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痕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小半天时光，最令他感到折磨的是，等就等吧，几个人聚在一块喝喝茶，聊聊天，也好打发时间不是？
问题待在这偏厅里，既没有茶水，也不能说话，就好比五黑，五个人蹲进草丛，指望着哪个傻叉会用脸探草丛，然后Q、W、E、R糊他一脸。
这傻叉，就是业柯了。
可业柯迟迟不出现，夜痕很愁，也开始幻想待会该如何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五人一起开黑，辅助自然是掌柜何，毕竟可以开车，迅速抵达目的地。
拥有诅咒能力的霉姬无疑是AP中单，还是神装的，擅于阵法的萧羽控场一流，非常适合打野位，至于李阳秋，据说总喜欢自己玩自己的，边缘OB，显然是个上单。
说好敌军还有三十秒抵达战场，碾碎他们呢？
这都等了不知道几百轮三十秒了……
MDZZ！！
也正当夜痕瞎想连篇时，偏殿朝东面的那一堵墙骤然间出现了一个洞，起步直径只有几厘米，紧接洞口迅速扩大，成了拱门形状。
业柯从内不缓不慢走了出来，自从得到圣使汇报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先去了一趟实验场地，亲自确认一下魂珠的情况。
这颗魂珠栽培了足足两百余年，却丁点儿进展也没有，业柯不禁心烦意乱，让童士廉小觑，他很是不爽，计划进展受阻，他非常暴躁。
关键还是说不过童士廉……
于是乎他懒得再和童士廉浪费口舌，本也没有想过接见九鼎来的李立言，在实验场地记录数据，检查实验对象，有缺少的，还得到陆地上抓新鲜的回来。
只是童士廉附在了他身上，不管他走到哪，童士廉就跟到哪，冤魂不散且不说，还是个嘴欠的冤魂。
最后业柯实在受不了了，心念蓦然再变，才想起李立言这号人物，对于九鼎古国，他最早的东家，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也想着虫器出了问题，正好，让你嘴欠，待会好好讥讽你！
与此同时，夜痕也总算见到了四殿最后一殿殿主的真容，整天听萧羽他们业老头业老头的喊，本以为是个糟老头儿。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却是个面色苍白，身材矮小且削瘦，蓄着一簇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
只见此人右手负后，左手翘起兰花指，捏着那微翘的山羊胡须，说：
“原来是李公您啊，哎呀，您看老夫忙得天昏地暗，那些当下人的也不知道个分寸，来了贵客，竟迟迟不通报，真是不知礼数，见谅，见谅。”
假扮李立言的李阳秋已经起身，本也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有凑近业柯，似乎清楚业柯不喜欢别人太接近他，起码得保持十步左右的距离。
李阳秋态度谦和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业尊有要事需忙，那鄙人就该等，不管等多久，都是合乎情理的。”
业柯瞥了眼在李阳秋座位后的夜痕等人，此时他看到的，自然是经由萧羽之手变出来的四名孩童，神色有些古怪，说不出的感觉，似在打量，又像欣赏，随后目光才回到李阳秋身上，皮笑肉不笑应对道：
“听说那些圣法军出了状况？”
一边说，他一边去到主座，坐下后，才摊手示意李阳秋归位，这才命人布置茶水，点心等物，又说：
“说来听听，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蹊跷得很呐，说来您可能不信，明明之前全部好端端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全部倒下了……”
李阳秋扼腕轻叹：
