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冰冰打量这个年轻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年纪大概十六左右,低着头,害羞得从耳垂到颈脖都是通红的。
“娘,鱼姑娘的早餐准备好了……”小姑娘一进来,就冲着林嫂喊娘,鱼冰冰超级得转,立刻冲着那小姑娘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长得可真漂亮。”
林嫂对鱼冰冰套近乎的行为不反感也不高兴,她见鱼冰冰主动攀谈,而自己的女儿却显得很拘束紧张,便替说:“小青,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出去做事吧。”
鱼冰冰见她就是刚刚林嫂和刀疤哥嘴里说的小青,立刻来了精神,坐在桌前边喝粥边问:“林嫂,你是刀疤哥的娘子?我怎么看小青长得不象刀疤哥,更象你呢。”
林嫂许是没有见过这么容易自来熟的人,被绑了不但不担心,反而还开始打听自己的八卦,愣了一下,心想也许京城人都是如此,也就不以为忤,和善的笑笑,坐到鱼冰冰的对面,说:“还请鱼姑娘不要计较刀疤哥,他只是想请姑娘来这里做客几天,十天后便会送姑娘回去,担保不伤姑娘一根毫毛。”
鱼冰冰因为事先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现在林嫂又这么诚恳,她也不好拉下脸来闹事。再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天她还要在黑风岭混,首先就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林嫂,这黑风岭是什么地方?”
“黑风岭在玉池镇的北边,大约一百里远。”林嫂说话坦坦荡荡,她也不隐瞒这里的地理方位,反而还很关心的告诉鱼冰冰:“这里四周群山围绕,黑风岭就在这群山之中的一个山坳里,虽是冬天,但恶狼猛虎时常出没,即使是我们黑风岭的男人,也不敢单独行动。姑娘若想自己逃跑,我们也不会拦你,不过我担保你跑出黑风岭十步远,就会被这些野兽们吃掉。最多一柱香的时间,姑娘你不但香消玉殒,还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就算是亲人也寻,找到了只怕也认不出来。”
刚喝进喉咙里的粥,因为林嫂的话,卡在那里呛住了。鱼冰冰不得不佩服林嫂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威吓作用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有效。跑,现在就是请她离开,鱼冰冰也不会再走的。
鱼冰冰讪讪笑着,厚着脸皮说:“林嫂你人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走……我会乖乖在这里待着玩,别说十日,就是十年都行。”
“姑娘言重了,黑风岭人口众多,但钱粮却少,养姑娘十天已是极限,或当真白养十年,只怕要把黑风岭其它老老少少都饿死了。”林嫂不卑不亢的声音听上去却很是刺耳,锦里藏针,唬得鱼冰冰再也不敢说话,只管低头喝粥。
这粥,几乎三分之二是水,清清亮的能照出人影来。米沉在碗底薄薄的一层,勺子一舀便是几粒。这还是林嫂特地交待说要熬浓些的粥,原来竟是这种浓法,只比喝白开水多了几粒米而已。
鱼冰冰什么时候吃过这等粗劣的食物,若是从前早就摞碗不吃,但现在,被林嫂这又是恐吓又是讽刺的话弄得没有调皮的胆,端起碗便咕噜咕噜的喝干净,末了,还意犹味尽的抹抹嘴巴,连声说好喝。
林嫂也不计较她这话的真实性,见她喝完粥便起身收拾碗筷,连带着要把鱼冰冰吃剩下的小菜都带走,准备下餐再用。
鱼冰冰摸摸只有半饱的肚子,欲苦无泪。被绑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做个吃不饱的人质,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鱼冰冰趴在桌上,伤心的想:金御风,西红柿,喜儿,丙,你们快来救我啊,你们再不来,我不是被人撕票,就是被饿死。
还没有等鱼冰冰仔细回忆自己从前吃香喝辣的快活日子,林嫂又折身回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扔到鱼冰冰的面前,说:“鱼姑娘,黑风岭庙小,是养不起菩萨的,姑娘如果想混口饭吃,是要做事的。”
鱼冰冰苦着脸,捡起那破烂抹布,讨好的问:“林嫂,那我要做些什么事?”
“厨房忙不过来,你去帮忙洗碗吧。”林嫂说完,就带鱼冰冰来到厨房,指着那一堆碗,说:“午餐前,一定要洗完。”
鱼冰冰望着那堆集如山的碗,估摸着这量应该是黑风岭所有人的数量,就自己一人要全部洗完,便难过得想去撞墙。如果刀疤哥在就好了,看上去他更老实,会帮自己说话。可现在他去打猎,这里又不认识其它,鱼冰冰只好认命,拿起碗一个接一个的洗。
冬天的山水冷冽刺骨,很快,鱼冰冰的十指已经失去知觉,僵硬的连手指都无法伸指。浸了水的抹布,犹如千斤重,提起来又掉下去,反复几次,溅起的水不但打湿了鱼冰冰的绣花鞋,还弄湿了她的衣裳。鱼冰冰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湿冷,最后,还呼出的空气,都快要凝结成冰。
“啪……啪……啪……”鱼冰冰真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少了手指还是那碗专门跟自己做对,刚洗完十个碗就有八个摔碎了,不是自己没有拿住,就是摆碗时没有放好。很快,山一样高的碗马上就变矮,但地上却多了一层碎瓷片。
鱼冰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这么洗下去,只怕所有的碗都被她打碎了,那林嫂看到,自己还能有命吗。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小青见林嫂把鱼冰冰带进厨房后就离开了,迟迟不见鱼冰冰出来,正纳闷着想进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就看到一地的破碗,而鱼冰冰还在奋力的把剩下完好的碗归拢,一不小心又掉了几个在地上,全部摔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