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看着两个凌空跃起，往后退了一些，却不敢离得太远。同之前的任何一次围观妖怪打架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一次他们这边没有任何支援，而且唯一的战斗力还是个重伤患者。
杨阳想起雨中舞在离开之前的嘱咐，苦笑一声。
不是他不愿意好好照顾常思，他真的是尽力了，何奈时不我待，遇到这么一个神经病一般的妖怪，他一边看着两人在空中交手，一边吐槽道，那个动不动就喜欢笑的妖怪，再加上他的蛇尾，简直就是蛇精病这个词的完美演绎。
然而如同杨阳想象般风沙走石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出现，两人在空中快速地交了手，便各自退回了原来的地方。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动静和什么异常现象。
“堂堂巴蛇，也不过如此。”蜚落在地上，甩了甩尾巴说道：“看来这年头不只是妖怪生活不易，你们图腾的日子也不好过嘛。”
“你还有精力废话？”常思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道：“我当你为什么修为大增呢，原来是用了午阳草，真是丢我们妖族的脸！”
“哈，你还有脸跟我提妖族？”蜚听到常思的话，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了起来：“当年是谁弃妖族而去？为了个人族就心甘情愿变成巫族的狗？”
“我不是为了他！”常思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古神早就不管神州的事情了，从女蜗造人开始，神州就早晚有一天会是他们的！是你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也轮不到他们来说话！”蜚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你当了你巫族的图腾自然可以依旧享受供奉，你可曾想过其他族人的感受？”
“我早就劝过他们！”常思大声说道：“神州大地，八荒六合有这么多地方可以供他们生活，为何非要逆天而行，去和凡人抢那些？！”
“是，你劝过，但是我们凭什么就要听你的把我们的地方拱手让给那群蝼蚁！？”
蜚嗤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直至今日，族里得以化形的有多少人么？你不知道，从里放弃身为一个大妖的身份开始，你就没有过问过族里的任何事情！现在你来跟我说妖族的脸面？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脸面和我说妖族！”
常思张嘴正要反驳，却被蜚打断了，他突然笑了一声，用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轻柔语气说道：“算了，我同你计较什么呢？你早就不是我妖族的人了，既然当了巫族的图腾，就让我看看你巫族的本事吧。”
“你……”可是显然，因为刚刚的那一番话，此时的常思已经完全没有了和他继续打下去的意愿。
“只是我不理解的一件事情。”蜚见他犹豫的神情，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说道：“当年你为了帮助人族，自愿放弃大妖的身份变成巫族的图腾，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哪怕我是吃是午阳草，也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才是。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我心中清楚，以我的修为，别说把你伤成这样，你要杀我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常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哈，我知道了，我们妖族的力量是天生天养，但是图腾可不是，没有人信仰你，没有人供奉你，你就会越来越弱，对不对？”
蜚说着，兴奋地用尾巴在地上游来游去，他看着常思难看的脸色，继续笑道：“他们都说，图腾不会死，但是我想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一个奉养你的人都没有了，你会怎么样？”
“你做了什么？！”听到这里的常思终于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怒声呵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无辜的人。”
“噗，无辜？他们无辜么？”蜚被常思吼完，不怒反笑：“他们无辜，我们妖族新生的孩子就不无辜？就活该躲在深山老林里不见天日的活着？再说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你有不是不知道，我哪里需要做什么，我只要在这里多待几天，那些蝼蚁就会一个接一个的自己去死了。这些，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说了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死罢了。”常思听完他的话，说道。
“不不不，你想错了。”蜚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笑意地转了下头看着杨阳说道：“我要他死，你只是顺便罢了。”
