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前我也有试着找过其他的朋友,既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那么……可结果却是超乎我的预料,他们一个个仿佛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于此,我不禁开始怀疑,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到底遭遇到什么变故?为什么……
酆都鬼城,当我再次来到丰都县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的正午。艳阳热辣辣地照耀着,过往的旅客们显然兴致高涨,自山脚而徐上,参观着景区内各式各样的建筑。
“唉!若是每天都能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那该有多好啊!”兴许是“旅途”的气氛,带动了我的思绪。渐渐地,接连数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我不禁观望起此间诸多风景。尤其是山中的天子殿,倘若能再进一次“陆上酆都”,只求北阴大帝可以给我想要的答案。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即回到宾馆客房中酣睡,期待下一场未知的“梦境”。
……
果不其然,等到我苏醒的时候,我已然再次来到酆都鬼城。只是与上回有所不同,这次我确是在城门外面。尽管要多费些脚程,可总算是到了地方,故而我还算心情不错,即沿顺弯曲的车马道,朝着城门口走去。本以为事情一切顺利,岂料……
“你…说你呢!东张西望地干什么!”城门下,熙熙攘攘排着长队,数十名卫兵模样的鬼卒,正在检阅此间“行人”。我一时有些好奇,前行之际四处张望,随后愣是不明所以地被一名鬼卒叫唤住,表情甚为严厉地呵斥道:“瞧你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兄弟们,一起把他抓起来,交由判官大人审理,切莫让歹人混进城来。”
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瞬即便被一众鬼卒围困住。且视其凶戾的模样,我便知晓这趟酆都之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是以不等他们出手,我率先唱诵驱鬼咒,结法印将其纷纷震退。“诸位鬼将,我绝非邪魔外道之人,今番有要事须得进酆都城一趟,还请你们通融。”虽然我还不把这些鬼卒放在眼里,但若是因此惊动上面的人,不仅进不去城不说,更有可能招致很多必要的麻烦。是故,如能好言相商、妥善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好啊!的确有几分本事,难怪敢闯酆都城。不过就凭你一个人,妄想打赢我们这么多兄弟,那是绝无可能的。来,大家伙儿一起上,千万不要放这个小鬼进城了!”那名受创的鬼卒突声喊道,一时间城门禁闭,四处驻兵的鬼卒蜂拥而至,尽数将我包围起来。
如此,真有“插翅难飞”的感觉。面对接连不断合围上来的鬼卒,我自信没有办法打败所有,还能全身而退。可眼见它们即将冲袭上前,犹豫半响,我决定以“玄武”突出重围,再思对策。时已,我取出龟甲,正准备施展阵法的时候,包袱中某样东西正释放着幽冥火光。靠前的鬼卒得见此景,立时惊了一阵,慌忙跪下,直呼“原来是大人您来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冲撞,还望大人恕罪,饶了小人的罪过”。
我虽不明所以,但眼见包袱中的异光,居然是无忧老道赠送我的那枚令牌所发出。是以心中思虑,莫非他就预料到我要来酆都一趟,故而提前为我做好了准备。未容我想得清楚,一众鬼卒们即笑脸满迎,权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即刻打开城门,就此陪送我进去。
“有人插队!”“我要进去…”“凭什么他可以我们就不可以…”背后的议论声不断,然而,鬼卒们只是冷漠地回应:“吵什么吵!再吵统统别想进城!”或多或少,谄媚逢迎的态度颇令我不喜,可考虑之后的事,若能寻得方便,我也无须在意过多的事。
“不知道大人想去哪儿?或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您说出来,小的乐意为您效劳。”鬼卒沿路上却是在我耳旁扇了不少风,说来无非是升职调遣薪酬等问题。对此,我自是满口应诺,谁知道它到底想干嘛……我办好我的事就走,才懒得管!反正像它这样的小人,我也没兴趣。
“我想去阴司街转转,不过大概是许久未来,有些不记得路了,今日就让你带我去吧。”听到我的吩咐,这小鬼简直像吃了蜜糖一样高兴,匆忙给我指路。拐过条条弯弯、途径数座殿阁,绕小路前行,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即在阴司街的牌坊下停住了脚步。
