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戈壁,风沙依旧。骆驼仍然是那个骆驼,哈拉维的的舞蹈和美丽歌声却永远留下了戈壁滩上。睹物思人,林宏此处心中升腾起无名业火来,心里暗想要把鬼见愁除去。
下午临近傍晚,太阳即将落下。风沙骤起,依旧是呜呜作响,似涛水声,似凄哭声,时而密密麻麻,时而断断续续,这风沙声好生令人心惊。大家早已将反光镜布好阵,大家坐在一圈。
伴着啸声,那阴阳鬼火鬼见愁终于现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令人背脊梁直发麻。阿冬婆开口了:“是我的儿么。”
那鬼见愁先是一怔,然后翻滚了一下,道:“什么儿子,我是老子!”
那阿冬婆也是一愣,哑然道:“有点像,不像!是像还是不像呢,到底是不是呢。”
林宏见阿冬婆说了这些话,心里也是一惊,这个怪物难道真是阿冬婆的儿子吗,如果真是,该怎么办?哈拉维之仇不能不报,可是这个阿冬婆也帮过自己,这可怎么办?靠,太难选择了。
邓三叫道:“录青和容黛保护好阿冬婆,我们来对付这怪物。”杨录青和吴容黛扶着阿冬婆坐在身后反光镜的后面,相对来说,后面的反光镜背靠戈壁,毕竟安全点。
鬼见愁手中的武器鬼火还是一闪一闪的,时时发出绿色一样的鬼火,甚是吓人。
这装神弄鬼的,到了这种境界,不服都不行。林宏道:“你少在装神弄鬼,你到底何方妖怪。”
那鬼见愁怪叫道:“老子本来就不是人!老子是阿修罗鬼见愁!你们这是送死来了!”说完,鬼见愁的火团在前面凝结成一炙热火球,喷了出来,直射向林宏。林宏这次是有备而来,早知会有这招,所以提前防备,直接闪了开去。
鬼见愁骂道:“md,学会这招了么。”说完,向前一跃,在反光镜法阵的外面停了下来。这时鬼见愁才注意到竟然有四个反光镜的阵在。鬼见愁道:“老子不上你们的当,我在阵外就能杀了你们这群可怜虫!”
邓三嘿嘿冷笑:“你这牛逼吹得也太大了。你除了吹牛逼你还会什么?”
鬼见愁叫道:“md,老子的手段多着呢。怎么样,这么多年,有多少你们所谓的英雄好汉死在我的手中,哈哈。全tm的是废物!”
邓三想到这鬼见愁杀了这么多人,还能苟活在这世上,觉得这就是个耻辱。这么多年,连政府都不关吗。其实邓三是不了解实情,这鬼见愁是杀过个把人,但是并没有那么多,这鬼见愁也是天天出来,也只有极个别情况出来害一下人。由于他是阿修罗族,天生具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在这大沙漠中,村镇及警察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不是没抓过,是真抓不到,因为他不是人!
林宏道:“鬼见愁,我问你,你是不是多年前,有个好心的妇女收养了你,你是不是那个多年的鬼见愁?”
那鬼见愁又是一怔,旋即恢复常态道:“什么好心的,收养了我。你tm少嗦,是不是害怕了?有种的,就今天见见真章,见识你们的本领再说,别tm只耍嘴皮子,不开刀!老子就瞧不起你们这帮贪生怕死耍嘴皮子的。”
阿冬婆听到这句,叫道:“阿愁,真是你吗?我是你瞎了眼的妈妈阿冬啊。”
鬼见愁眼光一射,见了阿冬婆婆一眼,摆了一摆手,道:“什么阿愁阿秋,全没听过。”然后鬼见愁目光停留在林宏身上道:“看来你是个领头的,上次是你机会好,这次你跑不掉了,看招!”
林宏拿起铁棍,只得应战,迎面挡了过去。只听见当的一声,林宏虎口发麻,这怪物力道好大,根本不能跟他硬碰硬。
邓三、飞过山、石柱子、杨录青四人分别站在反光镜旁,等待鬼见愁进圈。林宏跟鬼见愁斗了几个来回,但是林宏显然落于下风。林宏跳了开去,道:“鬼见愁,你本领不小呐。”
鬼见愁傲然道:“md,你才知道老子的本领吗。”
林宏道:“我跟你打个赌,你敢赌么。”
鬼见愁见状,道:“想赌老子进圈么,老子不上你这个当!废话少说,来来!”
