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乐安州的一家客栈里,薛傲一大早就在楼下等待另外两人了。徐红缎最先下来,看见薛傲如此,方欲上前问候,薛傲脱口道:“既然起来了,快点吃好早饭,该回贺兰山了!”
徐红缎不禁“啊”了一声,昨夜薛傲闯王府的事情她与翟河根本不知晓,问道:“掌门,你不是来这儿有事吗?”薛傲一脸不耐烦,道:“说走就走,问其它的干嘛?”
徐红缎“哦”了一声,粉脸上带着几分委屈,便又上楼去整东西,刚好碰上了还有些打盹的翟河,于是白他一眼,轻声道:“还不快去收拾!”翟河一脸迷茫,徐红缎蹙起柳眉,道:“掌门说我们要出发了!”
翟河望一眼楼下的薛傲,虽略感惊讶,但还是二话不说地回房去整理。一下功夫,两人便拿着包裹来到楼下,匆匆吃好早饭,结账后便牵着马出了城。
路上,徐红缎还试探着打听薛傲是不是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做好了,是什么事情,但是薛傲一直沉默不语,许久,徐红缎也只能放弃了。出城后,三人便朝着西边策马奔腾。
一连十多天,无论风雨,三人都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贺兰山。蓝天,白云,荒原,雪山。
贺兰派的山庄建在坡度较缓的一座山上,那里覆盖着一片片翠绿的植被,与远处雪山的皑皑白雪相映,两者都格外鲜明。
上山后,他们忽然发现整个门派异样地寂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
在翟河与徐红缎诧异之时,薛傲冷静地用敏锐的目光扫了周围一眼,发现了不少打斗的痕迹。
“掌门,你看,那是什么?”徐红缎在大门外,指着附近一颗山杨树,上面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柄格外惹人注意。
薛傲和翟河走出看见,薛傲上前拔出匕首,匕首刺着一片白绢,绢上写着:“闻贵派高手少年,吾等特来拜会,诚邀贵派赴祁连山一游,然未逢薛掌门,实为遗憾,故留此书,盼薛掌门归来得见,而贵派弟子业已先行一步。”署名则是——九霄宫!
徐红缎知道后,怒道:“九霄宫这些人真是不知廉耻,竟然趁掌门不在来抓走我们的同门!”翟河则一脸茫然,道:“掌门,咱们该怎么办呢?”
薛傲不假思索,道:“去祁连山。”便要转身下山。徐红缎急忙上前拉住薛傲的手臂,道:“掌门,不是红缎信不过你的本事,但……但毕竟九霄宫高手众多,我们贸然前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薛傲道:“我想,九霄宫针对的并不是我们。”翟河与徐红缎闻言惊诧地望向薛傲,薛傲微微回头,似有叹声,缓缓道:“他们针对的是我!”
徐红缎变了脸色,道:“那掌门,你——”萧瑟的风穿过几人,薛傲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荒原,发丝随风而舞,目光之中蕴含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厌恶,还是愤怒,或者是不甘,道:“走!”
翟河与徐红缎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回到贺兰山不过刚踏进门槛,几人又重新下山骑马朝祁连山方向奔腾,好几日后,赶到了临洮。他们刚到临洮没多久,就有人找上了他们。
那天晚上,三人在临洮一家客栈住宿,薛傲正在床边运功调息,突然,随着一阵风声,一颗蜡丸破窗而进。薛傲眼睛未睁,左臂一扫,蜡丸已经捏在了手心。
薛傲一用力,蜡丸被捏碎,里面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速来饮马客栈相会。”
他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因为他们下午来到临洮城时,最先找到的客栈就是饮马客栈,但是店小二告诉他们饮马客栈已经被人包下来了,他们却并没有见到里面有什么人。并且,在路上,他一直感到有人跟着他们,只是他并没有点破。
薛傲打开窗,穿过窗口,他一身青黑色的衣服,不一会儿人影就融于夜色之中,难以分辨。
他赶到了饮马客栈门口,只见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尚有一群人在里面痛快地喝酒,有的还在玩着骰子,似乎这里不是客栈,而是赌坊。这些人都穿着统一,薛傲一眼就认了出来——九霄宫。
里面一个瘦个子一回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薛傲,立刻拍拍旁边的大汉,那大汉放下酒坛,站起身来,对着薛傲抱拳道:“阁下是否就是贺兰派薛掌门?”薛傲只道:“是我!”
