍侯,这身子骨顶得住吗?”
管家脸上的笑容也很轻浮:“咳!要说我们老爷房里头那两把刷子,连少奶奶都罩不住,还有精神头三天两头睡窑姐?”
他把茶碗放在茶桌上,接着说:“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老爷那儿来了几个朋友,是吉林的,要进山办货。一呆这就六、七天啦。白天喝酒、赌钱,晚上一闲着就叫姑娘。胡天海地的也不象个正经商人,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
铃木的老婆还要问什么,两个窑姐已经花枝招展地下了楼。管家便带她们出了门。
街边。两个姑娘上了车,管家坐在马车夫身边,马车走了。
胡同口。探出两个脑袋。一个是倪天,一个是柳俊才。
倪天站到当街。叫过一辆黄包车。车夫挺吃惊。他大概是没见过穿这么套行头的人座黄包车。倪天立刻掏出一块银元塞到车夫手里。伸手把车铃摘下来道:“别太近喽。也别弄出动静。就跟上前头那辆马车。”
车夫一见那大洋,马上来了精神。
倪天和柳俊才挤到一个座上。
车夫一声:“瞧好儿吧”
黄包车跟了上去。
“刘园”门前。
马车停下。管家和姑娘们进了园门。
“刘园”后院。
一大片地窝棚似的玻璃暖房。围着它的土院墙不高。倪天和柳俊才跳进来。他们两脚刚着地,立即有几条大狗狂叫着扑上来。
菜园子里一片犬‘吠’声。
倪天从腰里抽出手枪。想了想又掖了回去。他顺手从地上抄起根枯树枝子,摆出了力战群犬的架势。
这时,倪天也看清了:面前有六条大狗,一条条前腿伏地眼看就要扑上来。为首一条大黑狗,个头象只小牛。
传来人声。
几个伙计拿着棍棒、洋叉从刘园宅墙的小角门冲出来。一面高喊着“有人偷菜喽!捉贼呀!打呀!”
倪天一看架势不妙,立刻把手中的枯树枝向狗群一甩,借着这一阻之势,拉上小凤翻墙而去。
一棵老榆树下。
倪天和柳俊才一阵狂跑之后,靠在树干上喘粗气。最后两个人都顺势出溜下来坐在地上。
倪天一面喘息,一面狠狠地道:“我非得好好整整这几条老狗,让它们一个个都变成哑巴。”
柳俊才笑道:“你也用牛皮绳儿把那些狗嘴给缝上?“
倪天道:“我用水胶都给它们粘上。”
月上树梢。远远地可以看见市区里的灯火。
泰来。
夜。
保安军驻地。一个农家小院。
一支保安军马队,有十几个人。在距小院三十米左右停下。士兵们下马。月光下可以看清楚,领头的就是那位侦揖队长李壮飞。
队伍悄悄集合;悄悄掩进到小院前;悄悄地把小院围起来。
院中,正三间土坯房子,有一间房子窗上有灯光。
李壮飞带着几个士兵跳过院墙,直接堵到房门口。
墙外,有人拍打着破旧的院门喊道:“薛参谋开门。王旅长请你过去一趟有紧急公务。”
叫门声停下来,打门声也停下来,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李壮飞一脚踢开房门,带人冲进去。
桌上一点残灯,早已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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