林宏闪开,道:“咱们不赌这个,赌别的。”
鬼见愁道:“你就想耍嘴皮子了,好好,死也你死个明白,你说,怎么赌。”
林宏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领地,我看根本是放狗臭屁。”
鬼见愁气得暴跳如雷,怒道:“回音壁,阴阳谷,全是老子的地盘。怎么了。”
林宏笑道:“不对不对!完全不对!”边说边向后退,心想分散它注意力,让它走进圈内才好。
那知鬼见愁根本不上当:“想诱老子入圈,呸,老子不上这个鸟当。你刚才说哪里不对了。”
林宏心想了一下,便道:“有一块地儿,就不是你的地儿,是我的地盘。”
那鬼见愁最烦有人跟他争地盘,道:“哪块地儿是你的,说出来!”
林宏看激将法已然起了效果,用手一指,这块地儿就不是你的。原来指的地就是反光射圈内。
此时鬼见愁早已气极败坏,竟然有一块儿不是自己的地儿,妈的,不可能。横行几十年,老子怕过谁来。除了昆吾帝厥,就从来没有怕过谁!这小子真tmd既无知也无耻。想到这一层,鬼见愁傲然进入圈内。
只见反光射法阵啵啵几声,在死亡之花涂液的影响下,射出四道微黄色的光芒,一齐射中鬼见愁,然后这四束微黄色的光交织后,形成一团黄色的光圈,罩住鬼见愁,鬼见愁挣扎了几下,越是挣扎越是痛苦难受,最后再见动弹不得,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鬼见愁骂道:“md,老子纵横沙漠几十牛,没想到被你骗了,不是老子斗不过你,是你们太狡猾了,着了你小子的道儿了。”
邓三见状,快速贴了一张黄符,按在鬼见愁背部。鬼见愁哇哇直叫,过了片刻,终于倒在地上。
这时阿冬婆早已控制不住,扑向鬼见愁,哭叫:“我的儿啊,你真是我的儿子阿愁吗?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阿愁!”说罢兀自痛苦起来,泪水流了出来,滴在了鬼见愁的额头上。
泪光在那鬼见愁额头上迅速融化,那鬼见愁极为痛苦,缓缓回过神来,看见阿冬婆的瞎眼,撕哑道:“哇哇,原来你就是阿冬妈妈么,这几十年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阿冬婆大哭道:“你真是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哇,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鬼见愁泣道:“我本来就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我被族人遗弃在这个沙漠之上,我充满了仇恨,是你养育了我,但是我不能向你报仇,我只有离开你。”
阿冬婆哭道:“我苦命的儿!为了你,我的眼睛都哭瞎了!三十年呐,这三十年我想得好苦好累啊!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安排?!”
鬼见愁哭道:“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必须离开你,阿冬妈妈。我背负了太多的罪恶,迷失我的本性,我无法控制自己。妈妈!我对不起你!生命没有永恒!我好痛苦”
阿冬婆仰天大哭,然后转向林宏等人跪了下来道:“我求你们放过我儿子,不管他犯了什么罪,做过什么事,我都不能让他死!”
飞过山道:“阿冬婆,他杀死了我们的朋友,我们如何放了他,这叫一命偿一命!”
林宏本想一刀结果了鬼见愁,可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了。怎么办,脑中一片空白。
阿冬婆哭着喊着,抱住鬼见愁的头部不住流泪。林宏把阿冬婆扶了起来,但是那阿冬婆根本不愿起身,只好坐在了地上道:“年轻人,你是领头的,你说,真的要一命偿一命吗?”
林宏想到了哈拉维的惨状,又看着阿冬婆的哭声,心情难于平复,便说:“为了死去的哈拉维,他要血债血偿。但是阿冬婆,他本来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你又何必为他求情呢。”
阿冬婆哭着说:“你没做过父母,你不懂的,你不懂!”说完双眼发直,冷冷看了林宏等人。突然之间,阿冬婆抽出怀中剪刀,猛刺自己胸部,顿时鲜血直流。
鬼见愁大哭:“妈妈,你这又是为何呢?”阿冬婆气若游丝:“这叫一命偿一命,他们刚才答应的了,你作了太多的孽,就让妈替你还这个债吧。”
众人见到这幕,心中是五味瓶打翻,不知是什么滋味。吴容黛俯在林宏肩膀上,小声道:“宏哥,这就是情么。我想气,气不出来。我想哭,可眼泪在心中,流不出来。”
林宏轻轻抚摸吴容黛背部,好言道:“黛妹,感情就是这样。这世间有父子母子情,也有兄弟情,还有师生情、同事情谊,更有爱情、生死离别情,情这个东西,我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明白。或许我们根本懂不了这么多的情吧。”吴容黛默默道:“嗯嗯。”
天似乎暗了下来,可再也没有风沙啸声,只有鬼见愁的呜咽哭声在回音壁上反复回荡,越来越弱。这哭声消失在了夜晚中,消失在了迷茫的沙漠中。
一场精心谋划的复仇,竟然被感情被打败。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却死了。什么是仇,什么又是情?是耶,非耶,化为残血。