客栈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伙都盯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有些人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股惊愕。大汉干笑一声,道:“薛掌门,我家圣使已在楼上恭候多时了!还劳请薛掌门移步楼上,也恕我等不可陪同。”
薛傲一瞥楼上,问道:“是九霄九使中的哪个?”大汉强笑道:“圣使有令,要薛掌门亲自去见,我等不可透露。”接下来便告诉了薛傲房间。
薛傲再也不管这些人,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上了楼。薛傲刚来到那个房间门口,便听到房内传来女声:“是薛掌门来了吧?请进吧!”声音中带着一股妩媚,要是一般男人听了,大多会感到骨头酥软,但是这次来的人是薛傲。
薛傲并没多说什么,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里面一片氤氲,白雾纵横眼前,戏水之声入耳。朦胧可见,前方是一个大浴桶,里面是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女子背对薛傲,手臂出手,肤若凝脂,秀发乌黑亮丽,与那一片雪白相映,格外鲜明。
但愣是如此场景,薛傲仍面不改色。女子似乎注意到了薛傲并未动心,便双手扶住浴桶,从中站起,匀称的背影出现在薛傲眼前,但是薛傲还是一声不吭。
女子轻叹一声,拿过旁边青色的衣裳,即刻穿上,又对湿润的秀发稍加整理。薛傲冷不丁问了一句:“好了吗?”
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饱含媚意,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来。此时,水雾基本已经散去,女子的容貌清晰地呈现在薛傲眼前。她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一张鹅蛋脸,凤眼朱唇,天生媚骨,风姿楚楚,笑吟吟地打量了薛傲一番。
薛傲目射寒光,问道:“你到底是谁?”女子慢慢靠近薛傲,绕了他一圈,薛傲目不转睛,女子“噗嗤”一笑,道:“早听说贺兰派薛掌门人长得俊俏,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啊!”说着说着,玉手已经摸上了薛傲苍白的脸颊。
薛傲忽然出手抓住女子的皓腕,略带狠意,道:“回答我的话!”女子叫一声疼,脸上却似笑非笑,道:“薛掌门,抓得人家手好疼啊!”薛傲将她的手一甩,女子掩面媚笑一声,继续道:“奴家就是神宫的青霄使——魏娇。”
薛傲直接问道:“找我干嘛?”魏娇又将身子凑到薛傲身前,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他的身上,娇笑道:“奴家久仰大名,想见一见你嘛!”螓首刚要靠上他的胸膛,薛傲便身子一扭,将要出门。
魏娇扑了个空,赶紧纤腰一扭,莲步一移,挡在了门口,双手关上了门。薛傲冷笑道:“你想留住我?”魏娇笑道:“奴家自然想留住薛掌门了,但也想到了薛掌门恐怕看不上奴家。”说到这儿不禁幽幽一叹。
薛傲负手道:“如果只是你自己想要留我,我劝你乖乖把门打开,否则——”魏娇不禁又是一声娇笑,打断了薛傲的话,道:“否则怎样?你要带奴家走吗?奴家求之不得呢!”
薛傲冷“哼”一声,道:“恕不奉陪!”便伸出有力的大手,在她肩膀上一抓,想要将她拉开,结果魏娇挥臂横扫,薛傲一时大意,手一滑,竟将她的衣裳扯下一块,露出一片香肩。
魏娇装作羞赧的样子,笑道:“薛掌门,奴家还当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你也——”薛傲置若罔闻,继续出手,魏娇躲躲闪闪,但就是挡着房门不让。
薛傲冷冷道:“我念在你是女流之辈的份上,没出狠手,若是你再要纠缠,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你也大可以将楼下还有隔壁、屋顶埋伏的人都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