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贴耳倾听。外面只是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就有人声,似乎是女人们在洗菜做饭,还有几个年轻的是要到小溪边去洗衣服。还有几个小孩的声音,正盘算着跟着准备打猎的大人们去山上,摘些野果或是野菜,看来今天这顿午餐会很丰盛。
鱼冰冰踌躇不安,现在就出去肯定会被他们抓个正着。她下意识的往怀里摸,那沓厚厚的银票仍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看来,她没有被劫财。
没劫财干嘛要抓自己回来?难道他劫色了?鱼冰冰看着自己身上仍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无论是盘扣还是衣绳都跟昨天一样,没有解开的痕迹,身体也没有其它异样,应该是没有被侵犯。
鱼冰冰倚在门边百思不得其解,这天下再蠢的劫匪,也无非劫财劫色。可是那个刀疤哥,费了老鼻子劲把自己劫来,却什么都没要,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到此一游?
门外的人声越来越多,鱼冰冰来到窗边,透过窗棂向外看去,浓浓的迷雾中,人影来回穿梭,大多是妇孺儿童,真正的壮丁却没几个。
“林嫂,你说屋里的那个姑娘起床了没有?我们早晨只有白米粥,不知道她吃得惯么?”隐约间,鱼冰冰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便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看来这林嫂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她正在安排女人们今天的工作以及小孩们的学习,听到其中一个年轻女子询问,想了片刻,说:“听刀疤哥说这姑娘是京城首富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的,我们就是拿山珍海味给她,她也不稀奇。咱们黑风岭穷山僻壤的,也没好东西给她,你只管煮粥,再做几个精致点的小菜就行了。记往,把粥熬浓些。”
年轻女子答应着,便忙着去熬粥。林嫂又把剩下的事情都安排完,便往鱼冰冰这边走来。
鱼冰冰见她来看自己,吓得马上躲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大气不敢出,装睡。
门被推开,鱼冰冰没有听到解锁的声音,心里暗自后悔,原来这门压根没锁,自己浪费了一次很好的逃跑机会。
“刀疤哥,你怎么来了?”林嫂刚准备进来看看鱼冰冰有没有醒,就看到刀疤哥正拘谨的站在门边,冲着她呵呵傻笑。
刀疤哥把头探进屋里,看到鱼冰冰还躺在床上,才小声说道:“林嫂,你说这姑娘会不会生我的气?”
鱼冰冰虽然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但她听得一清二楚。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第一次听说劫匪绑了人,还怕人质生气的。这刀疤哥,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林嫂却很镇定,象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似的,有条有理的回答道:“刀疤哥,你放心吧,我听你昨天这么一说,那姑娘心底善良是个菩萨心肠,等她醒来我仔细给她解释,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真的啊,那就太好了。”刀疤哥高兴的手舞足蹈,站在门边乐呵了一阵子后,便交待林嫂:“厨房里还有些鲍鱼,是那个金主送的。她说京城的有钱人每天都吃鲍鱼,你叫小青做给她吃,只要她吃得高兴玩得痛快,就会在咱们黑风岭多做几日,那就好了。”
“嗯。”林嫂许是第一次见鲍鱼,有些迟疑的问:“刀疤哥……这……这鲍鱼我是该油炸还是该红烧?”
“我也不知道啊,那鲍鱼我看了也觉得奇怪,怎么长得一点都不象鱼?要不就象做小杂鱼一样,先用油炸炸,再红烧一盘给她吃?”
鱼冰冰终于憋不住了,她再也受不了这两人象白痴一样站在门外讨论鲍鱼的做法。她呼的一下把被子掀开,披头散发的跑到他们面前,大叫道:“鲍鱼不是鱼好吧,是不能油炸红烧的!”
刀疤哥没料到鱼冰冰还是醒的,见她突然一下如鬼魅般出现,到底心虚,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要跑。
鱼冰冰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没出息的绑匪,竟然还会怕人质,被人质追得团团转,不禁来了兴趣,故意在他身后追着,边追边问:“刀疤哥,你跑什么?我一片好心帮你,你竟然绑架我,天理何在!”
“没有,没有,我没有绑你,我只是想请你来山上住几日。”刀疤边一边摆手一边往人群里跑去,刚刚坐下来读三字经的孩童见这情形,哪里有心思再读书,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围着刀疤哥和鱼冰冰,玩起了老鹰追小鸡。
鱼冰冰原本对自己被绑感到特别的郁闷和愤怒,现在这么一闹,反而来了兴致,拉着孩童们逗刀疤哥玩。
鱼冰冰的出现,把原本宁静有秩序的黑风岭搅得乱成了一锅粥。孩童们都不读书,女人们也闻风而来观看,正要编鞋补衣的老人们也停下手,乐呵呵的看着这里,那些整装待发打猎的男人们,因为刀疤哥的缘故,迟迟没有出发。
林嫂见天色越来越亮,迷雾也渐渐散了大半,再不出发只怕连只野鸡都打不到,便上前哄走孩童,抓住正玩得高兴的鱼冰冰,说:“姑娘,你还没有洗漱呢。”
鱼冰冰立刻听懂了潜台词,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刀疤哥抓回来的人质,不能太过于得意。那刀疤哥看似是这黑风岭的头目,但真正做主的应该是眼前这个和善慈祥的林嫂,跟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鱼冰冰立刻停下脚步,听话的跟着林嫂回到那间快要倒塌的房里。
回到房间后,鱼冰冰乖乖的洗脸漱口,冰冷的溪水冻得她根本不敢下手,可是林嫂象个连体婴似的跟在她的身后,鱼冰冰只好委屈的用两根手指头,把浸湿的手巾拎起来,简单的抹了抹脸,就算洗漱完毕。不多久,一个年轻姑娘端来一碗白粥和几样小菜,告诉她这是她的早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