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颜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开始吧!”程悦“嗯”了一声,开始施针,苏雪颜也默运玄功,慢慢引导自己的真气进入南曦语体内,经过了五个多时辰,侵入奇经八脉中的霸道真气,约有三成被逼入“太渊穴”、“三阴交穴”慢慢放出。
程悦见苏雪颜气力不支,道:“师姐,今天就先这样了吧!你内力消耗过多,在玄冰窟里不能再多待了!”苏雪颜收回内力,道:“好吧!那曦语——”
程悦道:“曦语今日就先待在玄冰窟吧!尽量抑制住那股阳刚猛烈的真气。之后逐日减少时间。”看着苏雪颜略为担忧的神色,忙道:“放心吧!师姐,你留在曦语体内的真气还能再在其各经脉间运行一段时间,再说,这里阴气虽重,却没多少湿气,没有湿气作引,阴气入体不快的,再加上我给她吃的雪山玲珑丹缘故,在里面待一天没什么问题。”
南曦语也微微睁眼,开口道:“多谢师父、程师叔,徒儿没事的。”苏雪颜见她脸上略微恢复了一点血色,便松了口气,道:“曦语,那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你师姐来给你送点吃的。”
南曦语“嗯”了一声,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拿出《霓裳羽衣剑》,道:“师父,剑谱拿回来了。”苏雪颜面露讶色,接过剑谱,喜道:“曦语,果然不负师父所望。”又叹了一声,道:“不过,就是让你们出去寻找剑谱,才害你受了如此内伤。”
南曦语连忙道:“没事的,师父。还有,这本剑谱其实是水师姐拿到给我的。”苏雪颜一愣,叹道:“你好好休息吧!”便与程悦出去了,留下了南曦语默然思索,看来自己师父与水师姐之间的纠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就这样,过了七日,南曦语体内的霸道真气才被完全逼出,但是她的身子仍然虚弱,因此又在自己的床上躺了几日。逼出真气的时候,她的身体也许有些痛苦,心里却是十分高兴,因为那个人——任宜潇。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瑶池,风平浪静,白云群山倒映,宛若画卷,南曦语想道:“若是日后能与宜潇在此处安居就好了!”想着想着不禁俏脸泛红,又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自己去了一趟中原后,竟然多出了好几分小女儿的心思。
“嘿嘿,师姐,在想什么呢?”宋月瑶突然一脸坏笑闯进了她的房间。
南曦语慌忙之间收起神色,淡淡道:“月瑶,你怎么进来也不说声。”
宋月瑶狡黠一笑,道:“师姐,是在想你的宜潇吧?瞧,脸都红了!”
南曦语目光之中已经藏不住紧张,连忙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前两天我照顾你时,听见你说梦话喊他的名字呢?”
“这……我……”
“师姐,从没见你有这么紧张过。看来,出远门一趟,让我们的南师姐也得了那病啊!”
“什么病?”
“相思病啊!”
南曦语已是红云满面,娇羞不已,连忙道:“月瑶,你有没有乱说啊?”宋月瑶“噗嗤”一笑,道:“放心吧!我可没乱说。”
南曦语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宋月瑶撅起小嘴,道:“不过你可得给我讲讲你跟那人的故事。”南曦语没办法,只好随便说了一些。
当宋月瑶一开始知道任宜潇就是他们见过的“小贼”时,不禁哂笑了一下师姐的眼光,不过后来听得越来越出神,对任宜潇的看法也渐渐改变。
宋月瑶听完后,问道:“那送你来的那人呢?”南曦语道:“他是薛傲。”宋月瑶惊道:“他就是薛傲啊!”南曦语才想起在西安那天宋月瑶她们还没见到薛傲的样子,薛傲就已经走了。
宋月瑶奇道:“等等,那你那位任公子怎么不送你来啊?”南曦语无奈一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宋月瑶听完后,郑重道:“师姐,那现在可麻烦了!”
南曦语一惊,问道:“为什么啊?”宋月瑶一本正经,道:“你这样让任公子误会了你,若是他喜欢上了其他女孩,那该怎么办啊?”
南曦语一时哑然,宋月瑶所言,确实不无道理。宋月瑶见南曦语露出几分忧色,忙道:“师姐,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准你的任公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呢!你当下就是快点把身体养好,好去跟他相聚。”
南曦语看着宋月瑶出去,想道:“师叔说过我这身体要完全恢复,少说要一年,一年下来,宜潇,他会喜欢上别人吗?”
西安,一处客栈里,任宜潇正独自喝着闷酒。自从那次喝醉后,他似乎也喜欢上了酒,跟着虎啸镖局一行人的十多天日子里,由于护镖,他不敢沾酒,怕控制不住自己喝醉误事。两天内,已经喝醉过两次。
不知这会不会是第三次呢?
到达西安后,过了一天,韦松他们便向任宜潇告别,其间也委婉地邀请任宜潇加入他们虎啸镖局,任宜潇也是婉拒了。董镖头留给了任宜潇一些碎银作为报酬,任宜潇一开始坚辞不受,但见镖局众人如此执着,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不过,一喝起酒,才两天工夫,任宜潇身上的钱财又快花光了。
这一日晚上,任宜潇在客栈只是稍微喝了一点酒,吃了碗面,便不住宿了,在街上游荡着,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走着走着,突然隐隐听到一阵琴声,于是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又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到了一处宅院门口,悠扬的琴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从外面看去,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里面似乎没什么亮光。
琴声不断,宛若清流,任宜潇听着听着,仿佛自身处于一片山涧旁,闻流水之声,百鸟之啼,多日下来心中的郁闷似乎被冲荡了不少,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近些时间少见的微笑。
任宜潇想道:“是一曲《高山流水》啊!”不假思索拿出“春晓”,吹起一曲《渔樵问答》,两者遥相呼应。
任宜潇忽然想道:“当初在南昌,云庵道长也弹奏过《高山流水》,而我回应的也是《渔樵问答》。”忆往事,愁又生。
任宜潇的箫声里渐渐多了几分伤感,似乎被里面的抚琴人听了出来,琴声戛然而止,那人在里面道:“不知是哪位在外面弄箫?”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喜悦,明显是一个妙龄少女。
任宜潇如梦初醒,连忙收起“春晓”,歉然道:“在下打扰了姑娘清净,还请姑娘见谅!”
只听得里面的少女“噗嗤”一笑,道:“什么打扰清净啊?我不是还弹着琴呢!《渔樵问答》,吹得不错嘛!可是,后面怎么听起来好像凭空带了几分愁意啊?”
任宜潇叹道:“没什么,在下马上离开此处,告辞!”转身欲走,里面传来急切的声音:“诶,等等啊!公子,为何不进来一叙?”
任宜潇支支吾吾道:“这……这个……有点不方便吧?”少女笑道:“怎么?你我以乐相识,难道连一面都不肯相见吗?”
任宜潇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此时已经入夜,在下贸然闯入姑娘家中,岂不是……岂不是……”少女嗔道:“你这人怎么扭扭捏捏的?难道还要本姑娘出来见你,到时候若是在外面被人瞧见,那……看你怎么解释。”说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任宜潇无言以对,只好道:“那在下叨扰了!”少女道:“大门没锁,推开就行。”
任宜潇推开院门,只见院子里俨然一片小树林,看样子,不少像是梅花树,任宜潇透过间隙,见到微弱的灯光,以及一个婀娜的背影,于是抱拳道:“姑娘,在下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