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飞红流的卫师妹吗?”听见一阵笑嘻嘻的声音,卫芊不由得蹙起柳眉。任宜潇抬眼望去,五个着装不一的少年笑嘻嘻地走过来,全部携带兵刃,不是刀就是剑。
卫芊走上前,强笑道:“原来是张师兄、林师兄你们啊!”为首那两人名叫张佑、林耀,他们都是寒光流的弟子。林耀一双眼珠子紧紧盯着任宜潇,任宜潇感到好不自在。张佑笑问道:“这位是谁啊?是罡风流新来的师弟吗?”
任宜潇抱拳道:“在下任宜潇,只不过是桃花峪的一个杂工罢了!”张佑“呿”了一声,道:“原来是个杂工啊!”张佑又沉下脸,问道:“刚才你跟景师妹好像挺亲热啊!你给了她什么东西啊?”
任宜潇心中一凛,道:“名单……名单罢了。”张佑似笑非笑,道:“名单?什么名单?真的吗?”卫芊在一旁解释道:“是啊!是我们飞红流参加‘日照泰山’弟子的名单。”
几个人里一个人喊道:“刚才景师妹脸上好像挺红啊!”又有一个人道:“拿个名单至于脸红吗?”任宜潇越听越惊,知道这误会越来越大,连忙瞥向卫芊。
卫芊暗叫一声“苦也”,知道这几个人醋劲一来难以善罢甘休,急于脱身,便道:“几位师兄,你们可别小觑了这位任大哥,他的功夫可不在你们之下!”任宜潇一惊,想道:“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看着五个人虎狼般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卫芊本想着叫任宜潇露两手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难而退,但看向任宜潇时,只见他一脸的不知所措。林耀冷笑道:“是吗?卫师妹,原来你们飞红流的杂役也不一般啊!这我们倒要领教领教!”
任宜潇方欲开口解释,林耀已经拔剑出鞘,喝道:“来吧!”便是一剑直刺任宜潇喉咙。任宜潇慌忙上身后仰,后又身子以双腿为心一转躲过。林耀冷冷道:“看来是有两下子吗?师弟们,咱们一起来会会这位任兄弟吧!”
一声声“好”后,又是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卫芊想要上前阻止,张佑伸手一拦,笑道:“卫师妹,你还是在这儿看着吧!”
任宜潇刚避开刺来的一剑,两把刀挥来直攻他的下盘,他纵身一跃,眼前又有一朵朵剑花逼近,只好再往后一番。此时,他的心里真是叫苦不迭。
刹那间,林耀出剑,剑下风生,任宜潇只见眼前几根青丝飘落,暗暗心惊,冷汗直流。突然,有人将他小腿一勾,任宜潇站不住身子,一把跌倒在地。林耀直接一脚踩在他胸膛上,冷笑道:“小子,看你怎么猖狂!”
任宜潇不禁气恼,喊道:“谁猖狂了?我又没惹你们,你们至于这样以多欺少吗?”林耀脸上微热,狠狠道:“看来还嘴硬!得给你点教训!”说罢举起剑,就要朝任宜潇的脸挥去,卫芊吓得花容失色,喊道:“不要啊!”想要冲上去,但被张佑拉住。
“呯”的一声,林耀虎口一震,剑已脱手,后退了几步。任宜潇被人扶起,仔细一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席白衣,右手仗剑,身躯凛凛,五官分明,剑眉之下的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肤白而无脂粉气,乌黑的发丝随风飘逸。
张佑、林耀等人看见他后,不禁肃然,立刻又干笑道:“沈师兄好!”卫芊大喜,喊道:“沈师兄,他们几个——”“沈师兄”徐徐道:“我已经看到了!”
张佑强笑道:“沈师兄,我们几个是在跟这位任兄弟玩玩的!”“沈师兄”露出一丝冷笑,道:“张师弟,你觉得我像三岁小孩那样好糊弄吗?”张佑面现慌色,道:“我……我……”林耀轻“哼”一声,道:“算了,沈师兄,那你想怎样罚我们?”
