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无垠的大海上,一艘巡洋舰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独自劈波斩浪地在海中穿行着。零点之后海上忽然开始变了天,乌云蔽月,不见星光,海风吹得桅杆上的军旗猎猎作响,巡洋舰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涛上下起伏。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所有人的心情都轻快不起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低气压也令人倍感压抑。乔湛孤身一人站在船头,视线如雷达般紧紧盯着附近的海面,唯恐错过任何秦鸳掘的蛛丝马迹。重重的浪花拍打在船头,腥咸的海水溅到乔湛身上,无孔不入地海风吹得人头痛欲裂,乔湛却仿佛无知觉般,如雕塑般伫立船头。
“喂,老乔。”白春庭扯了扯乔湛的胳膊,却发现他攥住船舷的手纹丝不动:“你这样死扛着没用啊,你也知道茫茫大海里找一个人有多难。”
乔湛沉默不语,下颌的线条如钢铁铸就般冷硬。
“怎么着,来真的?”白春庭挨着乔湛并排站着,和他一起迎接海风的洗礼:“什么时候开始的?藏得够深啊,你这兄弟当的真够意思!”
“我没想着瞒你。”乔湛终于开口:“因为我之前也并不明白,秦鸳掘对我来说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白春庭忍不住侧视乔湛。
“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不能放着她不管。”乔湛忽然喉头一滚,烦躁地一拍船舷道:“真他娘的操蛋!船上没有烈酒吗?”
白春庭听了,面朝大海长叹一声。
他们肩负联邦重任,这种无用的情感牵扯对他们而言可能是致命的破绽,但又能怎么样呢?心意毕竟是不受意志控制的。
怅惘良久,白春庭终于选择破罐子破摔,哂然一笑道:“你这棵百年老枯树,如今可总算是开了花了,前世今生若都是没人要的孤魂野鬼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你丫不会好好说话了是吧?”乔湛勾住白春庭的脖子猛地一勒:“我怎么就是百年枯木了?”
“你放开!”白春庭被勒得面色涨红,想靠蛮力从乔湛手下挣脱出来,却被乔湛巨大的力道稳稳制住:“行啊,什么时候练的?”
白春庭拍拍乔湛的肱三,示意自己投降认输:“比上次在红枫市的弱鸡样强了不少。”
“一直在练,武力值跟不上怎么行。”乔湛松开白春庭,收起了玩闹之意,一脸正色道:“我知道今天是我冲动了,但让我再来一回,我还这么干。”
“我抽死你个驴脾气!”白春庭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句,却在看到乔湛忧心忡忡的脸色时忍不住心一软,放缓了语气道:“要是找到了秦鸳掘,你准备怎么办?以傅无羁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乔湛被白春庭问得一滞,却不想过多思量,只好一句话搪塞过去:“老子没想那么多。”
白春庭无奈地上下扫了乔湛一眼,最后轻叹一声道:“你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中意秦鸳掘呢?你们俩的事儿,难办啊!”
搜救工作进行了一整晚,乔湛也同样一晚上没闭眼。他站在船头搜寻秦鸳掘的踪迹,半边身子都被海风吹得麻木了,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地瞭望着附近地海域,疲惫的双眼布满血丝。海上天气十分恶劣,搜救的难度也极大,乔湛急得火烧火燎,却强打精神不肯放弃寻找。
忙活了一阵晚的白龙军团士兵疲惫不堪,他们根本不信秦鸳掘还活着,早已无力寻找下去。天亮之后海上的能见度高了些,远远望去,大海上苍茫一片,根本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靠在驾驶室里小憩片刻的白春庭,随着巡洋舰在海浪中上下颠簸,他一脑袋磕在坚硬的铁皮舱壁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白春庭囫囵搓了把脸,将视线投向窗外,却见乔湛仍像个铁人似的站在甲板上。
“现在几点了?”白春庭随口问驾驶员道:“看这天色,约莫要下雨啊。”
“报告白中校,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十分了。”那名驾驶员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九点?”白春庭皱了皱眉头,披上外套出了驾驶舱。只见外面天色阴沉得可怕,浓密的乌云布满大海上空,根本不像是早上九点多的光景。饶是他这么一个没有航海经验的人,也知道接下来海上的风浪恐怕不会小。
“撤回?绝对不行!人还没找到呢,怎么能撤回?”
白春庭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右后方传来小声的争吵。白春庭循声走过去,却见周粥两手叉腰,和几名白龙军团的军官们争得不可开交。
“姑奶奶,你就劝劝傅先生吧!你看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啊!这会儿要是再不撤,难道要一起留在海里喂鲨鱼吗?”
“要撤你们自己撤!没找到秦鸳掘我们是不会走人的。”周粥斩钉截铁地道。
“这……”那几个白龙军团的人面面相觑,对蛮不讲理的周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要是能找到,肯定早就找到了啊!”
“你这意思是鸳掘遭遇不测了?”周粥把眼睛一瞪,大发雌威:“有本事你在傅无羁面前说这句话试试?我看他能饶了你们哪个!”
白春庭见周粥说话太得罪人,赶紧出来替她打圆场道:“各位同僚,对不住了,周粥快人快语,并非有意冒犯。”
“哎呀,白中校,您可算是来了。”那几位军官一见白春庭来了,赶紧拉着他大倒苦水:“我们刚接到帝国气象局的橙色预警,台风很快就要来了,必须赶紧撤回啊!”
“台风橙色预警?预计什么时候刮台风?”白春庭眉头蹙起,这可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啊:“我看这天气,还以为只是有场暴雨呢。”
“就在今晚!”方才说话的那名军官赶紧回答道:“海龙王所过之处天翻地覆啊!您看看这鬼天气,从昨晚开始就刮大风了,赶紧上岸避台风吧。”
“这……”白春庭迟疑地看向伫立船头的乔湛,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距离台风到来还有段时间,不能再搜救一会儿吗?”
“哎呀,白中校!”那军官一拍大腿,又急又怒:“能搜救我们肯定义不容辞啊,但我们的坐标离海岸线太远了,就算全速往回开也要两个半小时!我们总要留点时间准备撤退吧?这儿就您跟傅先生关系亲近些,说话有分量,还请您赶紧劝劝傅先生吧!”
白春庭心中一番艰难的天人交战,最终咬牙点头道:“行,我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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