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柳沐感到一阵风吹过,不禁缩了缩身子,顺带着有些颤抖,慢吞吞的起身,坐在地上朦胧的瞧了瞧。
“咦?!人呢?!”
柳沐睁大了眼,朝着眼前瞧了瞧。
又是一阵风吹过。
而自己眼前只有那一片的瀑布,还有枯石。
柳沐揉了揉眼,起身又往四面瞧了瞧,登时拿起地上个石头往眼前的溪水砸去。
“噗通。”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我,我……”柳沐喃喃了一会,又摸索摸索了身上;又拣起块石头丢了去,跺了跺脚。
“死小偷淫贼混蛋大坏蛋!连我身上的钱也要拿走!”言罢就蹲了下,嘴角却撇了撇,柳沐心道:“哼,幸好我之前往他身上放了迷迭蜂,看我不找他去。”就站了起来,往一处方向刚跑了没几步,又回了来,到了溪水边洗了把脸便飞快的跑了开。
跑了半个时辰,柳沐又停了下来慢慢走着。
“咕~。”柳沐又叹了口气,只好加上几分力气继续跑。
一阵风又吹来,在这深林里,格外寒冷,这时才卯时初,天刚蒙亮,又没有太阳。
“阿嗤!”柳沐跑累了,又受了风吹,只好坐在树边的大石头上歇息。柳沐朝着四周看了看,又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
“好饿啊……”心下又想骂起来,又没了力气。
休息够了,正要起来,忽的感觉身后,有些热气。
柳沐心道:“果然!我就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一般,怎么会丢下我?!肯定是去找吃的给我了!”忙回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棕黑,还有一双赤红的眼。
是一头熊。
柳沐身体一颤,刚往后退几步,又跌在地上,两只手无助的撑着地面,眼睛直盯着这头熊。
“吼!!!!”
一只棕黑色的厚重的熊掌带着风声挥去;柳沐闭上了眼。
“啊哦吼!!!!!!!!!!!!!”
一声凄厉的带着愤怒的吼叫,柳沐等了许久,却没等到浑厚的力量拍在自己头上,却听到了更加大声的吼叫,不禁睁开了眼。
一个身穿陈旧布衣的年轻人正坐在熊肩上蒙着熊眼,却看着自己正笑着道:“姑娘受惊了吧?”
面对如此突然却又滑稽的场景,柳沐身上连带着的恐惧也消散了,慢慢起了身,就忙后退几步。那熊又吼叫起来,熊掌往上拽去。只见那年轻人从熊肩上跳下,从腰间抽出了什么东西,熊朝着那年轻人冲去。
那年轻人用手中之物朝前点了一点。
那熊登时便趴下,也不复先前吼叫,只微微抬起头,伸出舌头。
柳沐睁大了眼向前走,那年轻人也回过身来,朝着柳沐打辑道:“姑娘受惊了,在下途径此地,叨扰,恕罪。”
柳沐忙摆摆手道:“没没没!还多亏了你呢,你手里那小竹子是什么啊?这么厉害?”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就是竹子而已。”
“咕~。”柳沐的脸如同火焰一般登时便烧起来似的从耳垂到脸边的发红。
那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来,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瓶子道:“姑娘若是食荤腥,水也有。若是不吃,还望姑娘海涵。”
柳沐声如蚊呐地道:“没、没关系。”那年轻人便将布包递了去,柳沐接住,道了句谢。那年轻人道:“天色已要亮了,还望姑娘要多加保重,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逗留了。”说罢便悠悠的朝后走去,身后那只熊也跟着走,几步下就没了踪影。
柳沐忙小碎步的往前跑去,边走着,把那瓶子的木塞开了开,“咕咚咕咚”的喝下了水,长长的舒了口气便把空瓶子系在腰间;又揭开了布包,里面是一片片的猪肉,吃上几片,又包起来放到怀里去。
有了力气,自然也走的快了起来,柳沐心里对迷迭蜂的感应越来越强,越来越近,往前又冲跑起来,心道:“等我找到你,你等着!”终于感应到了迷迭蜂的准确位置,就在脚下了。柳沐忙往四周瞧了瞧。
“咦?人呢……”就这样想着,又走了几步,忽的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脆的声音。抬脚一瞧——一只虫正仰面朝着,翅膀都被拔了断。柳沐忙蹲下,捧着这虫道:“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又笑了笑,心道:“我早知道,哼,除了迷迭蜂,还有迷迭香!我迟早找到你。”于是又嗅了嗅鼻,朝着一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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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回来了?!”
