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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所长走后

那把刀 欧阳北 5285 2024-11-19 06:25

  警察的到来并没能让郑士方的内心安稳下来,反而让他更加的不知所从。

  上午十点多钟,镇派出所刘副所长才开车带着一个带着高度眼睛的民警来到了郑士方的家门口。他一下车冲着门口喊:“是哪个报的警?”

  郑士方早已在门口等候着,忙跑到跟前出来说:“是我是我。”

  “因为什么报警啊?”刘副所长习惯性的问着。

  郑士方一听到为何报警,刚才的气愤再次凝聚大脑,激动地说:“我带你去看现场,就知道那帮畜生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了。”

  刘副所长有些很不情愿地跟着郑士方往事发现场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就说发生了事情,现场我们可以待会看。”郑士方也不和他说话,只顾往现场的方向走。

  来到现场,郑士方指着面前别砍倒的一大片的树和作物说:“你看看,这就是那帮牲口干的好事。”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刘副所长原地环视了眼前的情景说

  “还能有谁,还不是东谢村这帮流氓干的。”郑士方愤怒的说。

  “东谢村的谁?具体点。”刘副所长问。

  “他们村很多人都干了。”郑士方说,

  刘副所长有点困惑问:“你是说,这是他们集体干的。”

  “他们参与的人肯定不少。”郑士方说。

  “你知道主谋是谁?你知道吗?”刘副所长问。

  “谢石栏,一定是他。”郑士方说。

  “你有证据吗?”刘副所长追着问。

  “除了他没有敢这样干。”郑士方说。

  刘副所长听完突然沉静了下来,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自己点上,默默地抽着烟。刘副所长的沉默也让郑士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盯着刘副所长的脸,希望他能给出下一步做什么的指引。

  郑士方此时才发现周围聚集了很多的村里人,大家都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此种情形让郑士方突然有一种与村里人的陌生感,那些平时走动很近的人,让他一下感觉到是那么的远。那些人就像再看一场戏,一场自己在演的独角戏。

  “人员有没有伤亡?”刘副所长突然的发问。

  “暂时没有。”郑士方说,

  “那你再把事情的经过再给我说。”刘副所长说完指着身边戴后墨镜的民警说,“小王,你做个记录。”

  郑士方本以为自己该讲得都讲完了,突然让他重头讲起,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思索了半天,想起了陈论初当初来要地的事情,便将近段时间发生的过程又简短的说了一遍。

  听完,刘副所长看了一眼小王记的记录,拿出相机就地留下现场证据。他便拍着照边给郑士方说:“你这个事还比较复杂,估计我们派出所管不了,这是土地纠纷,你最后估计还要去土管局。”

  “所长,你今天来都来了,一定要把东谢村的王八蛋们都给抓起来,你们要不管到时候我们干起来你可要负责。”郑士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现场,听到刘福所长说管不了,一下就急了。

  “你是谁啊?”刘副所长看了郑士标一眼说:“一边呆着去,不要跟着瞎闹事。”

  “这是我三弟。”郑士方忙给刘副所长解释说,接着他呵斥了郑士标别瞎胡闹。

  取完现场证据,刘副所长让郑士方在笔录上签了字,说:“我们先留个案底,回去所里研究一下看怎样处理,完了你们等所里电话吧。”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你们还要研究什么,直接抓人不就得了。”郑士标说。

  “我们也有自己的程序,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吧,你们就等信吧。”说完转进了车,走了。

  兄弟俩呆在原地,目送着警车渐渐地走远。郑士标对大哥说:“别指望派出所这帮人,他们就是事后才出来得瑟一下,什么也干不了。直接跟他们干得了。”

  郑士方瞪了他一眼说:“和谁干啊,你别乱来,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不怕他们,一对一个的单挑,我能挑他们半个村庄。”郑士标说。

  郑士方再次郑重地对他说:“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去找他们做任何事,我们会有其他的方式搞倒他们。”说完,他低着头往家走去。

