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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四章:仙尊

蜀云仙侠录 风彦舞 4446 2024-11-19 06:09

  正说着,北辰殿大门突然敞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只见来着乃一中年男子模样,步履从容,身形挺拔,身着一袭金色清虚道袍,银发披肩,头戴青玉祥云冠,腰缠紫玉镶金带,高冠广袖,飘逸出尘,一派仙家掌教的尊贵风采。

  玄玉见那男子到来,连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恭敬道:“玄玉见过仙尊。”

  那男子微微点头,挥了挥长袖,便踏步向石床上的云昊走了过来。

  那男子在石床前止步,负手而立,气定神闲,风度翩翩。只见他丰神俊逸,脸如冠玉,眉心有一个三叶莲花状金色眉印。

  云昊望着眼前的玉面男子,突然觉得他格外眼熟,这令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酒剑仙。然而,酒剑仙形象粗犷不羁,豪爽风流,时时有酒气沾身,半癫半狂。而眼前这位男子虽与当年的酒剑仙容貌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气质神韵却大不相同。

  那男子望了望云昊,淡淡道:“想必玄玉已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吧,你已脱离生命危险,身上伤势虽无大碍,但仍需静心调理数周,方可痊愈。”

  “嗯。”云昊感激道:“多谢仙尊救命之恩,云昊铭记在心,无以为报!”

  那男子洒然一笑,淡淡道:“扶危救难本是我等修道中人的职责所在,你不必客气。”

  云昊点了点头,问道:“方才听玄玉姑娘唤你仙尊,难道阁下便是昆仑掌门凌虚真人?”

  “正是。”那男子点了点头。

  云昊怔怔地望着凌虚子似曾相识的面庞,思虑片刻,低叹一声,欲言又止。

  凌虚子见云昊莫名叹气,便问:“公子何故叹息?”

  云昊解释道:“不瞒仙尊,十年前,我曾遇到一位奇人,他与你形貌神似,毫无二致,我们乃结拜父子,之后他不辞而别,至今仍渺无音讯......料想,十年过去了,便是有缘再见到义父,恐怕他也认不出我了吧。”

  凌虚子神情为之一振,他细细打量着云昊,问道:“可知你义父姓甚名谁?”

  云昊答道:“义父未曾告诉我他的真实姓名,我只知道,他自称酒剑仙。”

  “酒剑仙?”凌虚子神色一惊,素来清冷持重的他一改往常的平静,脸露喜色,笑道:“十年了,已经有十年没人这么叫过本尊了,怕是我那酒剑仙的名号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了吧……”

  “难道,你就是?”云昊凝望着凌虚真人,双目圆睁,眼眶发烫。

  “昊儿,十年不见,你长大了。”凌虚子点了点头,微笑道。

  “义父!”云昊心头一阵激动,眼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凌虚子喜不自禁,开怀大笑道:“昊儿,你见到义父,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哭了?”

  云昊心中又悲又喜,哭泣道:“义父,十年前你不辞而别,原来是拜入昆仑派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凌虚子又是一阵大笑,喜道:“傻孩子,义父这不好好的么?没想到,十年后你我父子还能有缘重逢,此乃天意啊。”

  云昊笑道:“是啊,万万没想到,十年前那个落魄的酒剑仙,如今竟是名动天下的昆仑派掌门!”

  凌虚子被云昊如此夸赞,心中欢喜,连连点头。

  云昊又问:“义父,当年你不辞而别,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虚子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十年前,正直轩辕太一担任昆仑掌门,当时凌虚子还是昆仑派大弟子。当年,轩辕太一为救太渊族遗孤,不幸被神荒剑内邪煞之气附体而堕落为魔,祸乱蜀山,大开杀戒。蜀山掌门独孤剑辰与五大长老联手,与堕入魔道的轩辕太一激斗了三天三夜,并最终逼出轩辕太一附体邪气,保住了他的性命。然而,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几乎耗尽了轩辕太一所有真元,轩辕太一元气大伤,形同废人,便是昆仑八派倾尽全部之力,也回天乏术。