“哎，您说国君带走的精锐之师，忽然倒在别人面前，岂不是笑话么？给那老古德，傲雪小狗看了场笑话，这不，国君勃然大怒，骂了鄙人一通。
鄙人也是没得办法，清楚不可以随意过来叨扰业尊您，可国君那边也要个说法，所以呐，哎……”
夜痕暗笑不已，这李阳秋真尼玛是个奥斯卡影帝，把一个中介人演得惟妙惟俏，货品出了问题，顾客喷了他一通，厂家又不能得罪，无奈之颜，惟妙惟俏。
说来也有趣，自由之翼这四殿，管辖区域各不相同，也没有冲突，霉姬的合作方是傲雪苍狼，业柯是九鼎古国，萧羽是古德雷森王国。
三家大本营就潜伏在大国之下，与大国国君紧密合作，同时也暗暗操纵三大国，这些年来制造了不少局部战役，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譬如虫器的主要输送对象是九鼎古国，其余两国就没有，因为霉姬和萧羽不会，也不可能从业柯这拿到货源。
而业柯也是拿到了童士廉的授权，成了一级代理，将虫器源源不断提供给九鼎，在通过一些战役，获取所需要的数据。
隐藏在阴暗之中的交易，知情者甚少，所以哪怕是元洗鲤或乌璐拉吉，也是由于近期自由之翼的招牌响亮了，才摸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却万万想不到，自家国君是怎样与自由之翼合作的，就像镜妆梅所言，她的主人不过是牺牲品，这话并没有毛病。
因童士廉的所做作为，给城魂教发现了，九鼎才会直接壮士断腕，舍弃童士廉，然后与城魂教携手，颁布绝杀令，对童士廉展开追杀。
九鼎国君一边命元洗鲤所辖的白鹭军团，以及纪家所辖的夜鸦军团旧部，追杀童士廉几万里，一边又命李立言这些知情者，暗中与童士廉进行交易，逼其交出虫器。
于此，才有童士廉躲在白境几十年，卧薪尝胆研究虫器的究极体，再投靠自由之翼，通过自由之翼与九鼎谈条件，以防止九鼎再阴他。
这些历史趣事，夜痕是从掌柜何和萧羽那听来的，听完之后整个人不禁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在这里面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要不是有老司机带路，恐怕他一辈子也摸不着所谓的真相，就比如现在……
业柯听到李阳秋的苦诉，随之笑了笑，微微侧开脸，沉沉开声：
“听到没，你弄出来的玩意不尽人意，刚才不还挺嚣张，这会怎么就哑火了？”
这话一出，在业柯的衣袍对襟缝隙间，忽然探出一根滑不溜秋的条状物体，开始就如一条八爪鱼的触手，紧接前端变出了童士廉的头，五官。
“你这人还真是屁话多勒，怎么出了事就想起我来了，之前你与他们谈得好好的，不还想剽窃老朽的技术，然后落井下石，将老朽送给九鼎。
再借九鼎之手，移交给城魂教净神厅，呵呵，这样一来，掌握这项技术就只剩下你业柯一人，独此一家，好不威风呐，你说是不是啊，李立言？”
李阳秋顿时间冷汗涔涔下，忙掏出手帕，一边擦拭脸颊上的汗珠，一边赔笑道：
“童老您言重了，以前那些都是误会，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业尊您说是不是，可要说句公正话呐！”
配以演技，李阳秋还朝业柯使了个眼色。
业柯则无视之，与童士廉针锋相对道：“好意思，你不也想窃取本尊位置，看你如条狗一样巴结二皇，老夫不过是准备了两手，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罢！”
“呵呵，反正老朽今个儿话就搁这了，若想解决这事，得，考虑下那个条件。”
李阳秋不明所以，弱弱问：“这……”
业柯还是无视，什么九鼎大国的使者，在他眼里不过是傀儡，是九鼎有求于他，而不是他有求九鼎，即使撇弃殿主身份，他也是九鼎开国守护神之一。
从根本上，没有他这批守护神，就没有如今的九鼎。
“老夫再考虑考虑，你先给李公解决下燃眉之急吧？况且，你那得力助手此刻不是在九鼎纪家那儿，没了她，虫器该怎办？”
“这又有何难？”童士廉就知道业柯会这样膈应他，老神在在回道：“她乃老朽亲自制造出来的，既然有一，便会有二，此事不难。”