  警察的到来虽然没能让郑士方获得更多的踏实感,但却让东西村参与砍树的人各揣恐慌。尤其是本来就不太情愿参与其中的章光备,他一看到警车进了村子,心里就紧张地几乎要跳出来,双手也有些不能自控的发抖,坐卧不安的在家里走来走去。章婷看到父亲的神情也很担心,忙宽慰他说:“爸,你怕什么呀,又不是你牵头做的事情,找也找不到你。”

  章光备叹了口气说:“你不懂,他们那一帮人,有好事的时候都是他们做的,坏事的事情就会推的一干二净。”

  “那你还跟他们一起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章婷接过去说。

  章光备听了闺女的话,很是生气的说:“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

  章婷也不饶人,说了句“懒得说你”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对于砍树这件事情,章婷心里一直是矛盾的。这个矛盾不是因为那片地,却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储家最小的儿子储良。在章婷的心里,储良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好的男人,也是她除他不爱的男人。章婷一直以为储良也会像自己一样深爱着彼此,只是他不愿亲口对自己说罢了。

  她只所以有这种感觉,这要追溯到他们上初中的那会儿。章婷一直深信储良也会像自己那样爱他一样爱着自己,是因为她很早就已收到了他爱的物证。那是一个手心大的玉佛,据说它是储家几世传家的宝贝那玉佛。它色泽水润,晶莹剔透,雕凿的弥勒也惟妙惟肖。那时,储良从家里把玉佛偷了出来,拿给很多人看。当那玉佛流传到章婷的手里时,本来就暗自爱恋储良的她瞬间就爱上了那块美玉。她爱不释手,紧攥着不放。在很多人的起哄怂恿下,储良有些无奈的送给了她。

  从那一刻起,爱的种子便真正在章婷的心里扎根萌芽,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情爱已经超越了懵懂少男少女之间的爱恋,它在章婷的心里已成了唯一,成了她所有情感的归属。储良因为弄丢了玉佛被父亲用军用皮带狠狠地打了一顿,那每一皮带下去都打得储良龇牙咧嘴,但那每打一下却让甜在章婷心底。因为她把那打得痕迹都看成了储良爱自己的见证。

  从是从那一刻,章婷已心有所属,确定了自己此生唯一要嫁的人和要做的事情。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章婷把那玉佛放在自己的胸口,拥着她入眠,那个玉佛已成储良的替代陪伴她的读过无数个幸福与甜蜜的夜晚。她也无数次幻想着怀里的那块玉佛突然变成了储良,幻想着他们走进了婚姻殿堂,幻想着她与储良的种种未来与美好。

  想象让章婷过得很美好,也过得很难熬。这些年来,储良除了送她一尊玉佛,其它时间却很少与她有交集。储良和她的交往不仅看上去和其他女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有时反而会刻意的躲避着她。尤其是储良从大学里直接去当兵以后,他们之间几乎断开了所有的联系。储良一年、两年才会从部队回来探亲一次,即使回来与她说话的机会也很少。她又不敢去部队找他,两人既没有书信来往,也没有电话沟通,变得像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

  对于父亲去砍西郑村树的事情,章婷心里是知道的,并为此矛盾过、纠结过。她在一开始就听到一些此事的风声,她也知道那块地有一部分是储家的。父亲去砍储家的树,要储家的地,她打心里是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在她心里明白,砍了树就可能会与储家成为仇人。但她又希望父亲去那样做,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想,或许是想通过砍树要地的事情,让看上去平静沉寂的一点声响都没有的储家也有些回应,让储良知道此事以后有所回应。这看上去很荒谬的理由,反而让章婷心里多了一些波澜,她想着,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储良对她有所动静,这都是很值得的事情。

  章光备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决定去找陈伦初谈谈。他来到陈伦初的家,发现只有他的疯老婆在家,就问她陈伦初去哪儿了。疯婆子说:“那能去哪儿?被谢石栏拐走了呗。”章光备也不理她直接去谢石栏家找他。

  刚进谢石栏的院子,他家的那条大黑狗就冲着他疯狂地吼叫。谢石栏的妻子胡继华忙出来驱狗,她一边撵着狗一边对章光备说:“你来找海军爷爷有事说吧,他们都在里间说话呢,你去吧。”

  章光备走进里间,看到谢石栏正和陈伦初坐着说话。谢猛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凳子上享受似的抽着烟。看到章光备进来,谢石栏也没起身,指着旁边的一个凳子说:“过来坐。”

  谢石栏看着章光备自己找个凳子坐下来,递过来一支烟说:“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不昨晚下了点雨,地也不用浇了,在家也没有什么屌事可做了。”章光备接过烟说。

  “你也是为上午镇里派出所来人过来的吧?”谢石栏直接的问。

  章光备被谢石栏的直截了当弄得一时无言以对,试探的问:“所里来人,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谢石栏笑了一下,反问说:“能出什么事情,我们砍我们自己地上的东西,还能出什么事情?”

