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院一时间寂静了下来,皆是一脸严肃的看了花月诗。
而对于几人一连串的质疑,也委实的叫花月诗有些心慌,他抹了抹额头上面的虚汗,又舔了舔嘴唇,遂才连忙摇了摇手,解释道:“你们...我...这...”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
洛清菲瞪了花月诗一眼,又调整出恶狠狠的语气来:“本来我还想着花叔叔平日里穿的花里胡哨了些,性子也是风流佻达了些,长得也是男颜祸水了些,但是这人的秉性还是不错的,可今日一闻,却实在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抛弃妻子的人!”
“我....”
不待花月诗解释什么,雪卉霖也会顺着洛清菲刚刚的话连连应了两声,语气也是颇为狠厉的道:“菲儿说的没错,本来我也是想着花前辈如此美貌之人想必心地也是极其好的,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花前辈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他顿了顿,遂又补了一句:“方才,我也算是生平第一次理解了‘蛇蝎心肠’四个字!”
花月诗闻言,一阵恼怒还没发出来,却见竟然连着司寇枯珏也是悲悯的叹了一口气,直把他刚刚到嗓子眼的话又逼回了肚子里面。
平不思见状,却是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才似笑非笑的摩梭了一下悬在腰间的绯红长剑,颇为一种要替天行道的感觉,道:“到了如今,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诸位....”
花月诗喝了一口酒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的道:“可否接着容我将余下的话说完?”顿了顿,又打量了一眼平不思露出剑锋来的长剑,咽了口口水,又补了一句:“平兄,这多年不见你这长剑着实的还是似往日那般的锋利,可着实的有些晃人眼了,不知道可否暂且收一收?”
平不思的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花月诗,才又将长剑收了回去,定定道:“成,那为兄就暂且给你这么一次机会。”
话毕,不等平不思在说什么,他身边的枫华就已经沉静的补了一句:“可若是结果还是不容叫人原谅,我的剑想必也是有些渴了。”
枫华的话音刚落,就见桌上陡然的有一道银色流光划过,转眼的就看见了一柄水色长剑搁在桌上。
花月诗:“.......”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公主和她的帝后都瞒着我,说是公主的的确确的喜欢上了蛮荒的皇子。”说到这里,花月诗的眉宇间隐隐的有些落寞,叹了口气:“确实,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的,就觉着是公主背弃了我们的誓言,所以提着一把剑,想都没想的就走了。”
“可是后来,我闭关出来之际却听闻嫁去蛮荒的不是我的公主,而是当时公主身边的一个丫头,闹得后来蛮荒恼怒的要出兵攻打霜国,我想着不管怎么样,和公主的那一段情还是在的,好奇之于便去调查了一番。”说着,花月诗揉了揉有些微红的眸子,神情也是越发的落寞了起来:“这也是我乔装打扮入了霜国皇宫中才知道的事情,原来在我走后不久,公主便突然的说怀有了孩子,怎么的也不愿意在嫁到蛮荒,那女帝没有办法,只得将这件事隐瞒了下去。”
顿了顿,花月诗望了望摆在自己面前杯中的酒,淡淡的道:“但是这霜国和蛮荒有了婚约在先,可公主又不是清白之身了,即便嫁了过去也是遭人唾弃,只得命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嫁了过去。”
“本来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偏偏在我出关的那一年,这件事败露了,蛮荒直接一封战书递到了霜国的宫殿之上,其不过数日,这万千大军就已经涌进了霜国的护城河外,声势相当浩大。”
听到这里,洛清菲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愤愤的瞪了花月诗一眼,恼怒道:“后来呢,你有没有出手救了这霜国中的人?”