  凌虚子得知轩辕太一遭此大难,心中悲愤难平,将尊师之祸归结为蜀山之过,并扬言要为尊师报仇雪恨。凌虚子不顾轩辕太一的阻拦,孤身杀入蜀山,打伤蜀山五大长老,擅闯蜀山剑冢禁地,意图夺取被封印剑冢的神荒剑,将其带回昆仑。关键之际,蜀山掌门独孤剑辰与五大长老及时赶到,摆下困仙大阵,重伤企图盗剑的凌虚子。凌虚子逃出剑冢,御剑凌空,却又被蜀山众弟子的困妖剑阵击落,坠落蜀山龙首峰后山竹林。

  因缘巧合,身负重伤的凌虚子被年仅十岁的云昊所救,并与他结下不解之缘。在凌虚子伤势痊愈当日,昆仑派青鸟传信,昆仑掌门轩辕太一性命垂危,不日将要仙逝。情急之下,凌虚子不辞而别,火速赶到昆仑山,见到轩辕太一最后一面。轩辕太一临终授命,将昆仑派掌门之位传给了凌虚子,并解开了凌虚子的心结,化解了昆仑派与蜀山派之间的误会。

  自此,凌虚子便改头换面,不再做那个行侠仗义,潇洒自由的酒剑仙,而成为了昆仑派第三十六代掌门。凌虚子执掌昆仑期间,将昆仑其余七大门派合并为一派,称“昆仑派”,又成功抵御鬼族反逆势力入侵数十回,为捍卫昆仑正道做出了杰出贡献,一时间声名远播,威震天下,被世人尊为“无量仙尊”。

  听完凌虚子亢长的陈述,云昊心中的谜团终于揭晓,同时对凌虚子又多了一份敬仰之情。云昊望着眼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凌虚子,感激道:“义父,我便是那个太渊族遗孤,昆仑派两次搭救于我,大恩大德,云昊没齿难忘!”

  凌虚子洒然一笑,道:“昊儿见外了,蜀山派与昆仑派同为修真正派,情同手足,同气连枝,再加上你我乃结义父子,义不容辞。”

  云昊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温暖,面露微笑。

  凌虚子又问:“昊儿,蜀山灭门一事义父已然知晓。然而,令我费解的是,蜀山乃天下三大修真门派之一,历史悠久,人才济济,怎会于一朝之间便惨遭覆灭?还有,你又怎会身负重伤,坠下蜀山?”

  云昊低下头,神情悲痛不已,发生在蜀山之上的惨烈情景在他脑海一幕幕重现,那种绝望而凄凉的感觉,如噩梦一般缠绕着他整个思绪,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云昊将蜀山劫难的前后大致陈述,当说到梦瑶之时,他不禁潸然泪下,悲痛不能自已,他焦虑道:“义父,你可曾见过梦瑶?她现在在哪?”

  凌虚子摇头道:“当日我巡游蜀山,发现整个蜀山之上妖魔肆虐,蜀山派尽数被屠,无一活口,只找到了坠落在悬崖孤松上奄奄一息的你,却并未见到你所说的梦瑶姑娘。”

  “怎么会?”云昊焦虑不已,心中越想越急,牵肠挂肚,他喃喃自语:“小师妹,你究竟在哪?”

  凌虚子见云昊伤心的模样,若有所思,犹豫片刻,淡淡道:“昊儿,从常理推断,但凡肉身凡胎从万丈悬崖坠落,定然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然而,你们乃修道中人,自身资质修为高于常人,或许如你这般幸运,也会有奇迹发生也犹未可知,所以,昊儿也不必过于担心,相信梦瑶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能躲过这一劫。”

  “既然我还活着,梦瑶就一定不会死!”云昊心烦意乱,心中一急,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云昊心中哀痛,沉吟片刻,伤心之余,坚定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无何,我都要找到梦瑶!”