“就是说鄙人那些将兵统统有救了？”李阳秋连忙问，旋又舒心一叹，“好，好，那总算是有个交代了，谢谢业尊，谢谢童老。”
说着，他双膝跪地，纳首深深一拜。
业柯轻轻抚弄下颌处的山羊胡须，闷哼了声。
童士廉暗暗得意，不过他还是有求于业柯，心知不可欺负得太过，便语气一转：
“业老儿，这样如何，既然李公恰巧也在，那就由他来做个公证人，老朽借你这地一用，给我准备五万名现象师，就可重新培育出虫器母核。
不考究阶段，周边的独立城魂，每家匀出百来名来，尽快收集好，然后还要两万多名仙人后裔，用外面那些妖祟替代也可以。
老朽为你专设一枚虫器母核，可让你的魂珠与之契合，届时，你筹备两百余年的大计划，不也如愿以偿了？”
见业柯没有反应，童士廉又游说道：
“就别想着窃取老朽本体了，哪怕老朽现在这副模样，不是小觑你，在这里面可是下了死禁，老朽常年被各方追杀，会不曾想过万一落入敌手，被撬出秘密来吗？
就算是元洗鲤，中了他心镜之术，老朽也不会吐露出一个字来，想要得到老朽的虫器，可以，畏手畏脚可不是你业柯的作风啊，真不动心？”
在那干站着的夜痕认认真真旁听着，脸上自然是挂着孩童的懵懂无知，他不禁暗暗一叹，可怜的镜妆梅呐，你家主子这就把你给遗忘了，因吹斯听。
又听到童士廉要制造出一颗虫器母核，竟然需要五万名活生生的人类，以及两万名动物仙人，也不知道拿来干嘛，但这种规模，他第一想法就是血祭。
联想起刚刚过来时所看到的一幕幕，他心头上又燃起了怒火，他娘的，这两死变态就应该千刀万剐！
而李阳秋当即也灵机一动，对于业柯正在研究的魂珠，以及童士廉的虫器，他所假扮的身份属于知情人士，有关这点，通过萧羽的手段套取出来不少情报，很稳，以致他并没有佯装出听不懂，和震惊的模样。
当业柯还在迟疑时，李阳秋细声细气，十分谨慎问：
“业尊，您那魂珠若可以造福九鼎，可是美事一桩呐！”
业柯闻言，冷冷一笑，满脸写着：无知鼠辈，你又知道什么。
这也正是李阳秋想要的效果，他不可能劝说业柯慎重，因清楚业柯之所以迟疑，最大原因就是忌惮二皇，也不知道童士廉与业柯之间有什么交易。
但这项交易必然容易惹恼二皇，那是肯定的，所以业柯才会如此纠结，而作为对组织结构荤素不知的李立言，自然不可能劝业柯什么三思而后行。
要从九鼎的利益出发，毕竟魂珠这项计划，当然也给九鼎看上了，用来大幅度增持现象师的实力，只是项目进入瓶颈期，久久得不到突破。
后来童士廉的虫器出现，也替代了业柯的魂珠，深得九鼎国君的器重，这也是业柯心结之一，李阳秋继续扮演着角色说：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的局，鄙人这次带来的，可是上好的极品，也不敢自个儿私藏，当然，还是无暇的品相，鄙人可不舍得鉴玩，但愿业尊、童老喜欢。”
说着，李阳秋挺直了身板，手一招，扮演如梦儿的萧羽，和扮演听香儿的霉姬，立即有些羞涩，搓着小手，慢吞吞来到李阳秋身旁。
“业尊，童老，看看品相如何？”
夜痕倏然一惊，卧了个槽，原来这俩死变态，都特么好这一口啊！
只见业柯神色缓了缓，微微眯起眼，嘴角微微一勾，“不错，比之你上次进贡的是要好上不少。”
“老朽这身体，无福享受喽……”童士廉悻悻然叹气。
李阳秋抱起了听香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还不喊伯伯好。”
“伯伯好……”听香儿怯怯小声说。
“哈哈哈，甚好甚好！”业柯开怀大笑，然后招了招手，“都上来，那边的，也来。”
“可让鄙人留下一个？”李阳秋颇为不舍问。
“哼，要送就成双成对，哪有成三之理？”业柯反问。
“对对对，是鄙人孟浪了，应风儿，采露儿，还不快快过来？”李阳秋催促。
夜痕登时来了精神。
应风儿，过来，这是暗号！
准备开干了！
PS：
嘛，其实一更也是2更的量，这几天风羽现实有些事情，就先一更了。
明天开始应该会恢复两更的，时间还是早上，下午，至于量的话，保证各位小伙伴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