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二带着金枝、宋老五和宋宇臣父子,以及禹桀和狄望春,一并护送郑老大先行返回青坞城疗养。留下了郑钰、陈子游和禹策留在京城善后,目前还住在胡林公主的府上,少帝为了准备大婚的事宜,先行将胡林公主和瑞阳王请到了宫里商量。
瑞阳王在乍听到少帝所说的话时,先是一怔,随后立刻转而看向胡林公主。
“陛下。”胡林公主站了出来,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是说,您要和尹玉棠择日大婚?”
“姑母没有听错。”少帝对于他们的反应,也是做出过猜测,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分明克制了许多。“朕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不妥。若说是身份,尹玉棠是青坞城尹家的人,背后有整个青坞城撑腰,又是孙大人的亲外孙,与姑母和叔父关系也非同一般,虽非显贵,可她对朕,更有救命之恩。为了尹家的荣耀,她可以假扮她哥哥将近二十年,这等豪情忠义怎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的,朕以为,这个王后让她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胡林公主心里的预感很不妙,在殿上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和瑞阳王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这位少帝正在逐渐展露锋芒,绝非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侄子而已。
“陛下,可是玉棠与郑钰......”胡林公主说,任谁都看得出来,尹玉棠和郑钰之间是有感情的,如今少帝突然要大婚迎娶尹玉棠,这如何说得过去。
“陛下!”瑞阳王出声打断了胡林公主,向少帝问道,“这是陛下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与玉棠商量过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少帝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轻佻,尤其是挑起眉尾的样子,像极了在挑衅瑞阳王。他知道,尹玉棠是许多人的软肋。
“当然不同!”胡林公主怒斥,“玉棠不一样,她和这宫里,甚至是京城里绝大多数女子都不一样,陛下不可罔顾她的意愿执意而为!青坞城在这一次与琉球的比试中立下大功,如果陛下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好玩,断不可招惹青坞城的人,他们忠心耿耿为我大榷,陛下若伤透了这些人的心,只怕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们一般为我大榷甘愿冒险了!”
胡林公主认为,少帝自小养在宫中,从未见过像尹玉棠一样的女子,所以才会难免有了些兴趣。绝不是因为真的动了感情才会强娶这位尹家大小姐。
少帝轻笑,这两位长辈实在太了解他了。
“姑母放心,此事......朕已经同玉棠商量过了。”少帝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瑞阳王半信半疑,“她答应了?”
“没错,怎么说她也是朕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点头答应,朕怎么会违背她的心意,敢如此冒犯呢。”少帝很满意今日的商谈结果,他看向胡林公主,“朕知道,她和郑钰之间的那些旧事。只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地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够感受到,玉棠在地宫里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也明白,她是真的想要和过去划开界限,告别曾经令她疲惫的那些人和事,重新开始她的命运。所以,朕向她提出此事的时候,她也经过慎重考虑,才答应了朕。二位可以放心了。”
尹玉棠居然答应了?!这是胡林公主和瑞阳王所没想到的。瑞阳王看了一眼胡林公主,胡林公主当即反应过来。
“陛下,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大抵与他们几家的一些恩恩怨怨有关。玉棠的身份刚刚在众人面前公之于众,此时,正是她心神不宁情绪不定的时候,过去的是非纷扰都令她痛心难过,此时所说的话,未必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也可能只是一时的感情用事,不可当真的。”胡林公主不相信,尹玉棠在冷静理智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同样的判断,这件事,大抵是她正因许多事情失望至极,一时情绪使然,才会在自以为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答应了少帝所提出的成婚之事。
而胡林公主的百般劝阻,少帝也是料想到了的。
“今日朕寻二位过来,便是想要与二位商量这件事。不管她最后是否还会入宫,但现在,她在宫里继续留下去显然不太合适了,如果成婚,也要名正言顺的从公主和孙大人身边入到宫内,而现在,朝中的各位大人愈发怀疑,是朕软禁了尹玉棠,并且对尹玉棠的身份也是各种妄加猜测。朕在考虑,是否请姑母先将玉棠接出宫照顾。”少帝今日的话,着实与态度强硬扯不上任何关系,反倒是他这番说辞,让胡林公主一头雾水。
假如少帝当真逼迫尹玉棠的话,在大婚之前,岂不是越少的人接触到尹玉棠越好吗?这样把玉棠送到她的身边,难道少帝就不担心她会劝说尹玉棠改变主意?
“朕说过了,朕很欣赏她,是和......欣赏别的女人不同的那种欣赏,她于朕有救命之恩,如若真的像姑母所说,玉棠只是因为一时失意才会答应朕,那么这段时间,姑母可以一边帮着她筹备些大婚的事,一边好好劝劝她,看她是否还会改变心意。”
少帝的话令胡林公主和瑞阳王费解,好像他十分确定,尹玉棠绝不会突然改变心意似的。
......
“兄长怎么看?”从少帝那里出来之后,胡林公主见瑞阳王迟迟不发一言,免不了要问的,她不信瑞阳王对于少帝和尹玉棠的事漠不关心。
“那天在殿上,你我都分明看得清楚,少帝已经长大了。”瑞阳王话里有话,不便挑明少帝如今的心思早已不是当年玩闹的孩童。“那日之后,江太尉的势力尽数都追随了他,太后也始终称病退隐,少帝的手腕,比起当年我们的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是啊,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胡林公主由衷感慨,看来刚刚不止她一个人有此察觉,连瑞阳王也发现了,“只是玉棠的事......陛下未免太有把握了。这该如何是好?”
瑞阳王稍作思忖,“以我所了解的玉棠,性情淡薄,是不会参与这些朝堂之争的。但是从地宫出来之后,她性情大变,陈大人说是她亲手覆灭了她哥哥的恶灵,受了刺激。但我觉得,他们还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