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惊石认为，赵凉月显然已经猜到了那个小偷是谁，以及他是来“偷”什么东西的。

　　因为赵凉月的反应明显地不合常理。

　　首先，假如来的是个一般的小偷，不管他是否得手，赵凉月首先应该想到的是报案。就算不用向派出所报案，她也该给中心汇报；就算现在领导都下班了，中心还有个二十四小时的值班室，或者给昝所长打个电话也行。老昝就住在沙岗子，骑车几分钟就能赶到。但是这些赵凉月都没做，而且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太担心那个小偷会“卷土重来”。

　　他这么想赵凉月的时候，赵凉月也在琢磨初惊石。

　　刚才他问初惊石小偷是不是内部人，初惊石回答的含含糊糊。也许他已经猜到了是谁。他是怎么猜到了呢？那日记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如果他能猜到那小偷是谁，依据只能是以前他调查的结果。

　　要是在过去，他们两人都会想到应该深入地谈谈，交换一下意见。但是现在不行。一个原因是赵凉月已经跟杨锦水重归于好，初惊石也有了韩静，他们两人间的交往也就有了很多的顾忌，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牵涉到这件事里面的人太敏感。他们俩都只能自己想，没法说出口来。

　　杨锦水敲门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步仁国正在打电话，看到杨锦水他笑了笑，示意着沙发让他坐下，然后三言两语打完电话，起身朝杨锦水走了过来。

　　杨锦水赶紧站起来，院长却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就坐到他身边，语气安详地询问了他的工作情况、学习情况甚至女朋友的情况，话锋一转，院长又夸赞他学习认真，业务技术进步快，鼓励他好好干，说最近有职称晋级指标，去北京的进修指标也快下来了，你要努力争取云云。

　　杨锦水来三院好几年了，除了开会听报告等，他很少能见到院长，他甚至都怀疑这个院长能不能认识他这个小医生。不料院长不但记得他，而且对他的印象还相当好，不光对他印象好，而且他说话的意思很清楚，他还要提携杨锦水。杨锦水十分兴奋，看着院长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杨锦水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过来要推门，由于过于高兴，加上他注意力集中在送他的院长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那人是初惊石。

　　杨锦水走后，步仁国热情招呼初惊石：“雷雷，你爸说你们做的管理软件很受欢迎，正好我们医院……”

　　初惊石打断他的话：“步叔，杨锦水找你干什么？”

　　步仁国有些奇怪：“哎，你认识他呀，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你爸昨天带那个老钱上我家去，跟我说起这个杨锦水，我还纳着闷呢……。”步仁国说着，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杨锦水的好事还没结束。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钱生秋开着车找来了，十分热诚地要请他喝酒。

　　钱生秋的说辞是，以前的时候“老姜”光麻烦他，所以他要代替老姜表示感谢。

　　杨锦水本来跟赵凉月约好要去她那里吃饭，见钱生秋十分真诚，热情难却，他就给赵凉月打手机，告诉她晚上有饭局，是钱局长请他，他不好推辞。

　　钱生秋开车拉着杨锦水来到了“平海大酒店”，进了一个装潢讲究的包间，主客一共就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