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坐不住?”
看到尹玉棠坐立难安,罗刹女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她就知道尹玉棠一定会自乱分寸的,青坞城的人,既是她的后盾,也是她的弱点。正如他们会守护她不受伤害一样,尹玉棠又怎么会舍得他们受到伤害。
这一点,不只是罗刹女知道,连他们的死对头江太尉也清楚的很,今次这地宫之战,摆明了就是为了困尹玉棠所设,而她,也无非是在江太尉的计划之上,加了幻境而已。说起来,倒也算是帮了江太尉的大忙,否则这地宫如何困得住眼下这已经出现觉醒之兆的尹玉棠,只有这幻境,是最后的约束。
虽然罗刹女和江太尉的出发点相同,但最终的目的还是有差的。
江太尉是可以不惜牺牲青坞城的所有人,也要逼迫尹玉棠成为真正的罗刹女,有了弱点,为他所用,届时他便可以一统天下。
而罗刹女的本意,就是让尹玉棠憎恨,恨极了。想要利用江太尉对尹玉棠的利用,加深尹玉棠心里的仇恨,甚至,是希望借着青坞城所有人的死来逼尹玉棠疯狂,那个时候,江太尉怎会是真正罗刹女的对手。
青坞城的人,再如何强大,也只是区区人而已。这浩瀚天地间,有多少事物本就是人力所不能达成的,若说对付一两只,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在这里,在这江太尉筹谋了二十年之久的地宫里,可是有着二十八只戾气凶悍的怪物,即便能够过了这二十八只怪物,那四方神兽......
“四方神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尹玉棠不信江太尉当真能弄到近乎神兽的怪物,守在这地宫里。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罗刹女盈盈笑着,根本不介意把尹玉棠往深渊边上再推一把,她明白,每多一刻的迟疑都会让尹玉棠心如刀绞。只是,这还不是最好的机会,“好吧......其实,也不算是不知道。这四方之说,东方的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而这七宿的形状又极似龙形,从他们的字义上就可以看出来,角是龙的角,亢是颈项,氐是本,而是颈根,房是膀,是胁,心是心脏,尾是尾,箕是尾末。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其形象虎,位于西方,属金,色白,总称白虎。白虎是战神、杀伐之神。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属火,故名朱雀。北方玄武和其他三灵一样,玄武也由天下二十八星宿变成的:斗、牛、女、虚、危、室、壁。众所周知,玄武是一种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我猜想,这北方玄武之神兽,大概与幽冥有关,如果说非要一一将北方七宿斩杀,才能引出驻守北方的神兽玄武,更不如说,是在一一斩杀的过程中,激怒它,才能够使他对战之时,迸发出最强的能力。”
“七宿乃是驻守一方神兽的根本,伤及根本,惹其愤怒,若这玄武本身便有不可测之能力,那么将它彻底激怒,岂不是更难对付......”
“不错。”罗刹女也是根据自己的计划,想到了这一点,江太尉所设计的这神兽与七宿之间的联系,就像是尹玉棠和青坞城之间的联系。斩杀掉所有的弱点,那便是真正的无坚不摧,再无弱点。“幽冥......我能感觉到,这地宫里有着很强的力量,分布在四方,只是一直都在沉睡,不知道当它们醒来的时候,会是如何。”
也就是说,在所属的七宿没有被彻底斩杀之前,沉睡的神兽虽然能够感受到痛苦,却无法苏醒,直到他们斩杀尽最后一只,便会唤醒神兽与之激战。
“这玄武,到底是什么,你当真难以察觉?”尹玉棠知晓罗刹女的本事,困在这地宫幻境之中,她依然能够感知到这里的一切,如果是连罗刹女都无法感知的怪物,那么它的能力,一定......
“......很熟悉,好像,在哪里感觉到过。”罗刹女这一次没有骗她,关于这地宫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罗刹女也很想知道。她认真探知过,却没什么收获......“或许,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什么意思?”尹玉棠不明白。
“我说它熟悉,是它在沉睡之时,隐约留着的一丝顾念,似曾相识。可也未必是我所留下的印象,我告诉过你,你我一体本就相通,也许,是你在什么时候所遇到过的,见过的,偶然间擦肩而过却并未留意的,既然你都没有留下印象,我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罗刹女生而无情,为情的那一半都给了尹玉棠,所以这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可能与尹玉棠有关,却是尹玉棠记忆之中也并不是很清晰的。
“似曾相识?与我有关?”这个方向太大了,她如何能够锁定这玄武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既然你说它应是幽冥,那么自然与冥界有关。我只去过那一次冥界,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与我有关的更是知之甚少。”
“未必如此,虽与幽冥有关,但未必就是冥界的。”罗刹女沉睡在冥界许多年,她的意识早已探知过冥界的一切,每一方土地都熟悉到甚微,如果这镇守北方的神兽玄武真的和冥界有关,反而她应该认得出来才是。“幽冥的解释有很多种,既可以指冥间地府,也可以是与地府有关,却非冥间的家伙。或许,它曾经死了,但魂魄并未归地府,而是留在了人间,成为了不人不鬼的东西。它可能......是你所经手处理过的每一个案子中,力量不凡的鬼祟。”
“不可能。”尹玉棠很确定,“我所经手处理的案子,为祸人间的鬼祟便已尽数除去,断不会留它们为祸人间。若非作恶的鬼祟,也已经送入轮回,不可能有逃脱的。”
那么罗刹女之前的猜测便不成立。
“子游兄如何了。”尹玉棠最关心的,还是地宫里的战况。“他可有危险?!”
“危险肯定是有的......”罗刹女笑着,却突然僵住,“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罗刹女的反应,尹玉棠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