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官人做人的原则是:能谈判尽量不打仗,能吵吵尽量不动手。
手底下见真章,我跟你打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就从上到下脱了个遍,再打岂不是要连兜裆布都要扒给你……
老王微微一笑,朝着张肖然一拱手说道:“我用调虎离山计赢你,你是不是心中不服。”
“当然不服!”
张肖然把手中银枪一抖喝到:“有种的咱们兵对兵将对将,拉开阵势干上一仗!”
“一将功成万古枯,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句话,你我手下会有多少兵卒因此丧命。这样吧……”
王守仁说着,把手一挥说道:“我现在放你离开,我不论你用何手段能取我的性命便算你赢了,若你再被我抓住,就要收兵撤队,离开这个战场!”
“你真肯放我离开?”
张肖然一手提着马的缰绳,左右四顾着。
“自然……”
王守仁轻轻一点头,周遭士兵立刻给张肖然让出一条道路。
“好,我跟你赌!”
张肖然一提马头说道:“三日之内,我必带备人马取你性命!”
说罢,拍马冲出包围,朝着西南山涧疾奔而去。
“恩公……这……这次……我……我晓得……”
铁灵看着张肖然一路绝尘而去,拍马上前说道:“这就……就是好像那…白……白胡子………猪哥……抓大狗熊……一样……七……擒……七放……让他……服气……”
白胡子猪哥和大狗熊?
王守仁瞪着眼睛寻死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说的是诸葛亮收孟获七擒七纵吧?”
“对对对……”
铁灵的小脑瓜点的跟小鸡吃米似得。
“也不尽然……”
王守仁瞅着两个孩子淡淡一笑说道:“这张肖然是一员悍将,若真的跟他硬碰硬,难免损兵折将。我放他离开首先是为了保存咱们的实力,再其次……”
老王眯着眼看着张肖然离去的方向说道:“他的军队被我们打散,若想重整旗鼓必须要去阵眼补充兵员,所以他逃离的方向应该就是阵眼中央无极图的所在。”
王守仁说完又叫人把史万山拎了上来。
小史同学不愧报号小翼德,那胆子还没有张飞的牙缝大(张飞字翼德,史万山报号小翼德就是以张飞自比),就被王守仁这么一吓唬,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嘴角隐隐约约还冒着一丝白沫子。
王守仁一低头问道:“史将军,这座八门金锁阵的阵眼可是在西南处。”
史万山的五官都到一起了,抽抽着嘴角嘟哝了半天才说到:“我们只知道如若阵门被破……就向西南集中。”
“那就对了,灵儿……”
王守仁朝着铁灵一摆手说道:“传鼓令,被困阵中的所有兵将向西南集中。”
“是!”
铁灵背起一把红旗,三窜两蹦爬上一棵大树,然后将大旗往空中一举,朝着西南方向使劲挥了两下。
这时就听到远山处,传来隆隆鼓声,以鼓传令,兵行西南。
王守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军兵,加上韩彬身边的近卫士卒不过一千多人,韩彬已然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于文亮倒是精神不错,哇哇乱叫,上蹿下跳的,就是两只眼睛肿的跟个包子似得,恐怕一时间难以出战。眼前能出战的将官就剩下小铁灵一个,若此时强打阵眼,胜利的可能太小了。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若如今想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夜袭!
王守仁思索了一下,让所有军兵原地扎营,又派出无数探马到周边巡逻,搜索阵眼所在。
日近黄昏,王守仁把铁灵铁葵两兄弟叫道军帐,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心理辅导,俗称唠嗑:“自从你俩来了以后,一直在打仗,我也没时间问,你们师父是怎么找到我的,又为什么送你俩过来?”
铁葵怕铁灵说话不利索,抢了一步说道:“师父说你与我家有恩,我们学习了武术和医道就是要报答你的恩情,师父还说我们只要找到了你就能为铁家沉冤昭雪。”
这样啊……
王守仁微微一锁眉,心说我王守无非是个无名小卒,出了余姚镇估计没几个人认得我王某是那根葱姜蒜。这铁家兄弟的师父佛山先生明显是个世外高人,为何会晓得我王守仁的名字,难不成和我师父有什么渊源?
铁灵一看王守仁没说话,赶紧凑上前接话说道:“后……后来……师父把我俩送……送到玉青山……下……下面,交给一个……白胡子……老头,还跟那老头……说……我要是淘气可……可以……揍我,但是我……不能……还手,还手就不……不认我这个……徒弟……”
铁灵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那……老头……别看长得……又黑又瘦……脚底下的功夫……棒极了……带着我……和葵哥……愣是从玉青山后面的绝壁……爬了上来,这不是……才找见……恩……恩公你么……”
“白胡子老头?”
王守仁一沉吟……自己听说送他俩上来军营的确实是一个枯瘦的老者名叫陈轩。但自己丝毫想不到与这样一个人有过交集。
就在老王沉吟的时候,有报事的军官进入连营,朝着王守仁一行礼说道:“王先生,有探马查到了阵眼位置,果然布在西南山阴。那里军帐连绵,恐怕有两万多人。”
“好。”
王守仁点了点头。
阵眼为大阵的机要,若攻破阵眼大阵不攻自乱。若今夜奇袭军营,定然能打得叛军措手不及,一战必破群贼。
王守仁双眼一挑,摆手说道“传我军令,召集五百精英队,全部换上夜行的衣裤,等待军令!”
他说完来到帐外,看日头已然西沉,月色还未升起,天地一片苍茫。
看来今夜,必然要有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