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两人找到一家小客栈,南曦语盯着客栈外的一匹马,轻声道:“他也在这儿。”任宜潇自然明白这个“他”指的就是薛傲。
两人将马交给店小二后,走入大堂,里面只有几个人,其中一人就是薛傲。任宜潇率先一步坐到了薛傲对面,南曦语犹豫片刻,坐到了两人旁边。
薛傲略抬头,沉声道:“你们来干嘛?”任宜潇用平静的语气答道:“住店。”薛傲放下筷子,道:“这么多空桌,为什么非要坐这儿?”
任宜潇默不作声,南曦语道:“为什么就不能坐这儿?”薛傲瞥她一眼,冷冷道:“那你们坐吧!”
任宜潇冷不丁问道:“你受内伤了吗?”薛傲手一停,渐渐握紧拳头,紧盯任宜潇片刻,便三两下吃完自己的饭,拿剑上楼去了。
晚上,任宜潇敲开了南曦语的房门。南曦语见他夜间来此,赶紧问起缘由。
任宜潇掏出一本书,道:“南姑娘,这本书你就交给薛傲吧!”南曦语接过,看着上面的四个大字——“内功要经”,诧异道:“你……真的要把它交给薛傲吗?”
任宜潇淡淡一笑,道:“反正有用的那部分我已经记下了,现在薛傲可能更需要它吧!”南曦语默然片刻,道:“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任宜潇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道:“我去的话,十有八九就没戏了,还是你去好一些。姑娘冰雪聪明的,应该可以让薛傲收下。”
南曦语抱着《内功要经》,秀目与任宜潇一对,任宜潇有些不好意思,南曦语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你真有气度。”任宜潇被她这么一夸,顿时面红耳赤。
南曦语眉间又闪过一丝担忧,道:“像薛傲这般情况,就算拿到《内功要经》,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效,万一又有对头找上他怎么办啊?”
任宜潇见她立刻又关心起薛傲来了,心头感到一丝失望,强笑道:“南姑娘,这样吧!西行,我一个人就够了。明天,你陪薛傲前往他要去的地方吧!有你保护,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又笑了两声,笑得很为难。
南曦语闻言,淡淡道:“那我考虑考虑吧!”任宜潇一怔,便告辞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进门后眼角已经湿润,却还是一笑,带着自嘲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任宜潇付过账后,一个人牵着驰风往西边前行,想想差不多两个月的同行,不知不觉眼睛感到又湿又热。
“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听见背后的一句薄怒喊声,任宜潇登时止步,立刻回头,不正是南曦语牵着追雪赶上来了吗?
任宜潇又惊又喜,道:“南姑娘,你……你……”南曦语柳眉略蹙,不悦道:“怎么了,不喜欢我跟你一起吗?”任宜潇急忙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薛傲他——”
南曦语走到他身旁,徐徐道:“我已经把《内功要经》交给薛傲了,倒也的确让我费了不少口舌,最后说是借他一阅,并且要他以后帮我做三件事,他才勉强同意了。咦,你的眼睛怎么了?”
任宜潇忙一抹,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进沙子了而已。”南曦语其实心知肚明,但也并不点破。任宜潇又问道:“那他一个人会不会——”
南曦语瞥任宜潇一眼,道:“就算我要跟着,估计他也不会答应的。”便牵着追雪赶到了任宜潇前面,道:“走吧!”
清晨的阳光洒在任宜潇身上,任宜潇感到的是温暖与欣慰,立刻牵着驰风赶上南曦语……
差不多两个月前,两人一路南下,历经多日,到达扬州。几番打听之下,来到了回春谷。
进入谷内,幽香入鼻,只见其中一片花海,色彩缤纷,争奇斗艳。多日下来,“八脉石化”越来越“松动”,任宜潇全力压制着体内的真气,早就是一脸倦色,看到这片花海之时,伴随着那股清香,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任宜潇看见一片粉红色的花丛,二话不说上前,摘下一朵,一脸笑容,回来递给南曦语。南曦语一愣,面色微红,道:“送给我吗?”
任宜潇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唐突,只好干笑道:“我看它挺好看的,便摘了一朵,你觉得怎样?”南曦语接过,道:“这是芍药。”
任宜潇倒不识得,此时才道:“原来这就是芍药啊!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他不由得便吟起了唐代诗人元稹所作《红芍药》中的诗句,看着眼前的佳人,热浪袭上脸庞。
“你们在干什么?”忽听得一声带了几分稚气的怒斥,两人一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着背篓,直冲过来,气得圆嘟嘟的脸蛋像要烧起来似的。
任宜潇看着气冲冲的少年,立刻明白是自己的摘花之举惹得他不悦,便抱拳歉然道:“小兄弟,在下对不起了,还请海涵!”
少年跑到两人面前,双手压着双膝,气喘吁吁,怒“哼”一声,道:“你们不知道吗?这些花可是我师父种的药材,岂能随便采摘?采花贼!”
任宜潇被这突如其来的“采花贼”三个字一震,惊怒异常,但仍强作镇定,道:“小兄弟,可要有些口德啊!”
少年方欲继续开口大骂,南曦语张口道:“他已经给你道歉了,再这么咄咄逼人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少年如闻莺啼,这时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南曦语身上,霎时间呆在了原地。
惊为天人,这就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
任宜潇咳了一声,少年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火红,低头抱拳道:“小生唐振,适才确实多有得罪,还请两位见谅。”任宜潇不禁想道:“变脸还真快。”
南曦语道:“我二人来此寻‘回春圣手’林大夫,唐公子是否就是林太傅的高徒?”唐振闻言,脸色更红,不敢直视南曦语,只道:“不敢当!小生资质平庸,在师父门下也不过学了点微末伎俩罢了!”
南曦语问道:“那不知林大夫如今可在谷内?”唐振道:“家师前些日子出谷去了,不知何时回来。”南曦语听后,柳眉颦蹙,瞥了一眼任宜潇。
任宜潇倒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直到一遇南曦语的秋波,方才道:“在下体内不适,来此正是想请林大夫诊治,那如今——”
唐振忽然拍拍胸脯,道:“这位大哥,放心吧!虽然小生本事不济,但是看看病还是可以的,就交给我吧!”任宜潇苦笑道:“可是在下这不是一般——”
唐振一拉任宜潇,笑道:“放心吧!”便拉着任宜潇往谷内赶,还特意朝南曦语一喊,请南曦语也过去。
三人来到了一处小院,院内晒着各种各样的药材,走进屋内,更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唐振搬来一条椅子,对着南曦语腼腆笑道:“姑娘请坐!”南曦语往任宜潇处一瞥,唐振看着一脸尴尬的任宜潇,立刻赔笑一声,迅速再搬来一条。
唐振问道:“这位……小生还不知如何称呼两位呢?”任宜潇一脸漫不经心,道:“在下任宜潇,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南曦语则只是淡淡说出自己的名字,便不再出声。
唐振知道任宜潇还在生他的气,自己也是无奈,只好道:“任大哥,不知是有何问题想要来此求医?”任宜潇只道:“内伤。”
唐振脸上露出一副自己大材小用的样子,想道:“看你这样子,有什么内伤啊?”便道:“请让我把一把脉吧!”
PS:垂阅至此的读者们,能否告诉我你在拙作中比较喜欢的人物啊?(有一次问过,却没人回,这一次希望有读者朋友能回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