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将暮如霜扶起渐渐远去,暮恪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暮正豪却不想善罢甘休,只见他说道:“好,我不为难你女儿,那就说说你的事情,是你通知云思月去武安侯府的对么?!”
“这……”
暮恪不敢多做言语,只见暮正豪冷哼一声说道:“长本事了,竟然连你老子都想出卖!想通过云天清那个废物阻挠如霜的婚事,你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他要是有云行衍一半的骨气,老夫都愿意二话不说的辅佐他,可你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懦弱无能,就算是登基为皇,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暮恪此时低下头,怯怯的说道:“孩儿不敢……”
“呵呵,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暮正豪大喝道:“逆子,给我跪下!”说罢暮正豪一脚踢在暮恪的腿上,暮恪一个没站稳便跪倒在地,要不是两只手撑着,可能现在这张老脸也都破了相了!
暮恪还从没有见过暮正豪这么发火,害怕的说道:“父亲,孩儿……孩儿知错了……求父亲饶恕孩儿吧!”
“哼!你可知道你叫去的云思月让老夫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夫的脸丢了不要紧,但我暮家的脸丢了,岂是你一句知错了就能善罢甘休?!来人,家法伺候!”
暮正豪说罢就只见一个家丁提来了一桶水,还拿来一条长鞭,暮正豪一把接过鞭子,在上面沾了水,毫不留情的就抽在了暮恪的背后,仿佛这样做就能够让云思月给他的屈辱逐渐忘却……
“啊……”
鞭子被抽的啪啪做响,没几下就破开了皮肉,露出猩红的血痕,暮正豪一边抽打一边教训道:“我叫你吃里扒外!我叫你胳膊肘往外拐!别以为老夫保举你做了九门提督你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竟然敢跟你爹我作对!什么兵部侍郎,什么九门提督,我告诉你,你要在敢给你老子我找晦气,老子我照样罢你的官,夺你的权!”
暮正豪打起自家人可从不心慈手软,训斥这么一段话的功夫都不知道抽了暮恪多少鞭子,直到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暮正豪才将鞭子往地上一放,冷哼一声说道:“去祠堂,到祖宗灵前,跪半个时辰,叫你闺女一起!”
暮正豪说罢就一甩衣袖扬长而去,完全不顾暮恪的死活,而此时暮恪眼神中夹带着一丝恨意,此时两个下人过来搀扶他,不过暮恪却强忍着疼痛说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没一会儿,暮恪便来到了祖宗的排位前,此时月儿刚上梢头,皎洁的月光挥洒在每户人家的窗台前,可唯独暮恪却感受不到一丝家的感觉,此时门外吱呀一声,暮如霜也走了进来,看着父亲背后血淋漓的伤痕,不由的心疼了起来,哭诉道:“父亲,都是我害了你……”
“傻丫头,什么害不害的,当着你娘的排位哭哭啼啼的像话么!”
暮恪强行挤出一丝微笑,但伤口却让他疼的颤抖了起来,暮如霜心疼不已,拿出一个小药瓶,说道:“父亲,女儿帮您上药……”说罢便要去解开暮恪的衣衫,暮恪却说道:“放着吧,回头我让阿财帮我上就行了”
“那怎么行?!”
暮如霜说道:“你这样伤口是会感染的,第二天你还要去宫中当值,若是这个样子还不得让你手下的兵笑话死啊……”
暮恪:“你毕竟是大姑娘了,这样……有违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若是上了战场,敌军才不会跟您讲究什么男女有别,再说了,当着祖宗牌位的面,我看谁还敢说闲话不成?!”暮如霜如此坚持,暮恪便也不在扭捏,就这样静静的敞开衣衫,暮如霜下手很轻,暮恪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不过越是这样暮恪心中就越是感觉到不舍,一想到自己的父亲那个趋炎附势的样,他的心就别提有多难过了!
想到此处,暮恪问道:“丫头,我问你,你可是真心喜欢云天清那小子?”
“嗯,我喜欢他!”
暮如霜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他优点没多少,缺点一大堆,不过或许就是那份青梅竹马的情义难以割舍所以才让我对其念念不忘吧……”
“我明白了!”
暮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穿好衣服走出灵堂,暮如霜问道:“父亲您去哪儿?”
“你别管了,待会儿回房安心睡觉,其余的交给父亲!”
暮恪说罢便行至偏门,偷偷的躲过府内的耳目,独自一人前往皇城,由于他是九门提督,故而可在皇城内自由进出,如今阉党的势力尽数被武帝罢免,故而皇城内也就只有龙君羡的御林军以及暮家来负责皇城内的安全。
仗着九门提督的便宜之权,暮恪不一会就来到了挽歌园,这里是一向没什么守卫的,只有几个当值的太监在那里偷偷的喝酒赌钱,见到暮恪走来,几人慌忙跪地说道:“暮大人,我等并非玩忽职守,还
请暮大人赎罪!”
暮恪叹气说道:“起来吧,带我去见二皇子!”
“是……”
在几个太监的带领下,暮恪来到了关押云洛天的阁楼,暮恪掏出一袋银两交给看管的奴才,说道:“这袋银子尔等拿去分,待会将我来过的记录消除,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当心掉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
那太监拿了银两便退至庭院的门口为暮恪把风,暮恪轻轻一推门,迈步走进阁楼,这里光线比较昏暗,只点着几盏蜡烛,可是却并不足以照亮整座楼阁,暮恪走到云洛天的床前,而云洛天也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又进入了疯疯癫癫的状态,可是暮恪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早就知道云承业差使贾文和来过一次这里,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一定与救太子出来有关系!
而此刻暮恪来此不为别的,就是来探听云洛天的虚实,倘若他们真要举事,那么自己一定全力相助,不为别的,就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女儿!暮恪走到云洛天床前,跪地高呼道:“臣,暮恪,叩见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朕乃万岁!”
云洛天故意风言风语,不过暮恪却仍旧不敢抬头,继续说道:“臣有良药,可医殿下心病!”
“朕没病,你才有病!”
云洛天说罢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在看他,暮恪见他并不信任自己,于是把心一横,抽出短匕,做势便要刺向云洛天,云洛天当即一个翻身躲过,然后疯疯癫癫的说道:“来人,有逆贼要弑君啦,快将他绳之以法啊……”
云洛天一边叫一边在屋内上窜下跳,而暮恪刚刚一试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于是将匕首合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殿下,别叫了,臣现在是九门提督,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我安排到了别的院子,臣冒险来此探望,您就不想问问我是因何而来么?!”
见呼救无果,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暮恪,阴冷的眼神打量了他一圈,然后说道:“是老九叫你来的?!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是在装疯的?!”
“我猜的,不过万幸,我猜对了!”
暮恪此时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我知道太子不甘心一辈子被困于此,不过装疯实属下策,您恐怕还不明白当今的朝局吧?”暮恪的话吊足了云洛天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