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宜潇见此景,赞道:“山谷有灵气,故叫灵谷寺,是吗?”朱玑笑道:“任公子见识不凡啊!其实原本这灵谷寺并不在此处,也不叫灵谷寺。其原名蒋山寺,后来太祖皇帝将其地用作皇陵,便迁寺于此。太祖赐其匾额,还敕封寺名‘灵谷禅寺’。”
任宜潇笑道:“朱公子的见识更是不凡啊!”并注视着南曦语的表现。南曦语似乎毫不在乎两人的交谈,只是盯着寺内。
几人已然下马,苏苍抢先入内,进寺片刻后,几个小和尚赶紧出来,双手合十道:“不知有贵客来寺,贫僧等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朱玑笑道:“不打紧,住持呢?”一个小和尚道:“阿弥陀佛,住持等人这几日正在静心参禅,不便离身,只好由贫僧几人来相迎了!”
朱玑看了一眼寺内,道:“小师父,小可现在可以进去了吗?”那个小和尚道:“自然,还请施主随贫僧前来。”
在小和尚们的带领下,几人进入灵谷寺。
不久,一座砖石所筑之殿出现在众人眼前,据小和尚说,这里面供奉着无量寿佛。朱玑拍拍扇子,道:“可否让小可进去一拜?”小和尚连忙点头。
任宜潇想跟上,被苏苍一拦,道:“我们公子一个人去拜,你干嘛跟上?”任宜潇没好气道:“难道我就不能去拜一拜吗?”朱玑也转过身喊道:“苏苍!”
苏苍只好放下手,任宜潇心中尚有气,道:“算了,我先去别处走走吧!”不过,南曦语却跟着朱玑走去,任宜潇注意到后,急忙想要跟上,但踏上一步,觉得自己这样岂不是有违方才所言,只好停步望着两人进殿。苏苍对着任宜潇轻“哼”一声,徘徊在殿外。
任宜潇真是不想再看苏苍那模样,一时来气,直接走开,他不知寺内道路,只是径自乱走。
走着走着,由于负气,任宜潇竟然不认得原路了,更是只能摸索着返回。经过一处水池时,见到原先迎接的一个小和尚正神色匆忙地经过。
任宜潇本想上前问路,但见他鬼鬼祟祟,不禁生出好奇之心,趁他没发现自己,便偷偷跟上。只绕了个弯,小和尚便停下了步伐,任宜潇则躲在一处石山后,静观其变。
小和尚匆匆徘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一道黑影闪现。小和尚喜道:“你终于来了!”黑衣人慢慢走向小和尚,头戴面具,隐藏着真面目。他四顾周围,冷冷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小和尚道:“正在拜佛呢!要我怎样做?”黑衣人道:“将那小子引到这放生池来。”小和尚点点头,道:“好的。你们答应我的事——”黑衣人冷笑道:“放心!等到汉王殿下登基,你就是灵谷寺的住持了!”小和尚喜上眉梢,似乎正在幻想当了住持后的风光日子。
任宜潇听得心惊胆战,想道:“那小子?指的莫非是朱玑?汉王殿下?这朱玑怎么会得罪这么厉害的人物?不管怎样,先想办法去告诉朱玑再说。”转身一踏步,踩在一根树枝上,树枝瞬间折断。
一声清脆的声响从石山后传来,黑衣人与小和尚的目光瞬间朝任宜潇隐藏之处投来。任宜潇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喊道:“朱玑!有人要杀你啊!”
黑衣人又惊又怒,立刻追赶。任宜潇“千里一线”的功夫实在不赖,黑衣人自忖追赶不上,抽出两枚飞镖,射向任宜潇。
任宜潇早已跃上围墙,听得风声,连忙一个转身躲避,只是脚踩在围墙上,一时不稳,身体不自觉就踩在墙顶小跑了过去,一下到了墙角那边。
任宜潇大惊失色,没想到围墙外是个陡坡,坡下是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河流。任宜潇来不及停下,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黑衣人见他掉落,却难以松口气,毕竟不知任宜潇生死。小和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袖子一抹头上的汗水,一脸惊恐,道:“好像很多人都赶过来了!怎么办啊?”
黑衣人眼珠一转,转头道:“那就委屈你了!”小和尚还没意识过来,黑衣人已经一掌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小和尚一命呜呼,眼中还满是惧色。
没过多久,一群人赶到了这边,包括南曦语、朱玑、苏苍还有灵谷寺内的一群僧人。一个老僧看见被打死的小和尚,惊道:“见戒!”上前一探,只是悲伤地摇摇头。
朱玑上前问道:“住持,这到底是怎么了?”老僧就是灵谷寺的住持,道:“老衲也不知道啊!”
这时,苏苍道:“公子,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喊你名字,说有人要杀你?”朱玑本来听得朦胧,现在经苏苍一提醒,茅塞顿开,道:“对,那个声音是这样的!等等,那个声音好像是——”
“任宜潇!”南曦语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慌,道:“他人呢?”朱玑与苏苍一愣,想到任宜潇喊了这么多下,但忽然停止,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朱玑连忙向住持道:“住持,我们还有一位朋友,可否帮我们寻找?”住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知道了!见禅、见行,你们快带人去找找看寺内还有没有其他施主!”两个小和尚立刻带人四处寻找去了。
南曦语与朱玑也担心任宜潇,自己也去寻找,苏苍无奈地跟在朱玑后面帮忙。南曦语则急切地使用轻功,飞身上屋,可是一眼望去,就是没有任宜潇的踪影。
任宜潇落入河中,随着河水漂流。幸好在苍穹山三年,自己多少有了些水性,自己拼命游着,终于靠了河岸。任宜潇爬上河岸,自己都感觉像一只落水狗。
一声“啊唒”,任宜潇觉得自己受了风寒,尽管现在是夏日,他还是抱紧了身子,就像身处寒冬一般。
任宜潇颤抖着身子,忽然听见一阵风声,眼睛一瞥,一道黑影正赶过来。任宜潇吓了一跳,赶紧躲起来。的确是那个寺内的黑衣人,只见他徘徊山野,口中似在嘀咕着什么。
见他迟迟没有离去的打算,任宜潇生怕一个喷嚏就把他吸引过来,便慢慢挪动身子,想尽快远离此处。
慢慢地,慢慢地,那个人消失在了任宜潇的视野里。任宜潇正自得意,倏忽间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赶紧捂嘴就跑。
那人好像听见了响动,立刻朝这个方向跑来。任宜潇此时身子虚弱,轻功自知不如那人,便边跑边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一个山洞,想都没想就跑了进去。
跑了没多久,他便后悔不已,情急之下跑进山洞,这也太明显了!难道那人不会追进来吗?但是事到如今,往回跑没准就遇见那人了,他只好一头往里钻。
不过,那人来到山洞外后,打量山洞一番后,便离开去别处寻找任宜潇了。他心中所想是如此:这里有个山洞,很多人都会想到被人追时往里面躲,这样其实不是羊入虎口吗?并且他担心任宜潇故意引他进去,之后若是在洞口放把火什么的,自己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