沿路上的交谈,我确是从鬼卒口中得知,原来陆上酆都,用来管辖各司职务的信物便是符令。金银铜共计十五枚,分别由十大元帅、四位判官、北阴大帝所持握。它代表着酆都城权利的象征,我手中的铜符令,可自由来去城中大多数地方,以及差遣鬼卒为我做事。至于金银符令,则是涉及军政、禁地等其他事项。
由于阴司街中有规定,一般鬼卒不得随意入内,故而我便在此遣散了它。临行时,它还不望叫我替他谋些好职位。对此,我只能随便赏它几枚古铜钱,这还是一时兴起在武当道观里拿的,权当打发。是以如此,它才目送我缓缓离开——阴间世界,有时候真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俗话有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概这就是两者贯通之处吧。
……
鬼市中,萧条景象却是跟上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不知为何,此处的商贩们,脸上均无精打采的。我显然有些好奇,时已走上前去询问。可方才说上两句话,便碰了一鼻子灰。依稀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在谈论着一些事,目光上下转悠地停留在我身上,好似在说:这小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绕过卫兵溜进阴司街来……
“你们听说了没?最近城中戒严,好多想进来的亡魂,都得搜身检查、按生死登记入册。也不知是怎么,整得我心慌慌的。记得上回有这样的事发生时,阳间那可是出了大变故的…”
“据说是有个叫鬼门的组织,在阳间肆意杀戮,导致阴魂数量激增。未免不法之徒趁乱溜进城中,大帝特设结界,任何人不得擅闯酆都。只能在城门接受盘查后,方可准许进入。”
“噢!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几日城里怎么变得奇怪,鬼市也萧条不少。”诸如此类的议论,我不时凑耳上去偏听,总算把此间奇怪的情况给弄了清楚。
“想不到,又是鬼门搞得鬼!”我心下震惊,鬼门势力的影响已然达至幽冥。若照这般情形下去,恐怕地府也将忙乱不可。“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对了,我来此的目的是打探小鹏的死因,传闻鬼市中贩卖的消息,搜罗八方、精准无误,也许会有我需要的。
于是乎,我即在街道上寻找贩卖消息的店家。经过一阵问询,我终于在街巷尾找到一家名为“万事通”的商铺。走进店门,柜台小二瞬时热诚地招待我,“请问客人想问些什么,小店的消息四通八达,只要您开得起价,就算大帝朝服下有无内衣,小店都能帮你打听到。”听罢我不禁有些好笑,这店小二说话确是风趣,瞧他自信的模样,兴许我能打探到也说不定。
“您好,小二哥,我想跟你问一件事。大概一个多月前,凤凰城中我的五位好友,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为何会……”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一名大汉立时闯了进来,只见它撒泼叫唤道:“小二,快叫你店家滚出来,老子有事找他算账!若是迟疑片刻,我就当这店他是不想开了!竟敢戏弄大爷我,知道我是谁么!”
糟糕,是个来砸场子的!我见势不妙,想先溜走,寻着时间过会儿再来。岂料我方才走出去两步,便被这大汉逮住,随声喝道:“你小子走什么走!莫非你也是来找店家算账的!正好,今儿个老子就砸了这店,我看他还敢不敢忽悠咱们!兄弟,你放心,哥哥我xx为你讨回公道……”天哪!这又是什么人!看他样子八成得惹出不少事,我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大哥,这店家是什么事得罪了你,你非要砸了它的店。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把我放下里。”兴许是觉得抓着我双手不方便,适时松开我,大汉即随手砸了几样东西,尔后跟我说道:“我向店家打探七彩玉灵芝的下落,谁知道他居然把收集来的消息,同时卖给好几个人。明明说好是只供一人知情,白花我盗取一颗魂珠跟他交换,结果一群人跟我抢玉灵芝,简直是气死我了……店家,你再不出来给我个交代,我就一把火把你店铺给烧了!”
说来也是奇怪,任凭这大汉折腾许久,却没有卫兵前来阻挡。同时,店家似也不闻不问,未有现身于前。仅余下店小二,冷眼旁观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及此,我不禁开始怀疑,这鬼市里是否有我所不知道的潜规则?切莫一不留心,就给栽了进去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