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送的我岂会不喜?只不过这些日子事多险些忘了。”
楚宴随意应了几句,可楚嫣儿却不甘,故作伤心道;“长姐若不戴上便是瞧不上我送的。”
这架势,显然是硬要楚宴戴上才罢休。
楚宴不由蹙眉,一双寒眸迸发出冷意,又转瞬湮灭在瞳孔深处。
终究,这楚嫣儿虽藏匿着心思,但也太过沉不住气。
形势逼迫之下,楚宴虽应了,却也没真要戴的意思。
回了兰院,楚宴站在兰花穹门旁透过暖阳瞧这对羊脂玉镯,眼里尽是异色。
“小姐。”碧落走来,迟疑道:“马车已经备好了,难道小姐真要去…”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楚宴逗趣朝碧落露出笑,转身避开众人往晋王府去。
雅致庭院内,楚宴隔着镶嵌玉石珠翠的玛瑙屏风,便瞧卫煜坐在轮椅上饮茶。
男人一袭银白色貂裘大氅越显高贵与清冷。
一张宛如璞玉的面容,令人望尘莫及。
远远瞧出,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好颜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真是可惜这副天生的好皮囊……
“楚姑娘既看够了,便进来。”
风过堂前,撩动一室冷香,抚动着楚宴窘迫红了脸。
才拐过屏风,又听男人道;、“过来给本王捶腿。”
什么?
楚宴面露诧异,“王爷,我们之间的交易可没这一条。”
她虽是答应为卫煜治病,却并没说要被受成驱使丫头。
“本王不喜欢被拒绝。”
男人寒眸发冷,悠悠朝楚宴扫来,看得楚宴莫名一颤。
楚宴这辈子还没怕过任何人。
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被这男人一瞧,竟全身不自在了。
这男人,就会威逼就范。
强压心里不甘,楚宴走过去蹲**在男人腿上敲捏着,却越发感觉不对劲。
这身上,竟奇冷非常。
楚宴脑子一震,难怪这人暮夏的日头还披着貂皮大氅,竟没想病这么重了。
卫煜饶有兴致打量着为自己捶腿的女人,不禁联想起之前在马车里的彪悍。
抬眼,又瞧着楚宴露出疑惑之色。
不免冷道;“有什么说便是。”
既卫煜已经开口,楚宴也不好在回避。
“王爷能否把手伸出来。”
这次,卫煜却是极为配合。
楚宴探过脉搏,面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眸中尽是诧异。
这会看着卫煜这男人,楚宴难免起了同情之心。
难怪世人皆传晋王残暴不举。
竟是因为这个……
“你诊出什么来了?”男人闭上双眸淡淡道。
楚宴迟疑了会儿,“极寒之毒,又为寒毒。”
“王爷如今已毒入骨髓,常年累月积攒之下,至少达十余年之久。”
卫煜蓦然睁开双眸,犀利的目光落在楚宴身上,透着难以掩盖的打量。
这寒毒并非一般大夫能诊治出来。
“继续说。”卫煜道。
“此毒来势凶猛,不过若要除去此毒眼下却是难度及大。”
楚宴转了转美眸,“倒是可以先压制。”
卫煜淡淡应了声,没做多言。
只看不过半会,便有丫鬟呈递笔墨纸砚进来。
这男人,还真是机警。
楚宴暗自腹议,接过丫鬟呈上来的笔墨位列出药材。
“这三十五味药材勿要弄混了,每日分时辰给王爷药浴。”
紫衣丫鬟正欲接过名单,却看卫煜变了脸色;“楚宴,你亲自来。”
说罢,不待楚宴反驳,径直转动着轮椅往里屋去。
这晋王……
楚宴狠狠磨了磨牙,可真难伺候。
她还是一未及笄的姑娘呀!
如今真是棋逢对手了,栽在这暴戾的男人手上。
气煞楚宴这么多年的好脾气,竟险些爆发。
紫衣丫鬟掩去妒色,立马去寻了药童拿这些药材。
末约盏茶后,便看紫衣丫鬟集齐药材回来。
“烦劳姑娘紧着些,勿要让王爷久等了。”
话罢,紫衣丫头转头去了里屋。
楚宴并不是没注意婢女的怪异之色。
只是眼下,楚宴压根没这心思去琢磨。
里屋,丫鬟早已备上热水。
楚宴进去时,卫煜已经褪去衣衫正襟危坐在浴桶里,紫衣丫鬟站在旁给他浇水。
似察觉楚宴进来,卫煜突然睁开双眸冷道;“出去。”
紫衣丫鬟脸色一白,诧异没反应过来。
香巧自持在侍奉卫煜起居多年,还没见王爷竟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赶出去。
“要我说第二遍?”
卫煜蹙眉,香巧煞白着脸立马起身,离去时还不忘瞪了楚宴一眼。
这男人的性子可真让人琢磨不透。
楚宴强压不自在,拐进屏风拿过药材,目光不经意一扫,竟落在卫煜健美的身姿上。
精壮又完美匀称的身材,白皙盛过女人的肌肤。
连楚宴看了都忍不住面色**,将脸别开。
这男人,真是妖孽。
就在楚宴转过目光之时,浴桶之中的男人不动声色勾起唇角。
楚宴侍奉完已经是酉时。
好在是招安及时送楚宴回府,没让人察觉出什么。
翌日,楚宴身体疲惫难得睡了个好觉。
昨日在晋王府这么一折腾,可真是累死人。
碧落进来给楚宴上妆时,便看楚宴睡眼惺忪,难免又念叨了番。
轻声应付完,楚宴起身就往谨容院去。
窈氏身子已痊愈大半,连这气色也较之以往迷人。
在谨容院请完安,楚宴出了庭台正欲回兰院,却瞧院子里的人愈发忙碌。
各处收拾庭院,又是张灯结彩。
楚宴才回想起来方才在谨容院窈氏说过的话。
老夫人寿辰将近……
如今苏姨娘掌权,置办着老夫人的六旬寿宴自然格外上心,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楚宴蹙眉,掩去了深色。
如今要报仇,便要先夺回后院掌家之权,再去找卫凌寒算账。
“长姐。”
才回兰院没多久,楚盈便过来探望。
“长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罢?”
楚盈笑盈盈进来,眉宇之间尽是掩盖不住的亲切。
“二妹真会说笑。”
楚宴掩去了异色,拉着楚盈坐在杌子上,目光又扫过丫鬟呈递的盒子。
“这是……”楚宴佯装诧异。
“这是今日我才得的玉血玛瑙。”
楚盈笑容真挚道;“说来这玉血玛瑙极为珍贵,但祖母寿宴将近,若继续放置在我这里确实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