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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陪葬(中)

后宫惠妃传 崇离 2418 2024-11-19 06:03

  慕子染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更可恨的是你害死杏红,一命抵一命,且不说我无能为力,便是可以,也断不会救你。”

  “杏红?”顾茗悠眼底一片茫然,稍一回想,似乎想起了很是关键的地方,瞳孔一紧,蹙眉高声反驳道:

  “我没有杀她,不是我!”

  “若不是你,那入画为何会去杏红火化的地方,难道是寄托哀思不成?事到如今,你还在信口雌黄!”

  慕子染危险的眯起眼眸,对于这个几次三番陷害她的人而言,是毫无信任的。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

  顾茗悠原本想这样说,可话到嘴边,她的眼神却望到一面蒙了尘的铜镜,铜镜映照下,自己狼狈不开,形同疯妇,跪伏于地可怜卑贱到了极端。

  再看慕子染,这个粗鄙的庶女,却能衣衫华贵,地位尊贵。此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无情的践踏欺辱。

  似乎人总是对自己极其宽容,顾茗悠已然忘记是自己多番加害慕子染在先,也无视了若是碧岚行宫计划顺利,那身败名裂清白尽毁的正是慕子染,她只一味将所有怨恨强加给了眼前之人。

  “呵。”她垂头冷笑,细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半晌,轻飘飘的问道:“你当真不救我?”

  “……”慕子染没有回答,眼中更是讥讽。

  顾茗悠挑眉,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再怎么哀求也没有用,这样想着,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慕子染,像是要剜掉她的一块肉一般。

  厉声诅咒道:

  “那个贱丫头死不足惜,我只恨没将她挫骨扬灰!还有你,还有赵清商,你们坏事做尽,你们会比我的下场惨千倍万倍,慕子染,你不得好死!”

  她打定了主意要将真相吞入腹中,即便自己死了,也要给慕子染留下无穷的后患。有那样的对手在暗处,慕子染如何能不一败涂地,想着想着,顾茗悠突然发出了及其渗人而凄厉的笑声,那声音很是尖锐,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你且等着吧,你会有报应的,你等着吧!”

  汀兰早在顾茗悠出口辱骂杏红时便忍耐不住,此刻见那疯妇模样,再忍耐不住几步上前抡起手臂甩下一响亮的巴掌。

  顾茗悠见被一奴婢这般对待,更是怨恨,口中的话也更加不堪入耳起来。

  汀兰涨红脸,作势又要打下去,然掌心未落,却被慕子染急声制止道:

  “不可!她面上不能带伤,左右不过明日,何必急于一时解气。”

  见慕子染这般说,汀兰再起也只能悻悻的收回胳膊。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沈夙走过来拍了拍汀兰的肩膀,眼神淡漠而狠厉,眨眼间功夫,只听到顾茗悠一声沉吟,而后便没有知觉,瘫软而下。

  “不能伤她,可也不能让她这般污了耳朵。”

  被吵了这半晌,慕子染只觉心力交猝,扶着汀兰往屋外走去,临走时回头望了失去知觉的顾茗悠一眼,道:

  “到底也是名门闺秀,却能说出那些腌臜话来,这皇都里,究竟什么是真的。”

  “那玉佩送去了吗。”她朝沈夙问道。

  沈夙点了点头,抿唇略有犹豫,又补充道:

  “我看到皇后出来拾起玉佩,那神情,欲死一般。”

  慕子染顿了脚步,回过头望着沈夙,似笑非笑般慨叹:

  “你瞧,她以为是真的,实则不是。所以说这皇都里,真是什么都不能相信。”

  沈夙全然不解这谜语般的言辞,怔然看向慕子染远去的背影,半晌,打了个呵欠,耸耸肩膀,什么也不想的回屋歇息去了。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便有顺意前来亲自传话,只说了句:“皇后娘娘召见。”冷哼一声,拉长着脸扭头就走。

  此时慕子染才睡下两个时辰未到,更有大半于辗转反侧中度过,可皇后有命岂能不从,到底还是挣扎着下了床,更衣梳洗。

  汀兰见那疲累苍白的面色,与眼下乌青,忍不住叹息一声,停下正在上珍珠粉掩饰的手,劝道:

  “小主这样还怎么去坤宁宫,只怕未走到半路,人都要倒下了吧。”

  “哪有你说的这样羸弱,我又不是纸片人。”慕子染横了她一眼,强笑道,“记得将胭脂水粉多擦些,去见皇后,总不能太失礼。”

  “是。”汀兰悻悻道。

  可当慕子染转而看着镜中的自己时,还是忍不住抚上脸颊,蹙眉疑惑道,分明平日也有整夜不眠不休,顶多困乏些,可像这般憔悴还是头一遭。

  莫不是染上什么病?慕子染打定主意,等白洛行回来定要召他来看诊一番。

  今日特意吩咐取来那色泽鲜艳的玫瑰色对襟羽纱衣裳,裙摆上大片桃花开的甚是绚烂。逐月髻上更是斜插着亲自挑选好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佩戴上平日总嫌高调的乳白珍珠璎珞,胭脂轻抿,双唇有如花瓣般娇艳欲滴。

  慕子染抬手抚上云鬓,看着镜中有了血气的自己,很是满意。

  但此举却看呆了绛雪轩众人,纷纷心中纳罕,这眼前人,究竟还是不是她们的小主。

  “记得我不回来,你便不能放了顾茗悠。”

  临行时慕子染不忘再三叮嘱沈夙。

  走在路上,汀兰仍旧处于睁目结舌的哑然中。她时不时面露疑色的悄然打量慕子染一身装束,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再也忍耐不住,大胆问道:

  “小主……可是哪里不适?”

  “此话怎讲?”慕子染眨了眨眼,蹙眉问道。

  见说话语气还与往日一般,汀兰这才松了口气,将心底的不解尽数说了出来:“小主明日里最不喜这些颜色鲜艳的衣饰,即便节日庆典也能简则简,但为何今日会举止反常,明知皇后娘娘哀伤过度,却还要刻意作此打扮?”

  “她再哀伤,也只能在暗地里;我虽衣着鲜艳,却都在规制之内,皇后再看不过去,也不能拿这个作筏子。”

  “那是为何。”汀兰听得更是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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