杨阳看着两人的对话最终转回自己身上，有些懵逼。他们之前说的不是妖怪之间的爱恨情仇么？怎么突然转到了我的身上？
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而且作为一个从头到尾打酱油的凡人，他到底是哪里惹到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妖怪了，让他这么恨自己！你说啊！你说出我改，我改还不行么？求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你看，他都吓呆了。”蜚慢慢把视线从杨阳身上挪开，看着常思道：“好了，说了这么多话，我也累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说着便一甩尾巴，化作原型向杨阳扑来，杨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思已经化作原型迎了上去。
同上次的打斗不一样，这次两人直接化为了原型，没有了悄无声息的速战速决，这一次在杨阳面前的是两个上古大妖化为原型之后的战斗，充满了最原始的野性和力量。
跟杨阳想象中有所差距的是，蜚的原型并不是蛇，而是一头长得像牛的妖怪，除了他的尾巴是一条蛇尾外，两只上古巨兽纠缠着互相攻击和撕咬，打斗之间让大地都为之颤抖。杨阳躲在石头后面，看了一眼战场，由于是夜里，而且两只野兽都紧紧纠缠在一起，他根本看不出战局如何。
“霸天！”杨阳蹲下身子，伸手拉了拉小狐狸的尾巴，说道：“那个妖怪现在在和常思打架，顾不上我们，你快去把袁木他们叫回来！”
“那你呢？”小狐狸听完杨阳的话，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么？”
“不行，我不能走，那妖怪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点名说要我的命，我一走他肯定会跟过来。”杨阳快速地分析道，“而且我这么大个人，他又不瞎，我跑了他肯定能看见，但是你不一样，你原型小，他不一定能看到。”
“但是……”小狐狸有些犹豫。
“别但是了，你在这林子里待了好几天，比我熟路，而且你的原型又跑得比我快，我跟着你只能拖累你，你快去快回才能救我们！”杨阳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道：“快走！”
小狐狸看着杨阳坚定的神情，咬了咬牙，说道：“那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一转头，快速地跑入了一旁的林子里，消失不见了。
那边的蜚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过头朝杨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常思抓住这个机会在它的身上狠狠咬了一口，蜚吃痛地嘶吼一声，转了下身子，又同常思撕咬起来。
杨阳看着蜚的血滴在地上，原本茂盛而苍绿的草迅速地枯萎下去，心里一惊，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到湖边的时候，袁木教自己的聚灵术。
袁木说，聚灵术是最基本的法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可以用来赶赶路什么的。现在这个时候，杨阳也顾不得聚灵术是不是用来赶路的了，要是常思输了，自己就要去黄泉路上赶路了。
这么想着，杨阳躲在石头后面，开始回想当时袁木教自己聚灵术时候的场景。
他想起袁木说，要专心。于是闭上了眼睛，耳边是远古巨兽嘶吼的声音，打斗时撞击地面的力道让山石不时和杨阳擦肩而过，偶尔还会听见常思的鳞片和蜚身上的皮毛摩擦的声音。
终于，几分钟之后，杨阳感觉到熟悉的暖意缓缓地在身体里流动，他睁开眼睛，就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光点，于此同时，林子里还有更多的光点正在向他飞速飞来。他知道，这些是山林间的精魂。
似乎是察觉到杨阳这边的异动，蜚一扭身体嘶吼一声，硬生生地从常思的缠绕里脱开身去，然后冲着杨阳的方向狠狠地甩了一下尾巴，虽然那尾巴半路被常思发现用身体挡了一下，然而杨阳还是被蜚带起的风声抽到了一边。
蜚迅速变回人形，跳到远处的大树上，用尾巴勾住树枝，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还会用聚灵术？”他说着，嗤笑一声：“可惜也就只会这个了！”
说完，他便又扑了过来！
常思连忙化作人形迎了上去，两人如同之前一般地快速交手，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两人都耗费了体力所以动作慢了还是因为用了聚灵术的关系，杨阳将两人打斗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也明显看得出来，常思在这场打斗之中，落于下风。
“怎么？你已经沦落到要一个凡人用聚灵术帮你的地步了？”蜚一边躲过常思的攻击，一边游刃有余地嘲讽道：“我以为哪怕不是大妖了你也好歹是个图腾，没想到……呵呵……”
被他嘲讽地常思一言不发继续攻击，只不过速度却越来越慢。
“我没告诉过你么？我的血，是有毒的啊。”蜚说着，灿然一笑，挥出一掌将常思打倒在地，说道：“你不但越来越弱，怎么连记性都越来越差了呢？”
杨阳看着蜚得意的样子，看了看西北的天空，心想，快点啊！小狐狸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