冬瓜看见推门进来的熟悉的身影,忙冲上前去,却快要碰到王禅时,又退下几步,打了个辑道:“兄长。”言罢又抬起头看着王禅。
王禅也看着冬瓜,对视了一会道:“叫我哥就好。”
冬瓜吐了吐舌头,摇摇头道:“老师说,没有“哥”这种话的,要叫兄长。”王禅沉默了一会道:“早饭吃了吗?”冬瓜道:“没。”王禅走到床边道:“杜伯。”杜秋正打着呼噜,翻了个身去,没醒来。
王禅忽的转身问道:“冬瓜,你是怎么进来的?”冬瓜笑道:“老师带我进来的啊。老师一推门,门就开了。”又小碎步的到了王禅旁,抬起头水灵的眼睛眨了眨道:“兄长,让杜伯伯睡一睡吧。”说着又眨了眨。
王禅看了看冬瓜,便走到了锅炉便去,放上水,又放了两把粟米准备煮粥。
“啪!”
一阵响在这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王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门去翻了个身一把匕首抵在来人胸前。
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只有一段起伏的呼吸声。
“嗯?!怎么了怎么了?!”
本在床上酣睡的杜秋听到了这响声忙翻身起来。
“禅公子你回来了?还有这……这位姑娘又是谁?咦!这不是先前的那个?!”
“别说话。”
王禅说完这三个字,空气又变得安静起来。
此时的柳沐极为狼狈,一脸的灰尘,连带着衣服也破了些地方,又是一脸窘的看着王禅,还有胸前的那把匕首,颤颤地道:“禅、禅公子?那个、那个。我……我是来……”
王禅盯着柳沐道:“你来干嘛?”接着又把匕首往她脖子那凑近了。
二目相对,柳沐这次不敢低头,眼里有些晶莹出来道:“我、我是来找你的。”
“你来找死?”
“不是找死,是来找你。”
“那你是准备死了。”
就这样对峙着,空气越发安静。
“兄长,不能对这位姐姐这样……你会、你会伤到她的。”
冬瓜忙小碎步要过去,王禅直盯着柳沐,嘴里道:“杜秋,不要让冬瓜过来,听见没!”
杜秋忙上前拦着冬瓜,冬瓜听王禅说话,也不敢上前去了。
此时陷入僵局,王禅与柳沐便这样对峙着。
“快滚,不然我杀了你。”
“你、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啊。”说完,柳沐眼里的晶莹流了下来。“哪、哪有你这样的人。抢了我的钱,又把我一个人丢在林子里,我差点被熊杀了你知道吗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我是你救下来的,怎么和你没关系?再说了,我身上又没有钱,你让我,让我怎么办?”
“没有钱,你不会去找?”
“我、我在曲池这么多仇人,你让我怎么找……我会被杀的。”
“那你去附近的花楼里吧,里面钱多得是。”
柳沐低下了头去,却哭的更动静起来。
“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让我去……去那种地方……”
“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门又“吱嘎”的响了响。
王禅抬眼过去看了看。
是李伯阳。
李伯阳嘴里叼着个小禾草笑道:“诸位都在啊。”说着嗅了嗅,“嗯~好香。在下可以吃一碗吗?”
柳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去,眨了眨泛红的泪眼道:“咦,是你。”
李伯阳踱步到了那炉灶边笑道:“好饿。”便又到了王禅边上道:“如今天色已亮,也不好吵闹,不如先歇息一下,再说也不迟,如何?”说着便两根手指夹着王禅的匕首挪开。
王禅也瞧了瞧柳沐,柳沐耸了耸鼻子,也就关了门。
于是,在这清晨,空气终究没有过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