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钱不钱兄的,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
见着前方拥挤起来,根本挤不出去的钱黎冕转过身来,对着李风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李解元,今日真是好雅兴居然乘单马过来,方才钱某还以为是谁呢。”
唯恐李风月提起之前还带有裸奔的誓约,黑纸白字逃也逃不掉,钱黎冕哭丧着脸语态中带着满满的哀求了。
钱黎冕来这里干什么?久不露面的,肯定也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
本着有仇就报有冤报冤的道理。既然钱黎冕自己都不珍惜得来的机会,李风月也确实时没有必要再把那层遮羞布给他延续下去。
“是啊,是啊。还真是巧合啊,本解元来科考你也来了,而且还恰巧碰见,几日未见是得叙叙旧。
只不过当日誓约的事情,你说我是讲还是不讲呢?”李风月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想要看看钱黎冕的神情。
果然,一世英名(自己那么认为的)就要尽毁,钱黎冕脸上的哀怨没了,显现的是颓然与憎恨。短短几秒钟不同神情争相交替,来回几次变换,常人所不能及。
“李风月你也别太过分了,当日提出裸奔之事,也只是一时气话。
难道钱兄的贞操就值那五百两银子?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而且当日付给你的赌银从一千两涨至了两千两,还不满足吗?当真是像泼妇一般追根寻底、赶尽杀绝么?”立于不远处的一位学子,当日也在樊楼参与赌注,知道详情实在看不过去就出来辩解。
原本应该被他说得膛目结舌哑口无言的李风月,此刻却是捂嘴偷笑。
钱兄,钱兄。自己可是啥都没说哈,只能怪你那猪队友了。
果然,人们听过前因后果之后,并没有指责于李风月,而是暗自说教起了钱黎冕。
如前文提点,在这古代特别注重诚信与名声,更何况还是将要入仕的学子们了。
十年苦读,在他们的脑子里已经是框建出一个既定模式,认为既然是人读了书就要如圣人一般,不能做对品行有丝毫亏损的事情。
哪怕多收钱,但李风月并没有答应赌约就此取消,所以那赌注依然存在。
而钱黎冕则是不声不响就要赖掉赌注,这跟街坊之中的无赖子、不良人有什么两样?
当即,众学子看向钱黎冕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带上了些鄙视与嫌弃,纷纷走开不与他站在一块。
钱黎冕为此情形也是感到一阵气急,当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暗自瞪了一眼那个多言的学子。
对于赌约之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低头便匆匆跑开了。
对于钱黎冕这种人,李风月没有鄙视反而是感到一阵好笑。
本来当日里他们先看不起女人,口出猥琐脏言的,立下这誓约也是自己一时气言,要是过来好好商量过去也就过去了,并不是一定要他这样去做。
哪里能想到闹成现在这样子,既是丢了名声事情也没有办好。
得,至于那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还是得给他还回去,毕竟不能如某些人一样不声不响贪了大便宜,还一副理所应当的厚脸皮模样。
有小吏与衙役的积极清理劝说,很快围拢的人群疏散,李风月也得以安全,下了小红马背。
小红与小白两个都是有灵性的,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汴京贡院了,相信回樊楼的路它们还是认得的。
自己是要去科考,到第一场结束,今日进去明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的来。总不能叫它们两个冰天雪地里等着自己吧?
现在天色还早,坊门打开也没有几个人,一狼一马快速回去倒也惹不出什么麻烦。
触摸狼头与马头,安抚一下。
再打一记呼哨,已经明白李风月意思的银狼小白与马王小红没有任何迟疑,应从的便是向来时方向奔跑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几近大亮,除了是来时的震动之外,并没有人过多的去注意人群之中的李风月。
还好的是再没有遇到心胸狭窄的高才之,要不然在贡院门外又得是浪费一番口舌,吵吵闹闹的影响也不好,李风月为之庆幸。
随着破晓的鸡鸣声远远传来,贡院大门也随之打开,冻得已经麻木的众才子忙的打起精神,准备入场。
想这贡院门外也是有两千的举人考生,发生一点儿**都不是谁能承受的。
跟在金陵时一样,依托贡院门前的官吏唱名而入,并随之交上证明自己身份的家状及保状,一切具备了才能被放入场中。
李风月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第二批唱名队伍里入场,省去了在外的严寒冰冻。
虽然只是第二批,但在门前站立被检查出来携带东西中作弊的考生,就已经有六七人了。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此生他们恐怕是完了,不但辛辛苦苦得来的举人功名会被无情剥夺,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来不及心疼他,李风月自己都差点惹一身麻烦。
贡院是举行天下科考的地方,对于另类设立的女科,早有备案。
早就在门前备置了老妈妈,以便带女考生到幽暗隐蔽的地方搜身。
不管是前梁,还是太祖太宗时候,都没有过贡院门前设置老妈妈守门这么一个规矩,李风月等打破常规的女考生算是体验了第一次。
而后想要下一批继续体验的话,可是要比较此次的科考成绩了。
待李风月打着白娟腰带从掩门里走出时,便看见门前检查的小吏已仔细的观瞧完食盖内侧,正是随机抽取着食盒内的鸡鸭鱼,拆开分食看看里面是否有作弊的情况。
再怎样尤掌柜也不会无脑的把小抄打进肉里,不然自己可怎么吃?
略有些庆幸自己提前知晓尤掌柜的意图,并且换了食盒,要不然今日绝对会栽在这里。
小吏品尝完已经冰凉的熟肉,与另一旁检查家状保状的衙役对视一眼,又看点着头的老妈妈。
并无任何不妥,便放李风月入了考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