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长剑自诩薇,羽扇惆然云墨垂。自恃凌风独逍,不过光影两轮回。
王守仁横剑的左手轻颤,手背上青筋滚动……
怕是摇了多年的羽扇,唐突的持剑上阵,手中也多了少许的畏惧。
段思源垂手持剑,用锋刃在地上转了一个剑花,瞥了一眼黑无常说道:“你当真与我一战,不要像铁灵斗玉机子那般再耍什么花样。”
“王某虽是个读书人,也懂得江湖上的规矩,既然答应与你论剑决胜,自然不会再用什么手段。”
王守仁横剑摆下一套架势,低声说道:“我若是赢了段兄一招半式,还想跟段兄打听打听消息。”
“好……”
段思源把剑一甩说道:“若败在你手下,段某定然知无不言!”
王守仁点头说道:“段兄,进招吧……”
段思源不再搭话,左手一甩剑指,右手反擒着剑柄横刃斩向王守仁的面门,王守仁想着平地横身躲开,但是腰眼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便利,只能一手持剑柄一手摁着剑面,横兵刃招架。
火光之间,王守仁的单臂一阵酸痛……
这段思源报号“凌空飞剑”,单剑夺命的功夫怕是已经练得如火纯情,手腕上的力道自然也不含糊。这反手一剑更是灌入的刀招的力道,劈山断石,好悬没连宝剑带王守仁一起削成两节……
老王退了两步,用左手按了按右手的虎口,心想:这段思源乃是进攻之鬼,剑招犀利,劲道纯厚,我如果一直仗着自己的二两劲防着他的招数,早早晚晚要被他戳上几十个窟窿,还不如……
先发制人!
王守仁双瞳一动,单脚点地,横摆左手,右手一式“仙人指路”单剑锋点向段思源的咽喉。
老王这一招,淳朴的好像是襁褓里的孩子,这是段思源二十年前玩剩下的招数,你现在拿出来丢人现眼?
段思源也不哆嗦,横剑一拨将老王的剑锋打在一边,随后剑刃如钟摆,瞬时晃了回来,单锋夺命直刺王守仁的左肩……
这一招回攻太快,老王刹那间吓了一屁股的冷汗,赶紧拔起全身的力道,向后闪身,剑芒贴着老王的衣襟划了过去……
王守仁脚未站定,就见段思源收剑在手,手腕已然翻起了剑花。
黑无常一瞪眼,高声喝道:“伯安小心,凌空飞剑!”
声至,剑刃已然袭来……
凌空飞剑,早料到这招回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急!
躲是躲不开的,这把青钢剑打着转,周围的尘土也随之旋动。
王守仁双手捧着剑柄,一咬牙,横剑面向上一挑,正砸在飞剑的剑刃之上……
当……咔擦……
一串轻响,青钢剑剑刃朝下插在了地上,而王守仁左肩膀上也被剑锋划开了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殷红了半截衣袖。
“王守仁……”
段思源捏着双拳低吼到:“你久居庙堂,哪里还知道深渊的泥泞!”
说罢,双拳挂风,朝着王守仁便扑了过来。
小伙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你叫“凌空飞剑”,靠的是锋刃取胜,手里没了家伙你还能飞什么,难道跟王守仁一样扔鞋玩?
老王用手一抹肩膀上的伤口,一甩手也把宝剑扔在了一旁,上身抢步,双肩抱拢,两手灌拳直接砸向段思源的脖颈。
段思源臂长不及王守仁,若双方都攒拳来攻,王守仁的拳头已经结实的砸在段思源脖颈上的时候,老段的拳头才能将将碰到王守仁的衣领……
老段虽然实在,但也不至于啥,这么赔本的买卖是肯定不能干的,于是拳风一转,横着拨向王守仁的双拳。
老狐狸王守仁等的就是你这一招!
段思源双拳一到,王守仁立刻化拳为掌,双手向回一收,直接扣住了段思源的手腕。
别看王守仁现在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怂样,少时时跟着明智尚人练过鹰爪力的功夫,虽然现在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但是想锁住段思源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
段思源万万没想到王守仁这么娘们唧唧的身段既然能使得出如此刚劲的功夫,双手一时挣脱不开,只能双腿灌力,横着踢向王守仁。
老王单膝向上,封住了段思源的左腿,较力灌于双手之上,一式“分筋错骨”,耳轮中听得“咔啪”一声脆响,段思源顿时觉得左手的手腕之下失去了直觉,想是关节已经被王守仁以劲力卸下。
王守仁顺势放开双手,横身一拳,正砸在段思源腰眼“关元穴”上,“凌空飞剑”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滚,胸腔憋闷,张嘴“哇”的一声,碎馍馍烂咸菜的吐了一地。
“看来段兄最近食欲结症,三餐无规律啊。”
王守仁抖了抖手说道:“如此太伤脾胃,吐出来好一些。”
段思源跪在地上,右手扶着一棵矮树,“呜呜呀呀”的吐了许久,这才慢慢直起身来盯着王守仁说道:“这一拳再往下三寸,我便废了。”
王守仁轻触着双眸说道:“芸芸众生之中,有谁不是在泥泞的深渊里挣扎呢。”
“你说什么……”
段思源支撑着身子勉强站立,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没什么……”
王守仁一摆手说道:“久居庙堂之人的一场博弈,便让人们沦落到一个更加泥泞残忍的深渊。”
“这都与我无挂……”
段思源甩了甩手说道:“久居庙堂的王爷,深陷泥泞的百姓,还有……与你王守仁的恩怨,我都已经不想管了,一个江湖人本就不应该和你们这些政客谋臣搅和在在一起。”
段思源说完,瞅了一眼黑无常,躬身把地上青钢剑捡了起来,收回剑鞘说道:“你要问什么,现在说吧。”
王守仁双目扫过四下,低声问道:“佛先生先……不……灵鬼异人陆文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