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舒此时负手立于湖中,身子随着湖水的波动一晃一晃的,见龙君羡侮辱离恨宫,他自是不服气,说道:“修道之人,以引人向善为本,天舒不才,立志救民于水火,止众生苦难,如何当不得上人二字!”
龙君羡:“哼,那不过是你们宗教的妖言惑众罢了,龙某只知为人臣,尽人事,凡是都讲究一个法字,人心本恶,乱世当用重刑,盛世更不可溃法,如此才有了我大云盛世,而如今的盛世,也绝对不是一句无为而治换来的!”
“哈哈哈哈,说的好!”
此时武帝突然驾临,众人纷纷跪拜,武帝摆了摆手让众人起来,说道:“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君羡出手,当真是令朕大饱眼福啊!”
此时站在湖面上的陆天舒也跃回地面,依旧是负手而立,不是他装逼,而是刚才龙君羡那一击直接破了他的护体罡气,现在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于是只好单手向武帝行道礼,不过这一切众人是看不出来的!
在武帝的调停下,两人就此作罢,众人散去后陆天舒正欲离开,云思月冲着他喊了一句:“喂!”
陆天舒转过头来,说道:“公主有事么?”
云思月:“你能教我武功么?”
陆天舒:“贫道还很年轻,没有收徒的打算,更不打算收女弟子!更何况公主气息混乱,以此心态学我离恨宫心法,必将倒行逆失,走火入魔!”
云思月:“我不怕,我要杀了云行衍那个混蛋!”
陆天舒:“公主,贫道劝你一句,眼前的仇恨不过是镜花水月,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公主何不往前看看呢?”
云思月怒道:“你根本就不懂我内心的痛苦!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轻薄是什么滋味!!!!”
陆天舒:“可是你真的该恨三皇子么?”
“我……”
云思月驻足在原地不知所措,呈然云行衍有负于她,可是自己真正面对她的时候,又是否能够下得了手?先不说云行衍与自己之间的羁绊深刻,就算他现在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是否真的下得了手?
陆天舒见她迟疑,轻笑道:“那公主就慢慢想,贫道告退!”陆天舒说罢一挥袍袖,在李英的陪同下越走越远……
两日后,乾阳宫
武帝看着边关来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怒道:“如今我大云君临天下万国来朝,南疆蜀国为何会发生兵变?”
面对武帝的责问,几位大臣都不敢言,此时武帝看向曲长宁,问道:“曲卿家,四川守将皆是你举荐,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你怎么解释!”
“这……”
曲长宁犯了难,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请罪道:“臣有罪……”
“有罪?!!”
武帝怒目横眉,一把推翻了
桌子上的奏章,吓得一旁站着的文官都纷纷跪地,武帝骂道:“今日早朝朕是让你们议出一个解决的方案,不是让你曲长宁在这里自我检讨!”
武帝见没有一人言语,气的拍了拍龙案,说道:“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三品以上武将留下,其余的人退朝!”
群臣:“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散去后,曲长宁表示道:“陛下,这兵变一事,实属那蜀寇不尊王道,强杀我大云守军,夺我军械,据探马来报,是江湖上一个叫万毒宗的门派起的头,说什么要复兴南召国,一时之间蜀地百姓纷纷响应,臣以为,我们应当对其采取安抚政策,好让此事不在恶化,那些个乱民造反无疑不是为了钱粮,他们要,我们给他便是了,何大人,你说呢?”
户部尚书何琛留着撇八字胡,小眼睛转的直溜溜的,立马否定了曲长宁的想法,何琛说道:“陛下,臣以为曲元帅所言完全就是危言耸听!”
武帝挑眉问道:“哦?何爱卿有何高见”
何琛瞪了曲长宁一眼,说道:“启奏陛下,户部的财政本就紧缺,去年黄河又遭水患,而今西北狼族屡屡来犯,年年所需要的军备,钱粮,官员俸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况且那七个一字藩王年年所要薪俸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户部不是不能给这笔钱,只是贸然将这笔抚恤款拿出,怕不是便宜了楚王?”