花月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严肃道:“这是自然,得知公主有了孩子之后,我便知道那孩子定是我的,当下我就捏了个法决将那群蛮荒的士兵轰了回去。”
洛清菲闻言,这下面色才稍稍的有些好看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花月诗接着说下去。
“自我闭关到出关足足有三年有余,回到昔日那所熟悉的宫殿之中却早已物是人非。”花月诗又饮了一杯酒,神情相当的落寞:“许是念在我是霜国的救命恩人吧,这女帝并未与我为难,我想着既然这孩子是我的,应当是要娶了公主的。”
“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花月诗微微有些颤抖的闭上了眸子,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他一字一顿:“但是女帝却和我说公主前些年的时候便患了风寒之症,许是这么多些年来忧虑太多所致,最终郁郁而终了。”
“而女帝说了,我本不是人界之人,有些事情终归是仙凡有别,这缘分尽了,终究便是尽了。”
花月诗的眼角似是还挂着泪水,喃喃的道:“女帝说,公主临终之前只是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好狠,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关,若是...若是那是我能早一些出关,或许...或许我的公主就不会死了,她...”
“哎...”
枫华听闻到现在,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疏离的眉宇间似是有些动容,他拍了拍花月诗的肩膀:“那霜国中的女帝说的不错,这世间万丈红尘最为捉乎不定的便是这缘分,缘分缘分,可能前一刻你们是有缘的,但恍若弹指间的寂寥年年,那缘终究也是分了。”
花月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有些惊诧的看了枫华一眼,但是转念一想平不思之前同他说过的枫华和冥界圣女的事情,便也是微微的释然了。
“可是这几年来,我瞧着霜国魔障之气越来越盛,我本来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想去净化一下那地的污浊,却不曾想又...又遇见了她。”
“她?”
平不思挑了挑眉,趁着几人都在听故事的空子,连连夹了不少菜在自己碗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先前的那个公主并未死,你前几年还见到了?”
花月诗点了点头,眉宇间带着极淡极淡的肃意:“嗯!”
洛清菲虽然吃惊,但是更多的还是怀疑,她打量了花月诗一眼,忍不住道:“你确定么,你和公主的那段情已是上万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可是凡人,怎么可能又活到现在?!”
话毕,洛清菲喝了一口凉茶压了压惊,补了一句:“要我看,你定是想那公主想的昏了头,只是见其和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便觉得那是公主。”她顿了一下,很是不客气的从平不思碗里将对方偷偷夹的鸡腿又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接着道:“弄不好你先前见到的那个姑娘,还是你的重重重孙子之类呢?”
花月诗闻言,额上似是有一根青筋鼓了鼓,半晌才道:“不可能,我还同着她说了一些话,我十分确定她就是我的公主!”
花月诗一边说着,还一边又猛地吃了一口酒,道:“哦对了,我之前可能有句话和你们说忘了,先前霜国冒出来的那个魔娘正是我的公主!”
洛清菲:“......”
“你是说你那公主,变成了如今的魔娘?”顿了顿,洛清菲又有些纳闷的道:“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那个女帝同你说公主已经死了么,怎么突然又复活成魔娘了?”
“或许...”
枫华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花月诗一眼,又望了望庭院中的月沉花,半晌才道:“或许这公主从来就不曾死去,那女帝当初一直都瞒着月诗在。”
“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平不思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的道:“先前为了月事和她的孩子不嫁蛮荒,等月事回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又闭门不见?”
“这...这逻辑似乎有些不对啊?”
“额...”雪卉霖往洛清菲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菲儿,你想想,这个公主怀着的孩子,会不会...会不会不是花前辈的?”
洛清菲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越发的觉着小霖子刚刚说的那番话很有可能,不然除此之外她也是想不出来什么能解释公主一直瞒着花月诗她活着的事情了。
难不成,这公主爱花月诗爱到了痴狂,所以看破了红尘大彻大悟了?
两人在这边偷偷摸摸的说着,那边的平不思却是光明正大的表达了心中的疑惑,直接就道:“月事,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月诗瞥了平不思一眼,微微的抿了抿嘴之后,才踌躇着道:“既然你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你就别说了。”
平不思瞪了花月诗一眼:“那怎么行?!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怀疑过,这公主怀的孩子并不是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