  “你是怕了吧,你这么怕,早知道就别参加了啊。”谢猛在旁边突然插画说。

  谢石栏猛瞪了谢猛一眼。谢猛便不再说话,低头抽自己的烟。

  谢石栏拍了拍章光备的膝盖说:“担什么心呢,有事也是全村人扛着,砸不到哪一个人,也砸不到哪一家的头上。我们是一个村,对付那两三家,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们就一定能够应对一切的事情。”

  章光备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再说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召集大家说的。我给你说,这戏才刚开始,我们自己不能乱,不然就等于给西郑村帮忙了。”谢石栏说。

  “办事情最怕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汉奸。”谢猛在旁边接了一句。

  “闭嘴。”谢石栏呵斥道。

  章光备在屋子里又呆了一会,觉得在多呆也不会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便找了一个借口走了。

  陈伦初看到章光备走了,便试探性的问谢石栏:“你说派出所会不会真的直接来抓人。”

  谢石栏点了根烟,想了一会说:“难说。”

  谢猛听了,有些抑制不了内心的紧张:“那我们是不是要躲一躲?”

  谢石栏没有搭理谢猛,对陈伦初说:“我们一定要咬死了是整个村做的这个事情,法不责众,再加上是晚上做的没人看到,派出所一时半会是不能决定过来抓人的。每个人都不要躲,躲了反而是说明了心虚,反而暴漏了自己。”

  谢猛凑过来说:“老呆是看到了现场的,他也看到了我们在砍树,还被我打了一棍。”

  谢石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忙问:“老呆没死吧?”

  “应该没死,上午警察过来的时候,也没人说起这事,要是死了,这会也早传出来了。”陈伦初说。

  “老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谢石栏若有所思地说。

  “昨晚的事情他都看到了,死了岂不是更好,死了就死无对证了。”谢猛说。

  “他要死了你能脱得了干系?为了一个傻子把我们都搭进去值得吗?”谢石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只要他不死,一个傻子的话,谁会相信,也成不了法庭上的证人。”

  陈伦初一听到谢石栏说“法庭”二字,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你说,为了这点小事,最后真的要上法庭吗?”

  “我也不想,就看郑桂昌怎么来解决这个事情了。但他想怎么玩,我们也只能和他一起玩到底了。”谢石栏说。

  三个人一直讨论到谢石栏的孙子谢海军放学回来,才各自离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谢石栏心里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此时,他心里并不惧怕西郑村的对抗,也不担心派出所的警察,他担心的是整个东谢村的人心所向。

  在他的眼里,只要东谢村统一思想,一致对外,谁来了都可以对付得了。以前,他很自信可以轻松掌控大家,使其与自己一道去打去拼,就像文革时期那样一呼百应。但现在,他已没有了那样的底气。因为他知道大家都早已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彼此之间已不需要以往的接触和联系,再想呼应大家聚到一起,已失去了原始的根基。

  谢石栏站在院子里,唤过来自己养了很多年的那只大狗,牵着狗准备出门,去听听外面的风声,但却被孙子栏在了院子里。谢海军说:“爷爷,我能给你说件事吗?”

  “你还能有事给我说?”谢石栏有点惊诧的望着孙子。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孙子,谢石栏内心一片柔软。祖孙俩平时也很少有交流,有时,谢石栏问问他一些学习上的事情,海军也懒得说。自从儿子带着儿媳妇出去打工以后,孙子就一直跟着他们生活。现在已经上了高三,马上就要面临高考。谢石栏期盼着孙子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给自己争够面子,最好能考个比郑桂昌孙子郑耀华还要好的大学,彻底压过郑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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