何琛说的不无道理,大云帝国藩王林立,如今云国的首都定在了洛阳,上为抵御狼族入侵,下可效仿周天子虎踞天下,掌控各大诸侯,所以如今蜀地叛乱,就出现了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局面。
要说四川虽被誉为天府之国,可是在云宣帝时期为了打下此处,宣帝命当年的云国战神霍天临强行破坏都江堰,并且在离恨宫顾雨青的帮助下,改变了当地的风水,在都江堰决堤后,洪水直接冲掉了南召国的都城,因此蜀地百姓对云国的统治无论如何都不能信服,所以被万毒宗的人一蛊惑就揭竿而起……
其实如今的蜀地没了坚城,只需要派一支劲旅便可长驱直入剿灭贼寇,可是那楚王云佑贪得无厌,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命,一听说要出兵剿灭,他才不愿意损耗自己的利益,故而对其使用怀柔政策,况且蜀地路途遥远,洛阳这边知道的消息更是一个月以前的,鬼知道如今的四川乱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兵部尚书暮正豪说道:“陛下,臣以为还是要出兵剿灭,毕竟南召亡国不过二十年,我们在当地根基不稳,南召若是死灰复燃,那整个四川怕是会沦陷!”
何琛此时说道:“暮大人,出兵是要钱啊,如今西北狼族屡屡扰我边境,我们从北京迁都到洛阳已经让户部财政亏空,你看老夫这颗头颅值多少钱,你不妨砍了去吧!”
暮正豪讥讽道:“没钱?呵,江南制造局年年贩往法兰西英吉利的丝绸不下80万匹,恕我直言,何大人貌似是魏相举荐的吧……”
“你!”
何琛此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暮正豪说道:“朝
堂之上,圣上面前,你竟敢如此诽谤本官,暮正豪,你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武帝此时看着他们就这样吵了起来,不免的拍桌调停,说道:“你们有完没完,都是我大云的国之栋梁,朝堂之上这么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明天再说!”
“臣等告退……”
武帝看着散去的众人免不了开始忧心忡忡,如今藩王林立,自己少不了要依靠魏相把持朝政,云行衍去年斩了江南官场二十一条人命,魏冉一定以为是朕默许的,今年户部年年上报亏空,怕不是魏相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啊!!!
“逆子误我啊……”
武帝扶着额头开始不断伤神,大云帝国看似蒸蒸日上实则一盘散沙,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让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叔做了藩王,这简直就是坑儿子!
当天夜晚,太子府内……
陈恒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劈好的柴,云行衍搬了条长凳靠坐在门旁的柱子上,把嘴里的杂草一吐,说道:“三天劈了一千旦柴,我佩服你,不过我观阁下谈吐不凡,也算豪杰一个,为何却对官场如此执着呢?”
陈恒之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幼生在宫廷,从小在别人的庇佑下一帆风顺,你是不会明白我的!”
见陈恒之如此话语,云行衍不自觉的一笑,晃了晃身上的铁链,说道:“一帆风顺?我如今成了阶下囚,在你眼里却是一帆风顺?”
云行衍说罢站起身来走到院落中,在陈恒之劈好的柴垛前坐下,说道:“官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干净,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不公平的事情,官场也不例外,你何必置身其中呢?”
陈恒之说道:“我本是将门之后,我祖父陈庆之二十岁从军,跟随宣帝东征西讨,曾单骑逐敌上百里,立下不世功勋,而我的父亲却因执行军法斩了曲长宁的外甥,因此他就罗织了我陈家临阵逃脱的罪名让我爹蒙冤入狱,我曾想通过武举的形式做个状元,可在乡试的时候被那曲长宁的门生无缘无故赶出考场,我怎不知这官场的黑暗?!!”
陈恒之叹气说道:“我平生之愿,只为振兴陈家,为我爹平凡,而不是一辈子让人叫成是‘判国贼’的后人!”
云行衍见他说的慷慨激昂,自己却摇头叹气道:“你的志向不错,只是恐怕又是白忙活一场!”
陈恒之不解的看向云行衍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主子是云洛天!”
云行衍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说道:“以我对云洛天的了解,他但凡想重用你,怎么会出这样的难题折辱你?”
陈恒之略带不满的看向云行衍,两人四目相对:“哼,那也比你自暴自弃来的强!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一定会成功的!”
“怎么,不信啊?”
云行衍见他如此固执,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