“沈师兄”笑道:“看来林师弟倒是敢作敢当!我自会秉明董师叔,让他处置你们几个!”张佑好像松了一口气,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林耀咬牙道:“沈师兄,我们先告辞了!”五个人便恨恨地离开了此处。
任宜潇抱拳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沈师兄”摆手道:“这位兄弟不必客气,我这几个师弟也实在是太无礼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说着便作揖道歉,任宜潇忙扶起,道:“兄台多礼了!在下任宜潇,敢问兄台大名?”
“沈师兄”道:“在下沈裕通!”忽听见几声咳嗽,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卫芊看他们忽视了自己故意发出的。卫芊笑道:“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沈裕通笑道:“卫师妹,你想多了!”
卫芊“噗嗤”一笑,道:“难怪景师姐今天会出现在这儿,原来是陪沈师兄的啊!”沈裕通面上微红,道:“卫师妹,别胡说!景师妹也是闲来无事,才……才陪我回一趟月观峰的。”
卫芊撅起小嘴,道:“沈师兄啊!景师姐已经一个人先走了,你难道不追上去吗?不然,在荒郊野外行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多危险啊!”
沈裕通苦笑一声,道:“凭她的武功,不用担心的。”一看卫芊那副略微生气的模样,忙道:“好,好,我马上追上去。”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任宜潇再对着沈裕通一抱拳,道:“沈兄再会!”沈裕通回礼道:“再会!”
走在回桃花峪的路上,任宜潇不禁问道:“小芊,那位沈兄到底是何人啊?”卫芊道:“沈师兄啊!他可是日照阁的首座弟子!”任宜潇惊道:“大弟子吗?这么年轻!”卫芊忙摇头道:“不是大弟子,是首座弟子!”
任宜潇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卫芊解释道:“首座弟子就是日后很可能接任掌门的弟子,也就是说他是日照阁最出色的弟子。”任宜潇笑道:“那的确很厉害啊!”
卫芊笑道:“掌门待他可好了,其实掌门平时要处理各种事务,所以亲传弟子不多,沈师兄就是一个,也是当下日照阁中仅有的一个,其他日照阁弟子是直接拜阁主陶师伯为师的。”
任宜潇问道:“那岳掌门其他徒弟呢?”卫芊道:“有行走江湖的,也有留在本派做副流主之类的,就像罡风流的吕威吕师兄,当然这个副流主也是不一定需要的,我们飞红流就没有。”
任宜潇道:“沈兄真是好福分啊!”卫芊叹道:“也不能这么说吧!”任宜潇惊道:“怎么了吗?”卫芊道:“其实沈师兄的父亲沈成扬沈师伯是寒光流上一任流主,沈师兄是他的私生子。”
任宜潇“啊”了一声,惊呼道:“私生子?”卫芊食指放到嘴前“嘘”了一声,道:“你可别随便说!听说沈师兄最忌讳别人提这几个字,他平常待人不错,但是一旦有人在他面前提这几个字,他就可以马上换一张脸。”
任宜潇轻声道:“为什么是……是私生子啊?”说到“私生子”三个字时他的声音更轻了。卫芊四顾一番,轻声道:“听说是沈师伯在外面拈花惹草才……才有了沈师兄,沈师兄好像是三岁那年被他娘叫人带上泰山认父,不过他好像连自己的娘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儿,任宜潇不禁自伤身世,自己也不过是任家的养子,生身父母到底是谁呢?卫芊继续道:“沈师伯当上寒光流流主时,弟子们纷纷议论,一时他与沈师兄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是掌门力排众议,坚持让沈师伯担任,这事才算作罢。”
卫芊叹了一声,接着道:“谁知五年前的一个雪夜,沈师伯和罡风流的于师伯喝酒喝多了,回月观峰时一时失足就……就离世了!”任宜潇一愣,叹道:“沈兄也有这样的伤心事啊!”卫芊道:“不只沈师兄悲伤呢!于师伯也是因此自责万分,终日借酒消愁,无所事事,所以后来掌门才让吕师兄去当副流主协助的!”
卫芊强笑一声,道:“不过现在他还不错啊!并且派中不少弟子认为他和景师姐可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任宜潇也笑起来,道:“我觉得也是。”卫芊道:“只是……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师兄对景师姐似乎没那个意思。算了,也许相处久了也就有了!”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沐浴在夕阳之下,向前蹦蹦跳跳地走去。任宜潇想道:“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抬头望望天边的夕阳,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继续迈步回桃花峪去。
第一卷《苍穹风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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