  凌虚子点头道:“昊儿放心,便是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义父也将倾尽全力帮你找到她。”

  云昊点了点头,情绪低落,沉默不语。

  凌虚子关切道:“昊儿,北辰殿地处昆仑派观星崖,此地幽深僻静,地势甚高,天地灵气汇聚于此,对你疗伤大有助益,你且安心在此养伤,明日义父便派遣门下弟子前往蜀山搜寻梦瑶姑娘,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与你,有义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昊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这时,玄玉从石桌上取来纱布与部分草药,拿到云昊跟前,淡淡道:“公子,该换药了。”

  凌虚子起身站到一旁,云昊轻轻脱下长袍,露出被纱布缠绕的臂膀。玄玉小心翼翼地帮云昊揭下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条,将其弃之盛满染血纱布条的铁盆中。

  当缠绕周身的纱布条尽数取下,云昊全身的累累伤痕便裸露在外,触目惊心。只见他右肩一道长达一尺的剑伤赫然醒目,催筋挫骨,鲜血迸流。他脊背上淤青红肿,皮开肉绽,巨蛮重击留下的大小伤痕不计其数,惨不忍睹。不仅如此,剧烈的重击不仅撕裂了云昊的筋骨皮肉,还重创他的五脏六腑,致使他元气大伤,生不如死。

  玄玉将涂抹好熬制草药的干净纱布条轻轻为云昊缠绕好,并对伤口处细心包扎,不一会的功夫便完成了换药的过程。

  云昊只穿好长袍,只觉周身伤口处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烈焰烫烧一般,随后又慢慢转为温凉,又有些麻痒,最后变得清凉,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云昊迟疑道:“玉儿姑娘,不知此为何药,竟有如此神效!才一会功夫,我便感觉好上不少。”

  玄玉微笑道:“此草药名为雪莲膏,乃是由昆仑山最为珍贵稀有的雪莲灵花熬制而成,具有止血化淤,促进伤口愈合,加速皮肉再生之功效,对公子伤势最有效益。”

  说罢,玄玉又从石桌上一个碧绿色玉瓶中取来一颗绿色丹丸,与一杯温开水,让云昊服下。

  玄玉道:“此为回灵丹,可通络固精,凝神聚气,专治你的内伤。介于公子目前伤势,唯有内外兼顾,方可加速痊愈。”

  云昊点了点头,便将那回灵丹服下,灵丹入体,只觉一股猛烈无比的药力搅得他内息一阵翻涌,仿佛体内鲜血就要沸腾。云昊强提真气,想要压制那股猛烈药力的影响,却适得其反,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凌虚子见状,立刻将云昊扶坐在石床上,然后他亦盘坐云昊身前,运起真气汇聚双掌之间,挥掌贴着云昊胸膛,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输送给云昊。

  云昊只觉体内真气窜动,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地涌向他的七经八脉,慢慢将回灵丹的药性制衡。不久,云昊体内疼痛渐消,内息渐稳,同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筋疲力竭,精神萎靡,竟有一股强烈困倦之意。

  凌虚子见云昊伤势趋于平稳,低叹一声,收掌扶着云昊慢慢躺下,又轻轻为云昊盖好毛被。

  “昊儿,时辰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你好好歇息吧,义父改日再来看你,先行告辞了。”凌虚子长袖一挥,便转身离开,玄玉躬身向云昊行了一礼,便也跟随凌虚子离开了北辰殿。

  偌大的玄冰洞之中,就剩下云昊一人,周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云昊瘫倒在石床上,脑中思绪万千,断魂崖上梦瑶那哀伤的双眼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她诀别时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云昊心底。云昊忆起了梦瑶那恬静的笑脸,忆起了她娇柔的声音,以及他们生死不渝的誓言......想着想着,便热泪盈眶,悲痛不已。

  渐渐地,强烈倦意占据了云昊的身体,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那一夜,一个又一个噩梦接踵而来,伤痛如泛滥的潮水,狂涌而至,满满地,占据着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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